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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六章蔓延開來 文 / 冷月柔情

    大鵬金翅鳥轉生的石英在大火中出生,帶著與生俱來的神力的樂律降臨世界。他說,在時光的某一個罅隙裡,我曾經答應陳易然要作他一輩子的臣子。所以今天,我順理成章地來了。

    石英為左將軍,蔣含為右將軍,陳易然親自率領中軍,浩浩蕩蕩地向南方行去。

    陳易然在馬上回過頭,看著依稀遠去的故鄉,看著悲愴黯淡的天空,忽然感到從未有過的眷戀。他說:千萬不要一切成空,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希望。……

    琉璃軍先是措手不及,節節敗退。他們迅速佔領了琉璃國的三百里土地,北國的鐵騎開始踏上南國的疆域。行軍途中人們發現原來這個帝國也盛開著沉香花,不同的是,它們不是白色,而是濃郁放肆的紫紅色。馬蹄踏爛這些花朵時,轉臉看陳易然,俊逸的臉龐波瀾不驚。

    第一重阻隔是一帶茫茫碧水,彼岸的;琉璃國武將平陽黃袍金甲,面對真武將士仰天大笑:陳易然,你是過不來的。這是我從蓬萊召喚的弱水,連根稻草都浮不起。

    但陳易然只是微笑著把頭轉向東方,低聲說道:蓬萊弱水。

    陳易然轉頭看著神采飛揚的石英:聽說你也通曉音律呢,給我演奏一曲好嗎?

    遵命。石英低下頭去,從背上取下琴,略一沉吟,蒼白的手指便像鴿子一樣在琴弦上飛舞起來。

    琴聲中有浩大的花朵的盛衰,像逝去的有愛有恨的流年。而花朵後面是面沉如水的人,神情遙遠而又淡然,他提醒著一些久已忘卻的傷口,彷彿自己已經置身其外。指縫間命運的纖塵流過,一去不復返,如同湮沒的民歌失傳的故事。輪迴不肯回頭,那些時光亦不肯回頭,只有一些瘦如菊花的人,年年縱酒年年歌唱直到淚流滿面……

    所有人都沉浸在石英魅惑的琴聲中不能自拔。卻沒有注意到四方的陰雲正受到召喚,迅速地集聚到中天來。石英放拔的同時天上雷光一閃,暴雨便瀑布一樣嘩地從天扯到地。

    琉璃軍大驚失色,紛紛手忙腳亂地排開陣法運功撐起防護法罩。平陽立在金色的法罩裡,渾身滴水。憤怒而輕蔑地冷笑著,對這邊安然的早有準備的陳易然的真武軍大喊:你以為一場暴雨就可以打敗我嗎?!

    雨越下越大,河面漸漸抬升。

    扎客向對岸看了一眼,天真邪氣地說道:那邊的地勢比較低。

    對岸嘩然大亂,人仰馬翻,呼天搶地。轉頭看見洪水已決堤,白浪滔滔地捲了過去,連天接地勢不可擋。平陽說過,這水。「連跟稻草都浮不起」

    洪水退去的時候地面變成沼澤,淹死的屍首橫七豎八慘不忍睹,七竅中還有細細的水流靜靜淌出來。真武國的車馬就踏著這些屍體緩緩前行。看著遍地的狼藉以及天盡頭滯重蒼灰的雲朵,元帥蔣含面色沉鬱說不出話來。

    陳易然忽然歎了口氣,對身邊的蔣含說:你不習慣嗎?戰爭本來就是這樣的。

    然後他們相視而笑,成分複雜。

    在後來的戰鬥中石英施展了華麗強大的幻術--挾著火炎與冰稜的鳳尾迅捷地游動過去,殘忍地穿透、割裂大批敵人的身體。而他臉上似乎永遠掛著無動於衷的霸氣的笑容,令人望而生畏。

    陳易然一直沒有動手。石英大批地殺人時。他只是立在他背後,沉靜地看著,事不關己的樣子。

    然後兵分三路,我們彼此離開。

    蔣含一個人統領十萬東軍向南方挺進。每次在無盡的殺伐中感到寂寞時,我都會仰頭看天,仔細聆聽飛鳥的叫聲。它們和北國的鳥兒不一樣。它們叫聲一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琉璃國大將張無毒開始發動反擊,但每一次都被石英含笑避過去。他的眼睛開始灼灼生光,最終丟掉長槍。在手心燃起一團火,冷笑道:好吧,我就讓你嘗嘗我的「屠雨邪刃」

    火在瞬間膨脹,散開,升上天空,又化做無數繽紛絢爛的花瓣飄落下來。讓人驚訝於這無與倫比的美麗,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慘叫聲--

    破碎!凡是接觸到這花瓣的人,都瞬間被絞得支離破碎!血液在空氣中大朵地綻放,淋漓盡致不可救藥。一時間琉璃**心大亂。平陽透過重重的花瓣,不安地看著靜立的石英。他週身的守護法罩正逐漸黯淡下去。其他部將發出的所有幻術亦全被邪雨反彈開來。而石英手中的火焰依舊如一條紅綢帶般,連綿不絕地升上天空。他邪笑著不說一句話。

    蔣含憂慮地看了一眼陳易然,他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他說:我相信石英。

    平陽的守護法罩終於碎裂,聲音清晰得使人眩暈。然而法罩的碎片在飛濺的瞬間卻忽然化作無數條小銀蛇,避過層層花瓣蜿蜒迅疾地游過去。趕在第一片邪刃落在平陽身上之前,它們,擊中了石英。石英的聲音縹緲如霧氣,他說,你不知道大鵬金翅鳥又名不死鳥嗎?

    霎時天地間所有花瓣全部幻滅,不知從何處來的梧桐葉卻大片大片地凋零下來,不斷落在後方觀戰的扎客肩上,他就那樣調轉馬頭走回來,對著寒若軒一笑說:我未來的王妃,讓您受驚了。

    那個時候他溫柔,並且器宇軒昂。

    平陽半跪在地上,臉色蒼白,指尖的血液緩緩流出。他抑起臉,決絕地說:石英,你殺了我吧。

    石英並沒有回頭:我不殺你,因為我的王不想。碧沙之野的雲彩永遠變幻莫測,而風卻是永恆的,一直一直,摧枯拉朽地經行而過,像止不住的流年。命運之輪已經駛近終點了,而寒若軒依然靜如止水,神情淡漠。因為他知道,不管有什麼樣的前因後果,他都只會有一種選擇,跟隨戰勝方。

    但那個謎一樣的扎客卻始終不肯動手,只曖昧地微笑著,看著臣子們的廝殺。他的面容沉靜輕鬆得可怕,在每一道劍光每一片飛濺的血花後撲朔迷離深不可測。

    石英殺死扎客的第二十八位部將後,終於勃然大怒,破空一擊震落千百隻烏鴉。它們像燒過的木頭一樣零散地掉到地上。藍色的羽毛大雪一樣飄散,紛亂錯雜。

    扎客俯身吻一下寒若軒的左眼,雙手晃動,在寒若軒周圍形成一個金色的護體法罩。他低聲在寒若軒的耳邊說:只要我還活著,法罩就不會破。這個你放心。在那一刻寒若軒的淚終於掉下來,溫暖的,落在他的衣服上。但他馬上念動咒語,把它們蒸發得無影無蹤,只給扎客看見他笑容怡然的臉。感謝與無奈。

    扎客向血與火肆虐橫行的戰場上,頭也不回地走去。

    石英打量著寒若軒的護體法罩,冷笑道:軒兒,用異國的護體法罩,是不想回家嗎?

    寒若軒默然無語,心痛萬分。

    軒兒,這東西在我面前無用,我這就接你回去,但請你不要害怕。

    石英一劃手指,一隻六足四翼的巨大蟒蛇便振翅撲過來。同時立刻傳來慘叫聲和兵戈混亂的聲音,而寒若軒的護體法罩紋絲未動。

    石英臉上露出些微的訝異,說這個法罩好堅固。

    是的,因為有個人用愛支撐著它。扎客不動聲色地說道。石英的臉色忽然明亮又黯淡下去,於是他說:軒兒,你應該知道陳易然對你的愛,你不該回去嗎?!!!!!!!!!!!!!!!!!!!!!!!!!!!!!!!!!

    陳易然掣馬來到兩軍陣前,鋼刀直指著扎客:你到底敢不敢出戰?!

    扎客含笑抬頭望一眼天空,說好,是你們自己想赴黃泉的。在那一刻扎客的臉上散開一種危險而絕情的笑容,令人突然不寒而慄。

    櫻花從多年前的桐鳳山瀰漫過來。那裡面,有蝴蝶流光溢彩的翅膀,有無數個回眸間你感動一切的笑容,有絲綢一樣溫柔而輕盈的少年的寂寞……而這一切,在歲月的流轉中漸行漸遠漸模糊,成為如今無情的劍峰上纏綿的殘雲。如此不堪風捲。

    這兩個人,在歷史的來世與今生,在時光的接軌與罅隙,終於走到一起。

    扎客面無表情地撐起一個冰球,球中飛出無數透明的蝴蝶,在他身邊盤旋舞動。純淨而又迷亂。

    陳易然笑了:冰魄迷蝶?那好,我就用差不多的招式對付你。他從容地幻化出一個火色六芒星,裡面翩然飛出的,是血紅色的離朱鳥!

    這種鳥本來是只居住在南方的,十年前寒若軒用強大的幻術改變了它們的習性,讓它們也飛翔在陳易然的國土之上。

    兩重光在沉默中膨脹,接觸的霎那轟然迸裂,一切幻影如煙雲一樣漸漸消散。扎客的臉上,已出現一道傷痕,血液緩緩流下來,那麼心痛的優美。

    而陳易然也受了傷,輕舐著蒼白手指上刺目的血跡,他說:你果然不簡單,能夠傷到我。

    我還要殺了你,你這樣的人,不配作天下之王。扎客的手中一隻麒麟咆哮奔去,卻被陳易然的鋼刀挑成了碎片。

    陳易然笑了:你錯了。我這樣的人,才最適合作天下之王。

    陳易然的臉上一片天真。他手中的幻術光化作無數火團,箭一樣飛過來,打在扎客的冰壁上,發出閃電一樣尖銳的聲音,然後掉到地上,紅蓮一樣蔓延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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