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
「軒兒,以後去哪兒呢?這樣流浪下去,我們擔心您的安全。」
熊執法說道:
「是啊,皇上,您能有個安身之地,我們才感到放心。」
張無毒說道:
「對,不能讓皇上拋頭露面。把皇上安頓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作為據點,我們好四下奔波聯絡。」
我說:
「只有去雲南了。」
張無毒說:
「雲南太遠,又屬蠻貘之地,聖化難及。軒王是要匡復大業,不是遠走高飛。如果去了那裡,和內地聯絡不便不說,天長日久,恐怕就失去號召力了。不如暫請皇上到我老家吳江去。我史家是蘇州名門望族,戶落龐大,給皇上和娘娘安排一處宅院,儘管放心居住,不會出什麼意外。」
司春說道:
「我看挺好,皇上意下如何?」
熊執法說:
「吳江距京城這麼近,又居於繁華地帶,這不是讓皇上自投羅網嗎?張無毒,你安的什麼心?」
張無毒說:
「不然。克震王在城裡如果搜捕不到,肯定會以為皇上躲到偏遠之地去了。在城裡反倒安全。」
張無毒說:
「寒舍屋宇眾多,暗室、地道到處都是,即便遇到不測,也有轉移的餘地。」
我說:
「忠心耿耿,我信任你。就這樣吧,去吳江。」
張無毒說完走了,沒一會兒回來了!張無毒說:
「這一帶連個村子也沒有。發現一座破廟,早已人去廟空。向東走裡把地有一條河,順著河向下走肯定有村莊、集鎮,咱們到河邊去吧。皇上,帶回一點水,您先潤潤喉嚨。」
我說:
「忠心耿耿,我信任你。就這樣吧,去吳江。」
張無毒說:
「這一帶連個村子也沒有。發現一座破廟。早已人去廟空。向東走裡把地有一條河,順著河向下走肯定有村莊、集鎮,咱們到河邊去吧。皇上,帶回一點水,您先潤潤喉嚨。」
我接過貪婪地喝了兩口說道:
「唉。快渴死了
猛想起司春:
「春兒!你也喝兩口。「
司春說
「軒兒,您喝了好趕路。既然不遠就有河,一會兒就有水喝。「
我對張無毒說:」走,帶大家去河邊。「
我們向前走去看到一條相當寬的河流。眾人爭相掬水痛飲。
大哥說:
「嘿,我這肚子一灌滿水就咕咕直叫「。
二皇子也說道:
「我也是啊。這水裡肯定有蟲,它們在咬我的腸胃。」
路西法說:
「兩位羞不羞啊?軒兒不說肚子鋨,你們拐彎抹角嚷什麼!」
我苦著臉說:
「我難道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嗎?」
司春心疼地說:
「張無毒,快想辦法為軒兒弄點吃的。」
張無毒抓耳搔地說:
「我剛才已想盡了辦法,可這裡前不著村又不見店啊。皇上。向下遊走有個破廟,今晚就在那裡將就過夜,如何?」
我在草堆上坐下說道:
「我今天才明白了什麼是患難與共!諸位愛卿,你們能受得,我難道就受不得麼?想那麼多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到如今只有你們冒死追隨,我心中何等滋味?從今日始。我同你們同生死,共患難,不要再對我有什麼特殊!」
眾人跪伏叩拜:
「臣等無能,讓皇上受苦了!」
張無毒說:
「皇上先躺下歇息我想辦法弄點吃的。」
二皇子和大哥摸黑在破廟中亂撞,找到了油燈,點燃。殘鍋破碗雖有,但沒有粒米。大家飢腸轆轆,無可奈何。孤燈清影,備覺酸楚。
四西法說:
「我到河邊轉轉。看能否想辦法捉到魚。」
熊執法翻身坐起,盤腿曲膝。說道:
「聽說出家人的辟榖之術餐風飲露,吐故納新,可以不吃不喝,一年半載,生命無虞,精神飽滿。我輩既已裝做是出家為僧,來日苦多,何不及早練習?」
二皇子說:
「辟榖之術,豈是你我等閒之輩一年半載就能修成的?得了吧。以我之見,還是躺倒不動治餓!不信,你把肚皮貼在地上試試,我感覺這樣好受多了。」
熊瓜法說:
「要是我再向你背上踏上一腳,你就更舒服了。」
路西法說:
「軒兒在閉日養神,請兩不要打擾。」
這時路西法走了進來:
「軒兒,我在河裡抓到幾隻螃蟹一些小蝦,呆會兒煮了你吃。」
司春堅持爬起來說:
「看看能找到炊具嗎?」
路西法說:
「有一個破鍋,用不成了。有一些罈罈罐罐,髒得不像樣子,得拿到河裡去洗。倒怕一經火就破。」
張無毒說:
「你們有所不知,螃蟹和蝦都可以生吃的。我們老家有條小溪,小的時候,我和夥伴們就曾捉了螃蟹生吃,味道好極了,養分又足,強筋壯骨。」
大哥揉著肚子說:
「張大人真是無稽之談。我可沒見過生吃螃蟹的,你要是真敢吃,當著軒兒的面,你就吃給我們看看!」
張無毒說:
「君前無戲言,我哪敢欺蒙皇上。」
說完伸手入桶抓起一隻螃蟹,揭去背蓋,拔下一足,填口大嚼,津津有味地嚥下
「嗯,好多年沒有吃生螃蟹了,真香!來,皇上,您也嘗嘗。」
我嚇得向後躲了一下:
「這……」
張無毒說:
「皇上,真的好吃,一點不腥!」
我看了看吃得正香的張無毒問道:
「真的好吃?」
張無毒說:
「但吃無妨!」
我對張無毒說:
「那好,張無毒掰條腿讓我也嘗嘗。」
眾人一起問我:
「皇上,味道可好?」
我點頭說道:
「好,好,真的好吃,真的好吃。」
大哥說:
「那軒兒就多吃一點。」
我邊吃邊說:
「諸位愛卿,你們也吃嘛。春兒,你也來一個。」
司春說:
「我不敢。我不怎麼餓。軒兒儘管享用。」
我看向大家說:
「諸位愛卿,怎麼都不動手啊?真的好吃。」
眾人說:
「皇上儘管享用,不足的話我們再去捕撈。」
我一連吃下三隻蟹說道:
「我吃好了。春兒,餘下的賞給諸位愛卿。」
眾人對桶分吃蝦蟹,吃相百出。很快吃盡。大家意猶未盡。商議由路西法帶領繼續捕捉。
路西法說:
「夜裡不行,不會游泳,太冒險。剛才差點沒把我淹死。大家忍忍,明天吧。」
二皇子說:
「可我只吃了三隻小蝦!」
熊執法說:
「我只吃了一條蟹腿!」
大哥說:
「你們嚷什麼?司春一點東西也沒吃呢。」
張無毒說:
「皇上,您休息吧,明早好趕路。」
熊執法脫下自己的外衫,搭我身上說:
「軒兒,入秋了,夜裡涼。「
我肚子疼得厲害啊。咕嚕嚕直叫:
「快,快扶我出去。哎喲!快攙我出去,我要出恭!哎喲,哎喲喲!」
二皇子說:
「軒兒晚膳沒吃了什麼?怎麼腹瀉如此厲害!」
熊執法說:
「軒兒一定是吃的生螃蟹。哼,都是路西法出的瞎主意,害皇上這麼慘。」
路西法說:
「大家也都吃了,都沒事吧?」
二皇子說:
「豈有此理!軒兒是錦腸秀胃,怎能和你豬腸狗胃相比。」
我忙說:
「誰也不能怪。怪我自己服不住。哎喲,哎喲。「
二皇子問:
「軒兒好些了嗎?「
我點了點頭說:
「嗯,好點了。快扶我回去。「
我佝僂入內。仰坐,喘息不止。夜間,我又兩次大解,狼狽不堪,備受折磨。
我對二皇子說:」我的腸子該沒有拉出來吧?「
二皇子心疼地說:
「軒兒,沒有!「
我說:
「那何以我的肚子空得像口枯井?「
二皇子說:
「軒兒將就將就,明早我去為你尋吃的。「
我說:
「唉。你不能再勞累了。「
清晨。河邊。二皇子和熊執法架一破罐在燒煮。
二皇子說:
「就捉這兩條小魚給軒兒熬湯,加這麼多水,成何體統!「
熊執法一邊加柴吹火一邊說:」就這兩條小魚,讓路西法他們可費了大事。這河裡的魚刁著呢。「
二皇子說:
「水開了。才滾了這麼兩滾,鮮香就撲面而來!哎喲,我這心裡也像開了鍋似的,這魚就像在我肚子裡翻滾。「
熊執法說
「:你這個饞鬼!你昨晚不是在練辟榖術嗎?現在還嚷嚷什麼。——嘿嘿,這條河裡的魚味道就是與眾不同,怎麼一下就鑽到腸裡胃裡心裡肺裡去了?哎喲,我不敢再吸氣了。真擔心會把這魚吸到肚子裡去!「
大哥走過來說:」魚煮得怎麼樣了?軒兒昨夜拉了三次肚子,得抓緊喝點軟湯。「
二皇子說:
「俗話說,千燉豆腐萬燉魚。我剛數過的,才滾了九九八十一滾,這湯還是清水呢。「
熊執法說:
「這是小鰱子魚,滾幾滾就可以了。你這個貪嘴的,再滾一陣兒,魚香全讓你的象鼻子吸走了,還讓軒兒吃什麼呢。「
我此時有氣無力地躺著。二皇子端魚湯至,司春幫助喂。眾人關切地圍在我旁邊。
我睜開惺忪睡眼問道:」各位愛卿可吃過了?「
眾臣互相對望、強笑說道:」是,皇上,臣下都吃過了。「
我喝魚湯。每進一匙,二皇子的嘴巴翕動一次,喉結上下滾湧。熊執法等掩鼻竊笑。
熊執法拉了一下二皇子的衣角。低聲地問:」軒兒的魚湯流進你肚裡了嗎?「
眾臣哈哈哈哈大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