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突然火把映空。克震國燕軍包圍了神觀。敲門聲驟起。
司春說道:
「難道是道長出賣了我們?「
我搖了搖頭說:
「不會的。大哥,快去找道長。「
這時正好道長走了進來:
道長打開一暗道。帶我們走了進去。走了一會兒道長說:
「皇上,出洞向左約半里許就是普山寺,那裡的住持聖潔大師是我的知己好友。您出示這枚念珠,他就會慨然收留你們。那裡是太祖先皇帝特詔保護之地,沒有人敢衝進去硬行搜查,您盡可在那兒停留幾天,靜觀世變。」
我說道:
「多謝道長相助,連累了。」
說完我們就走了出去。
清晨。普山寺就在眼前了,一個小童早就在那裡等我們了,見到了我們說:
「師傅神悟,要我在門口迎接,果然有仙駕到來。」
我忙說道:
「不敢,不敢,落魄之人,無棲身之地聖賢大師可在?
小童說道:
「剛剛練過功夫,在方丈室喝早茶。請隨我來。」
我一直屋看到聖賢大師鶴髮童顏我上前說道;
「我們受田道長恩情至重,又來叨擾大師,慚愧,慚愧!」
聖賢大師說: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一方有難,八方相助,應該,應該!」
我說道:
「我們戰亂中遭了劫難剛出家的,看在田道長面上,請大師暫時收留。
聖賢大師說道:
「您的劫難就是我們的劫難,能代仙長承受劫難,功德,功德啊!阿彌陀佛!寺中食物充裕,環境清靜,仙長一行儘管住下,不必介意。「
我說道;」多謝大師。等三兩日後,路上平靜了我們就離開。「
聖賢大師說:
「不急。不急,儘管住下。「
吃過飯後聖賢大師對我說道;」仙人和我對弈一盤如何?「
我點頭說:」好!「
柏林中。鳥鳴啁啾。我同聖賢大師在下圍棋。
聖賢大師說:
「您不要謙讓啊。「
我說道;
「哪裡哪裡。大師棋藝精湛,我四面楚歌。「
聖賢大師說:
「觀仙人棋勢,決非等閒之輩!只是您心中似有塵事纏繞,未能專心棋路。所以多有失誤啊。「
我驚詫地說道:」大師言重。走投無路了,這一盤我又輸了。「
聖賢大師說:
「仙人您是心不在焉啊。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們出家人的路永在心中,永無絕路。如果我們執迷不悟,仍要走那塵世的迷途,走來走去,也許真就走投無路了。來來來,仙人,你我再下上一盤?
我若有所思。繼而苦笑說道;
「失陪了,失陪了!」
這時小童走了過來:
「師傅。這仙人是我的叔伯兄弟,當今皇上,想不到落魄到這一地步。阿彌陀佛,出家之人,我們不能再相認了。」
聖賢大師說:
「我早已看出。但從今天開始,他已不再是皇上了,新的皇上已經登基。」
小童說道;
「那克震國王慘絕人寰。哪裡會饒過他!唉,他將來該何去何從啊。
聖賢大師:
「天意如此!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阿彌陀佛,他從哪裡來,還到哪裡去,善哉,善哉!「「天意如此!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阿彌陀佛,他從哪裡來,還到哪裡去,善哉,善哉!「
大哥跟我回來後對我說:
「軒兒,城內城外盤查得極嚴,我若沒有神樂觀的度牒,這會兒恐怕是在監裡背《道德經》了。「
我迫不及待地問:
「皇宮裡情況如何?」
大哥略為遲疑地說:
「克震王進京的第二天,就是昨天,就迫不及待地登基了。」
二皇子說道:
「大逆不道的燕王。居然敢篡位!「
大哥說:
「燕、克震王頒下諭旨,硬說軒兒及眾妃都已燒死,從今天開始,就要大張旗鼓地為皇上舉行國葬。「
我氣憤地說:」誰說朕死了?我不明明還活著嘛。「
二皇子說道;」軒兒,克震王這是要故意造下輿論,讓天下人都知道皇上已經不在人世,他登基是不得己而為之。「
此時普山寺,大門前。聖賢大師站在台階上。李群著僧裝,和張良眾錦衣衛要衝進寺中搜查。
李群說道:
「大師,小僧道衍和張良將軍今天來到貴寺,是奉皇上之命例行公事,懇請大師不要為難,京城附近的所有寺廟都要搜查。「
聖賢在師說道:
「阿彌陀佛!道衍法師這身裝束,我還以為是找老衲談禪論道,不想是和張將軍一起來了,又帶了這麼多御林軍,不由分說就包圍了我的寺院,這不明明是懷疑本寺窩藏有朝廷要犯嗎?貧僧住持普山寺多年,朝廷從沒懷疑有不軌之舉。太祖皇帝曾多次駕幸本寺,還在彌勒大殿親筆提寫了「普度眾生」一匾,並且頒下詔書,任何人不許無緣無故對本寺橫加騷擾,想必兩位大人也都知道吧?」
李群說道:
「豈敢,豈敢!我們哪敢把先皇帝的遺詔置若無聞!只是皇上之命難違,詰責甚嚴,我和張將軍也沒有辦法啊!請大師給個方便,我們例行了公事就走,也好還大師個清白。」
聖賢大師說道:
「兩位大人如果不相信,那就先殺了貧僧再搜查吧。」
李群說道:
「大師德高望重,名揚天下,我們哪敢非禮。」
張良伏廣孝耳側說:
「大人,休要同他論那麼多,我們衝進去吧!」
李群搖頭說:
「大師,適才有一個算命的道士進入貴寺去了,可是貴寺的朋友?」
聖賢大師鎮定自若地說:
「貧僧沒見什麼算命的道士前來,可能是大人認錯人了吧。」
轉身沖身後幾名和尚問道:
「你們剛才放進一個算命的道士了嗎?」
眾和尚搖了搖頭說:
「沒有!」
一錦衣衛湊近李群說道;
「大人。我們盯梢盯得很緊,絕無差錯。」
李郡一聽嘿然變色說道:
「大師,聖命難違,道衍不客氣了!」
張良大喊:
「衝進去!」
聖賢大師說:
「佛門聖地,豈容肆意踐踏!老衲和你們拼了!」
張良說:
「把這老傢伙看起來!」
聖賢大師被錦衣衛看起。兩名值班和尚欲將大門關閉。錦衣衛早衝上前,揮刀將兩人砍死。眾衝入寺內。
聖賢大師眼中有淚說道:
「阿彌陀佛,劫難,劫難啊。」
張良叫道:
「全部給我搜!要留心暗室、地道!誰敢阻攔,格殺勿論!」
李群說道:
「佛門重地,張將軍不可太過分了。」
張良低頭說道:
「卑職明白。但不給他們個厲害看看可不行!」
眾擁進前面大殿。這時,小童氣喘吁吁地從後院跑來,看到了被執的聖賢大師!
小童說:
「大膽,你們放開他!」
張良說:
「把這個小童給我抓起來。」
幾名錦衣衛這時分別回來稟報。沒有發現可疑之人,沒有發現算命道人。
李群說道:
「張將軍,你手下的人看走眼了吧?搜查已畢,我們撤離吧。」
張良懷疑地說:
「既然李大人發話,卑職遵命。以後皇上要是追究下來,自然有李大人擔當。」
黃昏時分。荒郊曠野。我們一行從樹林中鑽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說:
「我累壞了,歇息歇息吧」
大哥喘息著說:
「軒兒,可能是我這次進城被發現了。他們跟蹤而至!咱們才跑出20來裡,他們如果快馬追來,那可是一瞬之間啊。
二皇子說:
「不妨。天色已晚,我們如果慌不擇路,四下亂跑,說不定正撞到卡子上。這荒郊野外的,容易躲藏,慢慢走就是。「
熊執法說:
「趁晚上正好趕路,離京城越遠越好。「
司春說道:
「可皇上還沒有吃晚飯。連口水也喝不到。「
我說:
「餓倒不要緊,累得覺不出來了。可喉嚨裡像冒煙。「
張無毒說:
「大家陪皇上在這裡休息一陣,不要遠離,我去附近看看能不能弄點水來。「
張無毒離開。大家席地而坐。程濟仰倒躺下。有人唉聲歎氣。有人默然不語。司春為我揉足、按肩。
我有所觸動對司春說:」春兒,難為你了。懷孕了還一直的跟著我跑!你也歇歇吧。「
司春說:
「皇上哪遭過這種罪啊。「
我心情沉重地說:」不敢想像,忽啦啦樹倒猢猻散。「
司春說:」軒兒不要往悲觀裡想。克震王冒天下之大不韙,舉國共憤,有血氣的忠臣義士,豈肯善罷甘休?一但皇上逢到機遇,振臂一呼。天下歸心,萬民響應,他克震王也落個忽啦啦大廈傾呢。「
我略覺寬慰地說:
「就怕他一但鞏固了政權,收籠了人心,事情就難辦了。唉,如今的世道,人心叵測啊。朝中那麼多文武大臣,克震王一到,低三下四,爭叩馬前,豈不讓我寒心?豈不讓我失望?「
司春說:
「耿忠之臣不也大有人在嗎?克震王下獄那麼多人,都被處死甚至誅滅三族,他們慷慨赴死,無怨無悔。普天之下,這樣的忠良之士比比皆是。皇上看我們所到之處,神樂觀、普山寺冒險收留我們,出家之人尚且深明大義,何況天底下那些飽讀詩書之士?「
我微微頷首說:
「春兒言之有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