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馬拖拖拉拉的在下午兩點多到了谷羅城。
宴會上,本就對王越一身絕世武功頗為崇拜的洪捷趁著敬酒之際,在我的主持下拜了王越為師學習劍法。王越也對機敏靈動的洪捷這幾天來的特意慇勤和鞍前馬後的照顧很是滿意,也就乾脆的收下這名弟子。
宴會後休息時,喝多了酒的洪洋向渾部首領谷羅虎炫耀自己被主公賜姓名為洪洋,谷羅虎看著洪洋很是眼熱,遂走到我的面前笑著道:「左賢王萬福,您為洪洋賜下姓名我很是羨慕,可否為我也賜一姓名?」我看著他呵呵一笑略一思索道:「羅虎,如何?」谷羅虎哈哈一笑道:「謝過左賢王!」說完轉過頭看著洪洋很是得意的一笑。
「哈哈,恭喜羅虎兄得主公賜名!」洪洋看著羅虎看似恭喜之意,其實不然。不過羅虎本就是神經大條又從未學過漢家禮儀文化的壯漢,沒有洪洋久經漢家儒學禮儀的熏陶,自然不懂為何洪洋為何被賜姓洪,而自己則姓羅。不久以後,待到羅虎和他人說起才明白這個道理。再來要求改為洪姓,我以人不可朝令夕改,不可言而無信等道理婉拒。
渾部首領改為羅姓,自然渾部族人也大多起為羅姓,挨著河邊的有叫羅河、羅魚、羅水、羅鯉等等,挨著山的叫羅山,羅丘、羅大樹、羅山石等等,如此起名多不勝舉。而先前的烏洛蘭部如今已經已自稱洪部,由於靠近漢地,文化風俗也受其影響,其首領洪洋精通漢家文化,加上自己的英明果斷一心要求改姓洪,所以族人基本上起為洪姓,起名也比較有文化內涵。比如洪淵、洪博等等。
有一人見我在匈奴威望日重突發奇想,遂起名天。被族中長老得知,叫去痛罵一番:「你個混小子也配天之稱呼?天乃主公左賢王專用之名,若是淺薄如你等庸人所用,豈非天怒人怨?」此人沉默不語,後來又一奇想「不若就叫天子。做不成天,做個天子也是不錯。」看著長老又提出這一想法。長老眼睛一瞪鬍子一翹,破口大罵:「就算是天子也是主公的兒子少主做,你個混蛋還敢妄做天子?你也就是個牧羊放馬的命,就叫洪牧吧。以後踏踏實實放好牛羊,也許以後還有些作為。」洪牧悶悶不樂,稱謝而出。
大隊在谷羅城休整一夜,一早出發正午即到廣衍城東門,潘玉蓮見父親、還有剛從膚施城外公家探親回來的母親沈金蘭和兩位哥哥帶著長老貴族們在城門等候很是激動,趕忙跳起馬來,朝著父親潘六喜的懷裡鑽去。潘六喜輕輕摟著女兒,深情的說道:「都要嫁人的人了,還這麼撒嬌!」眼睛卻是看著我。與此同時玉蓮的母親用看女婿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我。
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趕忙跳下馬來,朝著未來岳父母們深深一拜:「天拜見岳父岳母大人兩位兄長。」
「呵呵,賢婿……」潘六喜話未說完,四十來歲極具貴氣頗有熟韻的沈金蘭急急打斷:「這就是左賢王洪天吧,果然一表人才,英姿勃發。不知左賢王是在替誰拜見何人啊?」
我有些鬱悶「這不明明是我在拜見你們兩位准岳父岳母嗎?此話何意啊?」我斜眼瞟向王明陽,王明陽見我有些疑惑,笑著看著沈金蘭道:「這位是潘夫人吧,我是主公的屬下王明陽。主公的義父并州都騎尉呂布老主公前些天派人前來下聘,為主公求娶您的女兒潘玉蓮。不知,你們兩位意下如何?」
這時同在馬車上的鄒月有些幽怨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什麼父親啊?為何對那個人的婚事如此上心,我是他的女兒卻是從未提起這些。那個人不嫁給他,也不是什麼壞事啊!」
「哈哈,我當然是願……」潘六喜話未說完,再次被沈金蘭發話打斷:「潘郎,還是先請左賢王和眾位大人還有烏洛蘭部的勇士們進城休息後再說這些吧。」
我心想「今日可能有些不妙啊!管它呢,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帶著一眾人馬進了城。時不時看看前邊和自己的母親閒聊的玉蓮,玉蓮臉上也有一絲憂色,不過掩飾得很不明顯。
一千勇士在城內各處就餐,我和鄒明陽、王越等人進了內帳在圓桌邊坐定。宴會上,王越等人只顧著喝酒吃菜,其他一概不管不顧,吃過飯便起身告辭。稍待,潘長河、潘長海兩兄弟也假說有事告辭而出。鄒明陽見狀帶著鄒月也告辭而出,臨走給了我一個歉意的眼神。鄒月卻是看了潘玉蓮一眼,就被父親帶走。又一陣,沈金蘭讓潘六喜帶著女兒回閨房看她從膚施城父親處帶回的一些首飾和胭脂水粉等物。玉蓮看著我有些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我本欲走,沈金蘭叫住我說有事相商只得留下。沈金蘭喚人收拾過後,偌大的內帳內只剩下我和她二人,氣氛頓時沉靜下來。
我沉穩的坐在靠椅上,看著沈金蘭也不搭話,心想「就當是在修煉內功吧。」不過,沈金蘭在又細細看了我一番後,終於忍不住打破這種沉悶氣氛:「左賢王,剛才鄒明陽所說下聘之事可是事實?」
我呵呵一笑,起身朝著沈金蘭一拜道:「回潘伯母,確有此事。我的義父為我求娶玉蓮妹妹,這事千真萬確。」
「那我問你,你覺得玉蓮怎麼樣?你喜歡玉蓮嗎?你愛玉蓮嗎?」沈金蘭接著問道。
「那是當然!玉蓮妹妹善解人意,溫柔嫻淑,天姿國色,我當然是……愛了!」我最後有些猶豫,畢竟自己本沒有招惹玉蓮的心思,奈何,玉蓮對我情根深種,我也深受感動,如今自己也不知道是愛護她,還是愛她。若是我不愛她,不娶她,她這一生會是怎樣光景?
「但是,我聽說你已經有了兩位如花似玉的嬌妻!若是你再娶玉蓮,你又如何對待你的那兩位妻子?莫非你要休了她們,然後將我的女兒八抬大轎的進你家大門?」沈金蘭此話頗有深意。
「呵呵,我待彤兒和琰兒,好比自己的親人。我們相親相愛,而且彤兒已經懷有我的骨肉,愛她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做出休妻之舉?至於玉蓮,我必會八抬大轎娶她進門,好好愛她,一如對彤兒、琰兒一般。」我看著沈金蘭微微一笑道。
「若是你不願休妻,我怎能忍心看著自己的愛女入你家門做妾?」沈金蘭似乎已經下了決斷,她繼續道:「前些天,我還在膚施城,沒有回家就聽說你要求娶我的玉蓮,我就奇怪了:難道我的女兒貴為匈奴十大部之一潘六溪部的大小姐,而且還是沈氐氐王的寶貝外孫女,還要去做你左賢王的小妾,然後受盡大婦的欺凌?還有,你這個人為什麼這麼濫情,偏要招惹我的寶貝女兒?」沈金蘭飽滿的胸脯有些激動的上下起伏道。
「回伯母,不是我存心要招惹玉蓮,而是機緣巧合,想必您也聽說。最後我們兩情相悅,私定終身。還有,我娶玉蓮是為妻,而不是妾,這事你可以放心。我的妻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都是一般大小,凡事認理,絕不偏頗。若是她們不能和睦相處,我情願出家為道,也不再過問塵世之事。但是,我的妻子絕不會是那種嫉妒之人,她們一定會很好相處。」我看著沈金蘭真誠的說。
「呵呵,可笑啊,可笑!玉蓮還未進你家門,你就如此肯定你的妻子們不會為難於她?就算你的妻子不為難玉蓮,你的牧場裡的那些下屬呢?那些人以前可是劉彤公主的親信屬下,你能保證那些人不為難她?還有你的岳父羌渠單于,他會在旁邊眼睜睜看著你再娶一人為妻?」沈金蘭愈發堅定了自己的女兒若是嫁給我之後會受盡苦難,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那慘不忍睹的一幕。
「伯母,您不用擔心,牧場裡的屬下如今已是對我忠心耿耿,一定會對玉蓮像彤兒琰兒一樣好。父汗那裡只要彤兒去了把我和玉蓮的事來龍去脈一說,父汗也不會怪罪於她,也許還會祝福我們。而且,我這次回去之後就討伐須僕叛逆,您就等著看我在九原城大辦宴席,廣邀嘉賓,迎娶玉蓮吧!岳母大人,您就放心把玉蓮交給我吧!」我看著沈金蘭自信的一笑。
「哎,你們既已如此,我還有何話可說?不過,賢婿啊,迎娶玉蓮一定要在九原城,不可更改!」岳母沈金蘭終於認了我這個准賢婿,她看著我還有些疑惑,不過這已經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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