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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七二章 古代生孩子是拿命拼的 文 / 弈瀾

    如果,玉璧是想著如果,這對母女能表現出有情有義來,她就不認為她們是貪富貴了。那說不定會耐著性子好好勸勸,但是很明顯,這對母女一點都經不起考驗。

    杜侍郎不愧是個玩律法的主兒,腦子轉得那叫一個快,走出幾步去他居然又折回來:「不是說是一家人了嗎?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一起走吧!」

    陳氏二老憂心忡忡,但有女婿安慰著,有強大的女婿當靠山,他們還是相信蕭慶之能把陳玉琢安安全全再帶出來的。玉璧一邊安撫著二老,一邊看向江氏母女,只見那江姑娘愣了愣沒說話,江氏臉色一頓,立馬就破口大罵:「你個挨千刀的綠皮龜,想要我女兒跟著去送死嗎?老娘養她一天福沒享,反倒要送她去和一個將死鬼去斷頭台,你做夢。」

    聽完,杜侍郎笑笑,看向圍觀的鄉里鄉親說:「大家看,這事還用過堂嗎?」

    「這還過堂呢,大人,要我看,應該把這惡婦抓起來下大牢才對。看著陳小官人是個好的就想扒著,看著陳小官人要不好了就逃得遠遠的,哪有這樣的婆娘,真沒良心。」

    七大姑八大姨們的嘴,本身就是死的都能說活,就算自個兒平時也差不多是這麼個性子,但是人家要是這樣,到她們嘴裡,那就得成為十惡不赦的原罪。一時間,在場的市井鄉民都憤憤地譴責著這對母女,不過卻也是說江氏的多,說江姑娘的少,畢竟是個姑娘家,口下要留點德,萬一真嫁不出去。那就是罪過了。

    「原來你們在誆我,狗官,好狗膽,竟敢誆我……」江氏乍著一雙手上前,眼看著就要撕到杜侍郎跟前去了。也不知道是誰伸了一腳。把江氏給絆倒了。江氏倒在地上,又是抖腿又是抖手。嘴裡嚷著:「不讓人活了,不讓人活了……」

    眾人心裡愈發鄙夷起來,如果說剛才還有人有那麼一點點惻隱心。現在就是一點點都沒有了。這樣的悍婦,誰攤上都得倒大霉。

    「噢,路引和戶籍憑書還給你,江氏。老實回鄉去吧,別讓本官當著大傢伙兒的面揭穿你的過往。這樣對你和你女兒都不好。」杜侍郎也就隨口一說,他只是憑著敏銳的感官,認為這江氏從前肯定有什麼不可見人的過往。這樣的女人,一天都能惹一件事,幾十歲的人了,惹下的事還少了。

    那江氏一聽,臉上就有些忌憚了,看著杜侍郎連退了幾步,震驚地看了四週一眼,一貓腰就扯著她女兒走了。

    連蕭慶之都忍不住問一句:「杜大人,這怎麼回事?」

    「詐她一詐罷了,惹出這麼多事來,總要讓她有點忌憚。回頭我派人去查查,這婆娘很是難纏,若沒有個讓她忌憚的,日後怕還要鬧出事來。」杜侍郎參與了這件事,那就會杜絕後患,萬一燒到自個兒身上了。而且,這也順便賣了蕭慶之個好,還給了陳玉琢人情,這樣的好處不順手收割就太吃虧了。

    杜侍郎讓人放了陳玉琢,又叮囑了他幾句日後要懂得變通啊,過完年早點來律法司當差啊之類的話。

    等到事兒忙完,陳玉琢才真正有工夫跟自家妹妹拉家常了,再一看妹妹的肚子,那叫一個眉開眼笑:「我要做舅舅了?」

    「那是,你不是早知道了嘛,恭喜你了,孩子他舅舅。」玉璧沒好氣地瞪一眼,她這哥哥,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嘿嘿,同喜同喜。」

    謝春江算是看出來了,陳家人真是一脈相承的「有趣」。蕭慶之也不免撇開腦袋去,他這大舅子賣起傻來,一點也不比自家玉璧遜色:「行了,都回吧,這麼冷的天兒,回去暖和暖和。等明天歇好了怎麼說話不成,二老也辛苦了,今天先歇王府裡,省得再奔波了。」

    「好好好,子雲啊,你們家也沒個長輩在,我看不如讓玉璧回娘家生產,也省得你們都是些老爺們,不懂女人家生孩子的事。」女兒生頭胎,陳氏高興得不行,也有些擔心,她生頭胎的時候就很險,她娘生頭胎也險,就怕這事又傳到了玉璧身這兒。

    陳氏生陳玉琢的時候可謂是九死一生,陳氏她娘更是生下她後不久就過身了,一想到這個,陳氏心裡就怕。女兒從小就跟她貼著心,要是有個好歹,陳氏覺得自己也不想活了。

    這隱憂,陳氏沒說出來,玉璧現在歡快無比地被丈夫和兄長小心扶著,倒沒仔細看陳氏神色。而蕭慶之聽著,也只是扶著玉璧往王府走,沒看到岳母滿懷擔憂:「也好,岳母願意替小婿照料,小婿再樂意不過。倒也不必搬來搬去,都住在莊王府裡便好,回頭我去跟殿下說一聲等玉璧生產完再搬,殿下不會介意。」

    「也好。」陳氏低著頭,沒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眼裡的擔憂。

    但謝春江這沒什麼事兒干的,非要在一旁頂破:「老太太,您擔心什麼。擔心玉璧生女兒,還是擔心玉璧將來不會當媽。」

    ……

    陳氏聽了真恨不得拿針線把這沒眼色孩子的嘴巴縫起來,最好以後都別說話了:「哪有的事。」

    蕭慶之一聽,謝春江這個胡說八道的:「岳母,你別聽潮生瞎說,若是個女兒才高興呢,小婿一定疼她疼得像眼珠子似的。」

    「誒,不聽這孩子胡說,子雲哪裡是這樣重兒輕女的。」陳氏沖蕭慶之笑了笑,眼裡的憂色卻沒退。

    這一下,蕭慶之也看出來了,確實是在擔心,但肯定不是為生兒生女的事擔心。而且,他對自己在陳氏夫婦心裡的口碑有信心,不至於為這麼點事擔心成這樣:「岳母可是有什麼憂慮,不妨說出來,小婿一定想方設法解決。」

    陳氏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來,想了想歎口氣說:「回屋裡再說吧,外邊冷得慌,妮兒現在不能受寒。」

    「阿娘,你擔心什麼嘛。你放心,慶之如果對我不好對您外孫女不好,不用您出手,我就把他給收拾了。」玉璧說完瞟一眼蕭慶之,蕭慶之立馬做乖順聽話狀。

    越是這樣,陳氏越擔心,這小夫妻倆多好啊,可要是玉璧有個……那讓這孩子以後怎麼過日子。她爹就是這樣,打她娘過身,就沒正正經經過一天安穩日子,等她一出嫁,就這麼隨她娘走了。

    越想,陳氏就越覺得不能瞞著,自家女婿有能耐,能請來好醫官,說不定女兒能過這檻。要是不說,他們沒準備,倒是容易出事。回了屋裡,一家大小坐下,謝春江覺得你們商量家事,我不好聽就想走來著,但卻被蕭慶之按住了。

    「幹嘛,這是你們一家人商量家事,按著我聽算什麼事兒啊!」謝春江小聲地抱怨。

    「你的家事我都摻和了,你就不能替我在這裡站站。」蕭慶之也覺得心裡不安,直覺不是什麼好事,畢竟陳氏滿臉擔憂作不了假。

    好吧,謝春江聽完安穩坐著,他只帶耳朵不帶嘴就是了。

    圍著爐火,一人捧著一杯茶,陳氏沒有喝茶的心情,勉強喝了幾口誇了句茶好喝,就看著玉璧掉眼淚:「妮兒啊,你外婆生我的時候不順沒多少日子就過身了。我生你大哥的時候,也差點就沒了,我記得你外婆說,你太外婆也是這樣的。妮兒啊,咱家的女人怎麼就這麼難啊……」

    玉璧一聽傻了,還有這事,蕭慶之也傻了,一屋子的男人都不說話了,齊齊看著玉璧的肚子。本來是喜氣洋洋的事兒,結果陳氏一說,大家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真要是幾代都這樣,那玉璧就有個八成也得難產。

    難產,死?玉璧抖了一下,她可不要啊,好不容易心安穩下來,好不容易有蕭慶之這麼一個人和她相守一輩子,她不要這麼快就跟這一切說永別呀。

    「玉璧……」蕭慶之聲音乾澀地喊了一句。

    「沒事兒,大不了把宮裡所有的醫官都請來,再說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十幾歲的時候生孩子有危險,我都二十出頭了,沒這麼險的。」玉璧想的是,現在就是說不生出也來不及了,孩子都快要出世了,這時才來說難產已經晚了。

    「我這就去請!」

    「天晚了,宮門都該落鎖了,再說不還有時間嘛,慢慢來,不要著急,也不要太擔心了,越擔心才越容易出問題呢。」玉璧這靈魂好歹也不小了,連穿越這樣的事兒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不能淡定的。一想開了,就安穩下來,因為現在就是擔心也沒用,還不如放鬆心情來得好呢。

    等真到了生產這一天,王府裡提前半個月就長駐著一批醫官,只等著玉璧生產。結果還真就是不順了,從中午一直到黃昏,孩子一直沒出來,蕭慶之被人按在外邊,心裡冰涼冰涼的,渾身上下直冒冷汗,和水井裡提出來的也沒什麼區別了。

    至於玉璧,現在真希望自己是在現代,橫豎就是挨一刀,總比現在這樣耗盡了力氣,還生不下來強。

    喊到沒勁兒的時候,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可能就要這麼去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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