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煥與血離再次展開宿命之決時,在夏州城玩得無聊的屠烈,也有了麻煩。
自從與神煥與卓清分別後,屠烈就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夏州消磨時間。
屠烈也沒別的什麼愛好,只是好酒。所以屠烈天天流連於酒肆,喝得天昏地暗。
還好卓清在走之前給屠烈又留下一筆錢,不然,屠烈自己那點家當可經不起這番折騰。
「神煥啊……卓清啊……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啊……」習慣了跟著神煥與卓清的屠烈,趴在酒桌上,半醉著發牢騷,「店家!怎麼酒又沒了?是不是瞧不起大爺我?大爺我一錘子就砸爛你這破房子!你信不信?」
見自己的財神爺在發酒瘋,店老闆陪著笑抬著一罈子酒來到屠烈的桌前:「哪敢啊!客官。這是你的酒。喝完了還有!要多少有多少!」
「這還差不多。」屠烈搖搖晃晃地接過那罈子酒,咕嚕咕嚕地直往嘴裡灌。
在這間酒家的角落裡,四個商人打扮的中年漢子注意到了吵吵嚷嚷的屠烈。
這四人,竟都是地階高手!
「你們看,那人好像是老屠的那個兔崽子。」
「不可能吧,那小子不是在攻擊劉氏莊園的時候死了嗎?應該只是長得相似吧。」
「放屁!你見過既長得一模一樣又是同樣變態身材的兩個人嗎?」
「他沒死?走!上去問問!」
四人起身,走到屠烈的桌前。
屠烈一見這四人,頓時酒就全醒了!
「屠烈?」那四人中的一人試探著開口。
「四位叔啊!我可算找到你們了!」屠烈突然抱住那人痛哭起來,「想死我了啊!四位叔啊!」
「真是你!屠烈!你沒死為什麼不回來?」一人半是驚喜半是責問。
「叔啊,我是個路癡啊!我不知道路啊!我醒來的時候,你們都走光了,我只好四海為家啊!」屠烈聲淚俱下。
如果神煥或者卓清在此,一眼就能揭穿屠烈這拙劣的表演。
不過這四個中年漢子明顯對屠烈瞭解不深:「沒事,既然遇上了。你就跟著我們回去。正巧,我們在這邊有一筆買賣,你現在也是地階了,來給我們幫個手。做完這筆買賣,我們帶你回家。」
「好的,四位叔。買賣在哪裡?我們現在就去。」屠烈抹掉臉上的鼻涕眼淚,把自己弄成了個花貓臉。
看著屠烈這樣子,四個中年漢子都在心裡暗歎道:「不愧是老屠的兒子,和他老子一個樣。只有肌肉,沒有腦子。」
「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四個中年漢子帶著屠烈來到了他們休息的客棧裡。
關好了門窗,再三確認沒有被偷聽後,領頭的中年人才開口:「這次,是一筆大買賣,但是不能動靜太大,所以只來了我們四個。現在找到了屠烈你,我們的把握就更大了。」
「放心吧,叔,您讓我做啥,我就做啥。」屠烈鄭重其事地說。
「嗯。我們仨要先出去和線人碰頭,大概會耽誤半天左右的時間。這半天,屠烈你就和你陳叔待在這裡,哪兒都別去。」
「嗯,我知道了。」屠烈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商量完其它細節,三名中年人便一起離開了客棧。只剩下屠烈與被屠烈稱作陳叔的那位中年人留在這個房間。
「小二。」屠烈打開門,招呼著。
「來勒!客官。有什麼吩咐?」一名店小二小跑著過來,對著屠烈低頭哈腰。
「去,給大爺弄一個大口袋,最大的口袋!」
「好勒!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去。」小二又一路小跑地離開了。
「屠烈,你要大口袋做什麼?」在屠烈關上門後,姓陳的中年人問道。
「裝肉啊!」屠烈理所當然地說,「陳叔,你想啊,我們這一路要走好遠好遠。得有吃的吧?拿個大口袋,可以裝好多肉了。」
姓陳的中年人一愣,本想說不用的,但又想著屠家這父子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怪人,最終沒有說出來。
「陳叔,您過來。我告訴您個秘密。」屠烈神秘兮兮地朝姓陳的中年人招了招手。
「有什麼就說吧。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姓陳的中年人不以為然。
「過來吧,過來吧,這個必須要悄悄告訴你。」屠烈繼續招手。
姓陳的中年人無奈,只好走到屠烈身邊,將耳朵湊了過去:「什麼秘密?你快說……」
話沒說完,他就被屠烈鉗子般的巨手捏住了脖子!
屠烈一用力,瞬間便捏碎了他的頸骨!
「這個秘密就是——再見了,姓陳的老王八蛋!」
屠烈惡狠狠地朝地上姓陳的中年人死不瞑目的屍體吐了一口唾沫,又踹了兩腳:「你們當我是白癡呢?自從老爹被你們害死的那天,我就和你們不共戴天了!若不是當初我聰明裝死,早就也被你們害死了!我呸!」
「客官,你要的口袋。」門外傳來的店小二的聲音。
「等著。」屠烈一腳把中年人的屍體踹到了門後,打開大門,接過了店小二手裡的口袋。
屠烈順手扔給店小二幾個銅板,那小二便感恩戴德地離開了。
屠烈將那中年人的屍體裝進了口袋:「我都給你說了,這袋子是裝肉的。你還露出個不屑的表情。現在,你看,我沒有說謊吧。」
扛著口袋,屠烈準備出城去了。
既然已經幹掉了姓陳的中年人,屠烈可不敢等到那三人回來。現在,夏州城是肯定不能待了,離開是必須的選擇。
至於與神煥、卓清匯合之事,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經過城門的時候,一名衛兵看著屠烈那可疑的大口袋,攔住了屠烈:「口袋裡裝的什麼!」
「豬肉!」屠烈想也沒想便回答道。
那衛兵打量了下屠烈那屠夫般的身材,對屠烈的話沒有懷疑,便放屠烈過去了。
「媽的。我明明是馬伕,這個時候卻不得不整得自己像個屠夫。」屠烈走在城外,一路罵罵咧咧,「都怪那個混蛋衛兵,那麼多人都有口袋,他就偏偏問我。還好卓清不在,不然又要聽他煩人的嘮叨了。」
而在麟州的卓府內,卓家密室前,十幾個少年人一齊注視著緩緩打開的密室大門。
「恭喜大哥突破!」、「恭喜大哥!」……
剛從密室走出來的卓清面對自己的弟弟們這麼熱情的祝賀,有些不好意思。
「那不肖子從密室出來了?身為長子,竟然現在才突破地階,比幾個弟弟都差上一截!有什麼好祝賀的!讓他來大堂見我!」一個奔雷般的聲音滾滾而來。
「額。」卓家眾兄弟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尷尬。
「沒事沒事,我能應付,我能應付。」卓清勉強地笑著。
卓清的弟弟們則都以一副「祝你好運」的表情望著卓清。
「三弟,過來,我給你說個事兒。」卓清朝老三招了招手。
「什麼事?大哥。」那日去城外迎接卓清的卓家三少爺一臉疑惑地走到卓清跟前。
卓清悄悄地在三弟的耳邊交代著:「快去家族寶庫裡,替我取一塊傳送石出來。」
卓家三少爺的眼睛立刻就瞪圓了:「不會吧……大哥你還要……」
「噓!別那麼大聲!」卓清慌忙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三弟不要再說,「叫你去,你就快去。」
「哦。」卓家這位三少爺雖然罡氣超過大哥不少,但是對大哥還是言聽計從,轉身朝家族寶庫的方向去了。
卓清則硬著頭皮去見自己那位怒火中燒的父親……
不久之後,火焰突然如浪潮般從卓家大堂裡湧出!卓清滿身黑煙地從大堂逃了出來,模樣極其狼狽……
「滾!你要做說書人!好啊!在你自己的屋裡說書吧!一輩子都不要出來!」卓家當代家主肺都快氣炸了。
「老爺,息怒啊。清兒再怎麼也是我們的兒子,清兒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吧……你看,清兒這次回來,已經是地階了,還是有進步的。」一個溫柔的聲音努力地勸著。
「地階?我卓家身為三大家族之一,年輕一代的長子居然還是地階!而且是剛剛突破的地階!讓我的老臉往哪兒擱!」說到罡氣修為,卓家當代家主的怒火更是直往上竄。
卓清趁機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去沐浴更衣了。像卓清這麼優雅的說書人,怎麼能忍受自己一身的焦炭味呢。
次日,卓家二少爺和三少爺並肩走到卓府的大門前。
「見過二少爺!見過三少爺!」門口的兩名侍衛見兩位少爺經過,不敢怠慢,連忙行禮。
「免禮。今天,放你們倆去休息,由我和老三來站崗。」卓家二少爺示意兩人可以走了。
「這……」兩名侍衛對自己少爺的要求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不相信我們的實力?覺得我們倆連站個崗都不能勝任嗎?」卓家二少爺的眉目間多了一絲怒色。
「怎麼會呢……只是二位少爺身份高貴……怎麼能……」
「沒什麼不能的。就當我和三弟閒著無聊玩玩吧。」卓家二少爺打斷了侍衛的話。
「那……好吧……辛苦兩位少爺了……」兩名侍衛退了下去。
他們心裡卻在嘀咕著:「這些少爺,竟把站崗當玩耍……真是不可理喻……」
見兩名侍衛走遠,卓家二少爺與三少爺也鬆了一口氣。
卓家三少爺壓低了聲音朝另外一邊的走廊喊著:「大哥!守衛支開了!快出來!」
只見卓清蒙著臉,做賊似的從走廊盡頭小跑過來。
「謝謝兩位賢弟了,大哥先走一步。」
待卓清跑出卓府消失在人流中後,卓家二少爺、三少爺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門口站著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