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那些暗族人與黑族人在烈焰平原的天險面前,什麼都不是。上次有軍隊膽敢進攻烈焰平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三百年前?還是兩百年前?感謝火神賜給我族這麼一塊寶地!」
「所以我才說……也許是大祭司看錯了火神諭上的內容……」兩人繼續聊著。
神煥貼著牆,從兩人的談話聲大致計算了下兩人的位置。
待其中一人走近時,神煥再次將一柄飛刀輕輕地扔在了地上。
「咦?」那人好奇地湊了過來,就在他到達拐角處的一瞬間,神煥一把將他拽了過來,摀住嘴擰斷了脖子。
「發生什麼事了?」另一人也許是發現了異動,出聲詢問。
「沒事。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神煥模仿著被殺的炎族人的聲音。
此刻,神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
仿聲學舌之法,是神煥在血衣營就有學習過的技巧,但神煥從來沒真正使用過這種藏在腦海深處的技巧。
在血衣營的時候用不上,逃出來後,更用不上。
這次,算是神煥第一次真正運用仿聲學舌之法,到底能學得有幾成相似,神煥心裡也沒有底。
「哦?是什麼東西?」那人似乎沒聽出聲音的異常,讓神煥放心了不少。
「你過來看吧。」神煥繼續模仿著。
「那等一等吧,我把這裡打掃乾淨了就過來。」那人倒是對工作挺盡職盡責,好奇心也不算強。
「那我給你拿過來吧。」
「好啊。」那人繼續低頭打掃。
神煥從那炎族人的背後一步步地靠近,仍是貼著牆壁在走,以防被第三層的那人無意中發現。
埋頭打掃的那炎族人的餘光瞧見了神煥的腿,有些奇怪:「誒。你的腿怎麼……」
沒等他說完,神煥一個箭步邁了上來,堵住了他的嘴。
隨後,那人只聽見自己頸椎斷裂的聲音,便眼前一黑,一命嗚呼了。
將兩具屍體都拖到牆角後,神煥沒有急著上第三層,而是重新打量了下圍繞著祭壇的三座熔岩型建築。
神煥仔細地聆聽了許久,三座熔岩建築裡只有零星的幾聲拖動石椅的響動,似乎並沒有某個炎族人要出門的跡象。
越到最後,越要小心,如果此時被從三座熔岩建築裡出來的人發現了,神煥連逃都沒得逃。
所謂第三層,其實也就是祭壇頂端的祭祀平台。平台上除了居中的長桌,沒有任何東西,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掩護。
神煥如果現在翻上去,就將立刻暴露在第三層那人的視野中。
就算選擇那人無法看到的位置翻上去,神煥也不敢保證在不動用罡氣與劍意的前提下,能搶在那人轉身之前,悄無聲息地將他幹掉。
這次,神煥將飛刀拋上了第三層的邊緣,故意製造出一點響動。
那人當然很快就發現了:「喂,你們倆,是不是太沒有道德了?把垃圾往上扔算是怎麼回事!」
那人見明明已經清掃乾淨的邊緣處多了一個異物,加上之前的響動,很自然地推測是第二層的倆人搞的鬼。
神煥不答。
「別以為不說話就可以賴賬!你可以扔上來,我就可以踢下去!」那人見沒人吭聲,以為下面兩人打算不認賬,氣鼓鼓地朝神煥這邊走來。
他剛走到邊緣,便被一隻從下方伸出的手抓住了腳踝,同時被那隻手用力一拽,頓時失去了平衡,向第二層跌去。
沒等他發出驚呼,神煥縱身而上,在半空中一把摀住了他的嘴,同時拽著那人在空中一百八十度旋轉,變成了那炎族倒霉蛋在下,跌落第二層!
在那人驚恐的眼神中,神煥掏出一柄飛刀,抹上了他的脖子。
待那炎族人如火焰般的眼睛徹底黯淡下去後,神煥才鬆開了手,手中竟冒出絲絲白煙……
神煥這才安心地翻上第三層,走到了中央的那張長桌前。
為了掩人耳目,神煥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光,隨即便飛快地離開了。
等神煥剛剛跑出烈焰祭壇的範圍後,烈焰祭壇突然變得喧鬧起來。神煥知道自己殺人盜寶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不敢逗留,向來時的方向快速逃離。
跑了半日,神煥又遇見了那群烈焰巨蜥。
雖然神煥上次成功地威懾住了它們一次,但神煥可不會妄想自己這個「仇人」再次露面,這群蜥蜴會假裝不認識他。
為了避開這群蜥蜴,神煥在烈焰平原上繞了很大的一個圈子,加上對地形與新路線的不熟悉,又耽誤了神煥許多時間。
就在神煥即將達到烈焰平原的邊緣時,一陣帶著硫磺氣息的焚風刮到!
這陣熟悉的焚風讓神煥停下了腳步。
「你做了什麼啊?」烈焰雄風一現身便是一句質問。
「偷了烈焰祭壇的祭祀用品。」神煥嘴裡回答著,心中卻有些疑惑。畢竟,這是他先前已經告訴過烈焰雄風的。
「我當然知道你是去烈焰祭壇偷祭祀用品,可是,火神在上,你為什麼偷了那套假的?」
「假的?」神煥錯愕。
「剛剛烈焰祭壇傳下火神令,說有人殺害了祭壇四名僕從,偷走了祭壇頂端那套假的祭祀用品,奉勸那人主動去烈焰祭壇自首,有知情者立即上報。」烈焰雄風解釋道,「我一聽就知道是你幹的。烈焰祭壇那群蠢貨還是以為是族內哪個年輕人的惡作劇。」
「祭壇頂端那套是假的?」神煥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當然是假的,做個擺設而已,誰會把那麼重要的真品放在那麼顯眼的位置。真品一直都放在大祭司的房間裡。」
神煥聽了,也覺得有理。
暗濤城領主渴望已久的東西,他口中能幫助暗族大軍長驅直入熔岩區的關鍵,如此簡單的到手,確實不太正常。
「我再回去。」神煥將懷裡的那些贗品棄於地上,轉身便重新向烈焰祭壇的方向出發。
看著神煥快速消失在視野中的背影,烈焰雄風急得直跺腳:「你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那些真品上面都留有追蹤咒印,如果被發現丟失了,他們一定會派人追你的。」
猶豫了一陣,烈焰雄風打定主意:「算了,幫人幫到底。我在外圍接應你這個急性子的地面人吧……可是,我又不能對自己的族人動手,我該怎麼接應你呢……煩,都是難題,不管了,先去再說。」
以最快速度重新趕去烈焰祭壇的神煥,此刻心中半是懊惱半是慶幸。
懊惱的是,自己居然如此馬虎,完全沒有防備到贗品的可能性。見東西擺在面前,就只想著如何到手。
慶幸的是,自己認識了烈焰雄風,有了這個「內奸」的存在,自己才能及時地得到消息。如果自己拿著假的烈焰聖藥回到暗濤城,那才是後果不堪設想。那個暗濤城領主,可不是什麼好人。
來回的不停奔波讓神煥的罡氣與體力都消耗甚劇,神煥對自己的情況也很清楚。
況且,烈焰祭壇剛丟了東西,短時間內,警戒會比較森嚴。
最終,神煥決定在烈焰祭壇外圍找個隱蔽處休息一天。
烈焰平原糟糕的壞境讓神煥罡氣與體力恢復的速度都出乎意料的慢。
神煥整整當了三天蒸包,才終於恢復到了最佳的罡氣狀態和接近最佳的體力狀態。
神煥感覺再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自己一定會這些熱浪活活蒸熟。
站在上次與血離戰鬥的地點,神煥遠遠地望著烈焰祭壇,心裡反覆計算著那位烈焰雄風口中的「大祭司」可能的實力與自己採取各種方案的成功可能性。
就在神煥躊躇之刻,空氣中突然又閃過一陣寒芒!
「哼!」神煥雖然是在思考盜取烈焰聖藥的事,但並非全無警惕。問心劍出鞘,擋住了那襲來的短匕,「你竟然還在這裡。」
「我比你更加意外。我好不容易養好了傷勢,本以為你已經逃得沒影了。沒想到你竟自己回來送死。」血離的聲音有著一種嗜血的渴望。
「我能傷你,就能殺你。上次是,這次也是。」即使在這裡不敢動用劍意與太多的罡氣,但有了上次的經驗,神煥仍是自信滿滿。
「神煥……你這份自信,從來都未變過呢……」
「你又何嘗不是?」
每一個在血衣營成長的人,對自己都有著絕對的信心。因為,在他們經歷的每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中,任何一點小的偏差,都會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
信心,就是這中間很重要的一點!
「你真以為你已經完全瞭解匿影技了?」血離的聲音裡有一絲嘲弄。
「殺你,足夠!」神煥的答案充滿著殺機。
「那麼,你即將見證我的成功了……」
「血離,你未免狂妄了些。」神煥皺眉。
「是不是狂妄,你將親眼見證……」
話音剛落,空氣中數十把飛刀破風而來!
神煥再次使用「血衣百刃殺」!金屬風暴將這些飛刀一一擊落!
飛刀之後,兩柄短匕來襲!
神煥通過空氣中的各種細微跡象,判斷著血離的動作,問心劍與雙匕不斷交擊,金星四射!
宿命之決,再次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