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在脫口秀節目上的處子秀。」
「這是一場你不會想要錯過的訪談。」
「他是約翰尼施瓦茨。」
客廳那台超過六十英吋的液晶電視裡正在播放著nbc電視台柯南奧布萊恩深夜秀的宣傳片。此時，伴隨著旁白歡快高亢的聲音，屏幕上的約翰尼正眉飛色舞地對著柯南侃侃而談。
「……我愛你，coco。」
「……聽著，我吸毒了就是吸毒了，戒了就是戒了，不會對任何人說謊。」
「……因為這是最棒的節目。」
按照慣例，nbc將這次訪談中約翰尼較為逗趣、能夠吸引觀眾的幾句俏皮話剪輯在一起，拼接成了一段時長十五秒鐘的預告片。不管是柯南奧布萊恩的乾澀笑聲，現場觀眾熱烈至極的掌聲與歡呼聲，還是約翰尼施瓦茨在探照燈下微微泛著光的迷人臉蛋，都在向電視機前的觀眾傳遞著同一個信息——這是一次值得收看的，妙趣橫生的電視訪談。
「明天東海岸時間十一點半，請鎖定nbc4，觀看最新一集的柯南奧布萊恩深夜秀。」
「現在我走到哪兒都能看到這個廣告。」卡莉轉過腦袋，用銀叉從盤子裡戳起一塊黃桃，放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就連youtube上都有，每次不管看什麼視頻我都能先看到你的臉，約翰尼。」
「不管在哪兒開車，我也能在電台裡聽到你的聲音。」坐在卡莉右手邊的拉吉擦了擦嘴角，瞇起眼睛，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吧……但這可不是我讓他們這麼幹的。」約翰尼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自從錄製完成之後，nbc電視網便在全國範圍內針對不同時區展開了一場大規模的宣傳活動，這支宣傳片每隔四十分鐘便會在nbc全國各地的附屬電視頻道上重播一次。現在，從洛杉磯到紐約，從芝加哥到邁阿密，幾乎每個經常關注nbc電視網的人都瞭解到了曼哈頓億萬富翁約翰尼施瓦茨和snl人氣演員傑森蘇戴奇斯將於明晚登上柯南奧布萊恩深夜秀的消息。nbc電視網之所以會以這種聲勢進行宣傳，除了因為這是約翰尼施瓦茨人生中第一次訪談之外，還因為明晚將要在柯南奧布萊恩深夜秀之前的時間段播出的傑雷諾今夜秀和劇情類電視劇《英雄》也都頗有爆點——傑雷諾邀請到了正在為新專輯aunamujer進行宣傳的拉丁天後詹妮弗洛佩茲，以及不久之前才與克裡斯托弗諾蘭、休傑克曼、克裡斯蒂安貝爾以及佩柏派拉博一起攜手完成了熱門驚悚電影《致命魔術》的好萊塢性感女演員斯嘉麗約翰遜作為嘉賓，而《英雄》則將會在明天晚上的八點檔播映冬歇期之後的第一集。這部在前半季創下收視奇跡，平均觀看人數超過一千四百萬人，被稱為是《威爾與格蕾絲》結束之後nbc台柱的科幻劇集的強勢回歸勢必將會吸引至少一千三百萬名電視觀眾。而為了進一步擴大電視網在週一黃金檔和深夜檔的優勢，nbc便選擇將傑雷諾秀和柯南奧布萊恩秀這一季度最具話題性的兩集拼接在一起，並輔以覆蓋整個聯邦的高強度宣傳，力求將明天的週一黃金檔變成一台由nbc唱主角的獨角戲。
「沒人在責怪你。」艾利西亞笑了笑，輕輕咬了一口捏在手裡的哈尼皇冠草莓，仔細地品嚐著。這種生長在佛羅里達州南部的有機食品每週日會被進行冷凍處理，空運到曼哈頓島上，由奢侈超市wholefoods統一銷售，每一顆草莓的價格都在2。25美元左右。對於這種價格昂貴到讓人有些心疼的水果，身為美食家的艾利西亞自然得小口小口地慢慢賞鑒它獨特的風味，「你也不需要感到難為情，名人都得面對這樣的生活……事實上，我認為這次的宣傳計劃非常成功，至少大家現在都知道約翰尼施瓦茨戒掉毒癮了，不是嗎？」
「我從來沒說過它不成功。」約翰尼笑著聳了聳肩，「只是我還不習慣，呃……重新回到這種受關注的生活中來。」
「那你就得從現在開始做好準備。」卡莉拍拍約翰尼的肩膀，頗為嚴肅的豎起了大拇指，「加油，約翰尼，你一定會比任何肯尼迪都做得更好的。」
「我不知道你的類比方法是否正確，不過，謝謝你，卡莉。」約翰尼親暱地摸了摸卡莉的腦袋，而女孩兒則如同小貓一般縮了縮脖子，享受似的瞇起了眼睛。在經過接近一年的相處之後，約翰尼和卡莉之間已經建立起了相當的默契。
「對了，艾利西亞……賈斯汀那邊有什麼新消息嗎？」約翰尼轉過腦袋，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艾利西亞。
「我們現在從aeg那裡得到的準確消息是，聖地亞哥、安納海姆、聖何塞、薩克拉門托以及格倫代爾的演唱會都進行得非常順利。上座率百分之百，聲效、表演和演唱會節奏也都控制得恰到好處。」
「收入方面呢？」約翰尼想了想，說道，「aeg曾經告訴過我他們在加州的預期收益將會達到至少兩千三百萬美元。」
「他們的預估數字應該是準確的。」艾利西亞從隨身攜帶的手包裡掏出了她的記事本。女孩兒一邊翻閱，一邊緩緩說道，「第一場在聖地亞哥ipayone中心的演唱會一共賣出了12，526張門票，總收益是九十七萬美元，在安納海姆的本田中心上演的第二場是接近一萬五千張的售票總額，收入超過一百萬美元。聖何塞的那一場是在惠普館舉辦的，futuresex/lovesounds在聖何塞地區的銷售情況非常出色，所以我們在和aeg商討之後，將一部分坐席改成了站席，並臨時增加了一些座位，最後確定下來的總容積是三萬人左右……因此我們至少能在這座城市賺到兩百四十萬美元。薩克拉門托的arco體育館也是相同的情況，雖然由於場地規模的限制，aeg只把門票增加到了兩萬六千張，但這還是足夠讓我們獲得至少一百八十萬美元的毛收入。」
「那斯台普斯中心的銷售情況怎麼樣了？」約翰尼向前傾了傾身子，關切地問道——在成功完成薩克拉門托站的演出之後，賈斯汀即將於2007年1月16日在洛杉磯市中心的斯台普斯中心開唱。屆時，這座並不算龐大的球館將會容納進超過兩萬一千名充滿激情的歌迷，這比平時湖人隊、快船隊以及國王隊的比賽容積還多了將近三千人。為了盡可能多地賣一些票，aeg將這場演唱會的主舞台建在了球場的最中央。這樣一來，除了普通的坐席票之外，斯台普斯中心還能提供將近兩千六百張圍繞著舞台的站票。不管從關注度還是銷售水平上來說，賈斯汀汀布萊克這次在世界娛樂之都洛杉磯的表演，都是整個futuresex/loveshow全球巡演的重中之重。
「所有票都賣光了。」艾利西亞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嘴角勾起了一絲充滿活力的笑意，顯然她對這次斯台普斯中心的演唱會信心十足，「這一次的演唱會初步估計能夠為我們賺取至少三百萬美元的利潤。更重要的是，斯台普斯中心現在已經在開始與我們進行下一步地談判了，他們希望能夠在九月中旬nba賽季尚未開始的時候再舉辦幾場futuresex/lovesounds的演唱會，畢竟你知道的，在la，想要看賈斯汀汀布萊克的人可遠遠不止兩萬一千人……如果能夠再以同樣的規模在斯台普斯中心舉辦三場演唱會，金星音樂和aeg最終在洛杉磯拿到的純收入應該能夠超過一千萬美元。」
「那弗雷斯諾和維加斯那邊呢？場地團隊都順利抵達了嗎？」在斯台普斯中心的演出之後，賈斯汀汀布萊克便必須得馬不停蹄地趕往加州中部的弗雷斯諾——整個加州經濟總量前五的城市——進行演出。在這場演唱會之後，賈斯汀汀布萊克只能得到一天的休息時間，一月十九日，他便要登上拉斯維加斯最為著名的米高梅大花園場館。雖然行程很緊，但是在專業保健團隊和營養團隊的幫助下，賈斯汀汀布萊克也能很輕鬆地完成這三場演出。事實上，通過適當的恢復性訓練和適應性訓練，任何職業藝人都能夠應付這種強度的演出，芭芭拉史翠珊、麥當娜和邁克爾傑克遜這些巨星們的演唱會日程可比賈斯汀汀布萊克的還要緊湊不少。但演唱會的場地搭建可就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情況了，如果只有一套演出設備的話，aeg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天的時間裡將設備和舞台從南加州運到加州中部，再在兩天的時間內穿越州境，將設備準時運抵拉斯維加斯的。因此，和每位有著相同日程安排的大牌歌手一樣，賈斯汀汀布萊克這一次也有三支獨立的舞美團隊。賈斯汀在洛杉磯表演的時候，另外兩支舞美團隊也將同時在弗雷斯諾和拉斯維加斯開始工作，以求巡演能夠如期進行。
「當然。」艾利西亞點點頭，回答道，「兩支團隊昨天就到了。」
「非常好，謝謝你，艾利西亞。」約翰尼沖艾利西亞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我知道我的問題很多，不過我還是得把最後兩個問題給說出來……我們和aeg交付給caa的預付款到賬了嗎？」
「你是說賈斯汀那一筆三百萬美元的預付款？」在美國的音樂工業裡，唱片公司和演出宣傳商為了確保藝人的檔期和狀態，通常會向他們支付一筆預付款，以換得藝人「將準時參加演出」的保證。在歷史全球巡迴演唱會剛剛開始的時候，aeg便向邁克爾傑克遜支付了一筆高達一千五百萬美元的預付款，用來確保邁克爾能夠以最佳狀態參與全部場次的演出。
當然，預付款只是另外一種藝人獲取簽字費的形式，並不能真正確保演出能夠順利進行。為了避免各種突發狀況發生影響收益，演出商通常會與大型保險公司，譬如州立農業保險，簽署一份意外保險，從而在意外情況發生的時候保住成本。
「嗯哼。」
「美國銀行已經給我們發送了轉賬成功的消息，但caa還沒有正式跟我們確認，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應該會打電話來了。」
「賈斯汀這幾個月賺得實在是太多的。」約翰尼笑著搖了搖頭，「我想他應該能把整個金星音樂都給買下來了。」就像約翰尼說的那樣，在futuresex/lovesounds發行之後，賈斯汀汀布萊克的個人收入又有了一次指數級的爆炸式增長。截止2007年1月1日，賈斯汀從美國本土專輯銷售和單曲銷售中獲得的毛收益已經超過了四百五十萬美元；海外的專輯與單曲銷售收入總共有兩百萬美元；美國本土電台與電視台的表演版稅大概在三百萬美元左右；海外表演版稅兩百四十萬美元；廣告收益兩百萬美元；樂譜銷售、電視劇授權、電影授權，以及影視劇的音樂使用費用總共七十五萬美元。如果再加上金星音樂與aeg聯合支付給賈斯汀汀布萊克的三百萬美元預付款的話，他便已經在過去的半年裡為自己賺到了一千七百七十五萬美元。但值得注意的一點是，明星也並非不食人間煙火，在減去高昂的個人所得稅費、演出經紀人與私人經紀人的分成、財務顧問和法律顧問的剝削、房產稅以及生活費用之後，真正能夠留給賈斯汀任意支配的財富並沒有看起來那麼龐大。
藝人就像是一顆長了許多樹瘤的參天大樹，雖然能夠從土地裡吸取足夠多的養分，但不幸的是，大多數營養都必須先提供給這些依附著大樹生存的寄生物。
「沒那麼誇張。」艾利西亞笑著抿了一口牛奶，眨了眨眼，「金星音樂也賺了不少錢……表演版稅我們分百分之五十、專輯版稅我們分百分之六十、專輯收入的百分之七十五都是我們的，再加上這次futuresex/loveshow百分之三十的利潤分成，我們可比賈斯汀一個人賺得錢多多了。」
「好吧，不管怎麼說，我需要去洛杉磯。這場演出很重要，我必須得守在那兒才行。」
「我早就想到了。」艾利西亞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美國航空，1月15日，晚上八點半的飛機。」
「太好了……噢，不過，等等……」約翰尼看著艾利西亞，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你怕我只訂了一張機票，對嗎？」艾利西亞撥了撥頭髮，輕聲笑了起來，「不用擔心，我給自己也買了一張票，我當然會跟你一起去。」
「我真不知道沒有你我該怎麼辦，艾利西亞。」約翰尼舒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我也不知道。」
聽到約翰尼的話，艾利西亞低下腦袋，緊緊抿著嘴，撥弄著盤中的培根，臉上喜悅甜蜜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
「等等，約翰尼，如果你要去洛杉磯的話……你還會來參加紐約時裝周嗎？」卡莉用手指戳了戳約翰尼的手臂，「還有倫敦、米蘭和巴黎，你會去嗎？」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對於這個小女孩兒來說，約翰尼可比時裝周重要多了。
「倫敦和米蘭我不知道……」約翰尼對卡莉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笑容，現在的他不僅需要管理金星音樂和**m，剛剛成立的升陽映畫也正處於發展的關鍵階段，像上一季度一樣拿一個月的時間來參加四大時裝周顯然不太可能，「但我會參加一部分的紐約時裝周，而且我也一定會去巴黎的。我答應過你的，記得嗎？」
「嗯！」卡莉瞇起眼，帶著燦爛的笑容應了一聲。雖然對約翰尼不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這件事感到有些失望，但愈漸成熟的女孩兒已經慢慢開始學會如何正確處理自己內心的情感了。
「說到紐約時裝周，我想我們該出發了，約翰尼。dkny的第一場秀是早上十點，伊莉莎、香奈兒和勞拉她們都簽了走秀合約，我們必須得準時趕到才行。」艾利西亞翻了翻自己的記事本，出聲提醒道。
「好的。」聽到勞拉的名字，約翰尼下意識地轉過頭，瞟了一眼自己左側那張空著的椅子，眼神忽然變得有些黯淡。
「勞拉現在應該已經在從機場趕往布萊恩特公園的路上了。」艾利西亞輕咳一聲，猶疑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你很快就會見到她了。」
「我知道，我們剛剛一直在發短信。」約翰尼揚了揚手中的黑莓手機，擠出了一絲微笑。在仰頭喝掉了剩下的橙汁之後，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裝，站起了身來。
「我們出發吧。」約翰尼習慣性地摸了摸卡莉的小腦袋，把自己身前的盤子和水杯放進洗手池裡，邁步朝金屬大門走去，似乎是在期盼著什麼，又似乎是在躲避著什麼。
看到約翰尼的動作，艾利西亞和卡莉頗為默契地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這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兒便都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
也許有些事情很快就會發生的。
此時，不管是卡莉還是艾利西亞，腦子裡都突然蹦出了這個想法。
我們都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有些時候是非常準確的。
特別是當兩個女人都擁有相同的第六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