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不會這樣對我的……」她不停的搖著頭,腦海一片空白,霍地,似想到什麼,她猛地抬頭,眼神狠戾,眸子泛起一絲血紅,「你騙本宮!」語氣冷冷,彷彿泡在冰窖裡。
淒厲的嗓音,在整個大廳迴盪起伏,彷彿是一把鋒利的寒劍,那麼冰,那麼冷,而又透著無限的哀傷……
她瞪著王易天,手掌旋轉起一抹幽紅的光,水鑽的瞳仁染滿緋色的曼珠沙華。
一切騙我的人,都得死!
瞬間,掌心的紅光大盛。
王易天身子一抖,只覺一股寒氣逼來,他趔趄的後退一步,撞著膽子大喝道:「這是聖旨,白紙黑字寫著,老夫怎會騙你!」說罷,從袖中掏出明黃的卷軸,擲給少女。
纖手一抬,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穆初槿穩穩的接住聖旨,瑩白的食指顫抖的挑開絲線,哆哆嗦嗦的展開卷軸。
「快點去搜,一定要找到那個東西。」王易天對身後的人命令道,眼底閃過一抹陰狠,穆初槿,怪只怪你命薄,千不該萬不該得罪當今的太后,哼!
少女一味沉侵在痛苦中,並未發現離開的侍衛,她兀自搖著頭,嘴角卻發出淒厲的笑聲,彷彿是最美麗的曇花,要在綻放自己的美麗之後,快樂痛苦的死去。
她終究是一人,只不過是一人,本以為異世的重生,可以讓她體會到親情的溫暖,彌補自己曾經是孤兒的缺憾,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自己的妄想罷了。
哼哼……
她冷冷的一笑,平南王世子夏尋飛死了,被我穆初槿殺死了!這是多麼荒謬!
好一句:證據確鑿,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好!說得很好!穆彥君,是我穆初槿錯看了你!
也許,親情終是與我穆初槿背道而馳,而此生我必定要作一個無情無義亦無心的人!
水眸一睜,逼退眼中的淚水,她抬頭,負手而立,猶如一個千年不化的冰雕,此刻的她是冷的,心是硬的,當全世界都要拋棄我的時候,那我只有靠自己,我穆初槿再也不會相信所謂的感情,親情也好,愛情也罷,終究與我無緣。
「王大人,本宮該說這是你們的圈套呢?還是說你們鐵面無私呢?」她秀眉一挑,覺察到王易天身後的侍衛少了一大半,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
「嘿嘿……」王易天冷嗤一聲,渾濁的眼珠一挑,好似要跳到頭頂上,「哼!一會兒自有你哭的時候!」他盯著眼前的少女,眼底竟是得意。
穆初槿微微皺眉,思索著到底誰要陷害她,難道是柳白鳳?可是自從穆彥君在慈懿宮為自己求情後,柳白鳳明顯已經放過她了,何必出爾反爾,多此一舉?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她總覺得自己隱隱約約掉進了一個圈套,而又不知道給她下套的人究竟是誰。
她忽地抬眸,掃了眼站在角落裡的冰藍身影,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什麼,但他臉上平靜無波,不附帶一絲多餘的情緒,深邃的眼底晃動著奇異的流光。
砰砰砰——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水鑽的眸子漸漸的瞇起,一縷陽光照在淡藍纖細的身影上,顯得光華而透明。
「大人,找到了!」穿著鎧甲的侍衛俯首在王易天跟前說道。
王易天一喜,趕忙接過侍衛遞上的東西,翻找著,那是一個水綠的繡花枕頭,枕邊勾著好看的銀色花邊,但重點不在這,在於它出自綺夢閣,在詳細一點,那就是在穆初槿的床榻上,是她每天睡覺必備的東西。
少女淡淡的看著,眼底平靜的如一潭死水,黯淡如墨,彷彿在看別人演戲,而她絕對不是主角,因為她還沒有主角的自覺性與存在感。
枕頭裡面的棉絮被抽出來,漸漸的露出一個黑色的長物,王大人看清包在枕頭裡的東西,雙眼發亮,他一手扯出來,對著穆初槿大喝道:「穆初槿,你好大的膽子,身為穆國公主,竟弄這巫蠱之術!」
少女回眸定睛一看,是一個黑色的偶人,梳著一條小麻花辮,煞白的臉頰有兩抹玫瑰色的腮紅,神情呆滯,瘦小的身體上插滿了銀針,後背上貼著一個黃紙,透著淡淡的硃砂筆跡。
她搖頭一臉失望,「這娃娃真醜,一點也不好看。」甜濡濡的嗓音,竟含著些許嫵媚。
聽到穆初槿的話,王大人臉色一暗,黑白相間的鬍鬚呲稜炸了起來,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證據確鑿,穆初槿你休要胡言,來人,把這妖女給我抓起來!」王易天憤怒的命令著手下,眼珠子快要瞪出來。
「哼哼……」少女不屑的一笑,透著冰寒的冷光,剛才她無意間捕捉到柳水痕嘴角那難得的笑意,透著淡淡的嘲諷,如果你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是對自己的挑釁,還是勝利的微笑?
眸光一暗,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愣什麼愣,還不快點把她給我抓起來?」王易天不耐煩的催促道。
「可是……大人,她畢竟是公主,這……」
「廢物!」王易天惱怒的打斷要說下去的話,狠剜了眼多嘴的手下,「她詛咒皇上,又殺了平南王世子,這些就足以讓她掉腦袋的了,還不快把她抓起來!」憤怒的咆哮著,故意大聲宣佈著穆初槿的罪狀,提醒著屋裡的每一個人。
聽到那句刺耳的話,穆初槿微微一愣,旋即秀眉一擰,氣惱道:「你憑什麼說本宮詛咒皇上,本宮看是你吧!」
「你你你——」王易天哆嗦著嘴皮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宣佈聖旨的,沒想到卻被她反咬一口,怪不得別的大臣都不來,誰來得罪這個小祖宗,但他王易天馳騁官場二十幾年,也不是吃素的主!
他抓緊手裡的偶人,盯著穆初槿道:「偶人的背面寫著皇上的生辰八字,你休要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