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朵白蓮,那麼高貴雅麗,可那水潤的眼眸卻好像透著絲絲魔力,銀色的面具更加增添了她的神秘,妖嬈,讓人始終看不透她在想什麼,但她卻能摸清你的心思。*.
瑩白的玉指放下夜光杯,眼底似載著濃濃的水色,像酒般醇美甘甜,濃密的睫毛一眨,就像兩把小刷子,忽閃忽閃的。
眾人見穆初槿喝盡香酒,也恭敬的舉杯,紛紛一飲而盡。
輕抬眼簾,忽地就看到一個雪白的身影,只見他靜靜地坐在那,不急不慢的喝著香酒,白色的玉杯襯的他那雙修長的手煞是好看,好似筍尖般細長瑩潤。
少女垂下眸子,斂去對他的欣賞,卻沒發現白衣男子嘴邊暈染的笑光,那是自信,那是高興,發自內心的快樂。
撩起裙子,起身,淡藍色的身影優雅的向對面的人走去,待到柳水痕身邊,穆初槿停步,「柳大面首,本宮敬你一杯,你可是咱風月樓的脊柱,本宮甚是看好你!」一臉真誠,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銀色的面具彷彿也是一灘溫綿的泉水。
狹長的鳳眸一詫,旋即流光一轉,男子感激涕零的說道:「公主能看得上奴家,奴家十分高興,嗚嗚嗚——」從袖中抽出帕子,掩面哭泣。
穆初槿不耐的皺皺眉,眼底起一絲厭惡,但隨即隱去,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幹完酒,少女笑道:「別哭了,本宮以後會更加器重你!」更加兩個字咬音很重,彷彿磨著牙骨,但少女依舊純真微笑著。
柳水痕猛地抬頭,立刻撞進一雙亮晶晶的瞳仁裡,那裡深不見底,彷彿翻騰起一股巨大的漩渦,要把人吸進去。
少女卻衝他一笑,眼神平靜無波,彷彿剛才的諱莫如深,是他自己出現的幻覺,他垂首避開那道目光,抬起手帕擦了擦眼角。
「大家吃飯吧!本宮今日請客,大家只管放開了肚皮去吃!」穆初槿笑語道,清亮的嗓音帶著平易近人的溫暖。
聽到公主的命令,眾面首們紛紛拿起筷子吃飯,也不在客氣,矯情。
一時之間,凌月軒熱鬧無比,眾人都沉侵在這種和諧美妙的氛圍中,因而沒注意到穆初槿的小動作。
只見,水鑽的眸子笑彎著盯著眼前的冰藍身影,微露貝齒,爾後,瀟灑的轉身,纖細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擦過柳水痕的胳膊,動作敏捷迅速,仿若流星飛過,讓人沒有任何察覺,但柳水痕終究不是凡人,她的小動作還是被他敏銳的捕捉到,隨即好看的細眉微微一斂。
淡藍纖細的身影優雅的走過去,沒有再看一眼後面的人,水嫩飽滿的臉頰一副悠然閒散的模樣,但眼底旋轉晃動的流光還是暴露了她的慌張。
怎麼會這樣?
他的胳膊確實受傷了,但——卻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好像不是很嚴重,出現這種情況的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的內功很強,顯然自己沒有傷到他,而另一種就是受傷的另有其人,不是他!
白皙的手掌倏地一緊,眉間閃過片刻的慌張,如果是最後一種可能,那自己所面對的便是一個危險而強大的存在,它就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刀,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一寸寸的向你靠近,而你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如砧板上的肉,無能為力……
她腳步虛浮的走到主座旁,安靜的坐下,臉頰有些蒼白,但手掌卻緊緊地攥著,尖細的指甲嵌進掌肉裡,卻絲毫不覺,直到一支溫暖的手覆上自己的手掌,她才緩緩抬頭,撞進一雙溫柔如風的黑眸裡。
穆初槿稍微一愣,眼底閃過些許迷茫,就像在森林裡迷路的羔羊,柔弱而又彷徨。
「公主,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溫潤的嗓音,聽不出一點喜怒哀樂,他依舊淡淡的笑著,很輕很淺,好像讓你感覺不到他在笑,可是他的眼睛好似會說話般,訴說著笑的話語。
「啊……」穆初槿驀地低頭,烏黑如墨的鬢髮遮住了微紅的臉頰,握緊的手掌微微的顫抖,隨即掙脫開手上的那抹溫暖,疏離道:「本宮沒事,只是太高興了。」
淡漠的嗓音徐徐的輕吐著,卻讓少年心間閃過一抹失落,那麼快,那麼迅速,他還沒來得及捕捉,心間的異樣便一閃而逝。
也許,他能早點捕捉到那絲異樣,跟著自己的心走,他與她是不是就不會越走越遠。而紅塵的事總是那麼不如人願……
砰——
一聲巨響打破了這瞬間的祥和,以至於穆初槿都沒來得及細想,便聽到錚錚鎧甲的聲音,接著是叮叮的兵器碰撞聲,凌亂的腳步聲。
大廳的門大開著,陽光肆無忌憚的擠進來,照亮了整個凌月軒,寒冷的刀鋒刺傷了所有人的眼。
水鑽的眸子一睜,眼底劃過驚訝,單薄的身骨微微顫抖,她極力穩住身形,嘴角暈開冷然的笑,微啟薄唇:「王大人,你這是做什麼?」一雙水潤的眸子便錚錚的直視著眼前的人,一臉冰寒,她見過這個人,柳太后的走狗。
一身朝服的王易天,望著眼前氣度不凡的少女,狡詐的冷笑道:「老夫奉了皇上之命,來捉拿殺人犯。」語氣凜然,說的堂而皇之。
穆初槿微微一詫,旋即眸子一瞇,冷笑道:「王大人,你口口聲聲說要緝拿殺人犯,難不成懷疑本宮窩藏罪犯不成?」
「哼哼……」王易天得意的一笑,污濁的眸子狠盯著眼前的少女,鄭重其事的宣佈道:「皇上命老夫捉拿的那個殺人犯,不是別人,就是你——穆國公主,穆初槿。」灰白的眉毛一挑,眼底儘是狡黠。
奢華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穆初槿只聽到自己顫抖的呼吸,那麼清晰,那麼刺耳,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在不停的抖,如秋天的落葉般,抖個不停。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