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做暗事,張大人有事就請直說!」鄭橫懶得和張奐廢話,坐下便不冷不熱道。
「額……」張奐原本準備的一大堆客套奉承話頓時生生的嚥下喉嚨。
一旁許度微微一弓,說道:「鄭將軍,我家大人所望很簡單,只是懇請將軍在呈報的功勞簿上……那麼……多多少少的美言幾句……」
鄭橫聽罷旋即一笑,打趣道:「原來張大人是想與在下分功啊!」
「呵呵……」張奐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老夫不過是想苟且偷生罷了,談不上與將軍爭功!」說罷,便像左右招了招手,下一刻,便有八名雄壯侍衛抬著四口檀木大箱子進來。又將錦繡雕刻的花紋蓋子豁然打開。露出四箱滿是價格昂貴的金銀珠寶、良玉美器,五顏六色的光芒令所有人都眼花。
張奐撫袖一指,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候,還望將軍成全?」
鄭橫臉色不變,眉目淡然,絲毫沒有被眼前的珠寶所迷惑,反而大笑道:「哈哈哈……如果大人覺得自己的命和前程就值這麼點錢,那你就好自為之吧!在下告辭!」說完,便起身意欲離開,高順曹性等人也毫不停留,緊緊相隨鄭橫身後。
「將軍莫慌,將軍莫慌,如有不意,我等可慢慢細談便是……」張奐連忙起身勸慰。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哼!」鄭橫身旁逢紀冷哼一聲,出身冷然道:「既然大人挑開了話,那我家主公也不藏著掖著。主要你們答應三條,便可助爾等躲過一劫!」
張奐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急道:「好,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完成你們三個條件。」
逢紀輕輕一笑,說道:「很簡單,第一,在如今金銀珠寶上再加三倍;第二嘛……您手下所剩的三千軍士將無條件的接受我家主公的改編。」
說此,張奐臉上有些難堪和猶豫,前面的三倍金銀珠寶還可接受,但讓他放棄跟隨自己多年征戰沙場的三千軍士,特別是其中的一千精銳,要在平時,他可都當心窩子愛護。心中難免有些不捨。
「怎麼?張大人連第二個條件都不能答應嗎?」逢紀冷幽幽道。
「唉……」張奐重重的歎了口氣,整個人猶如老了二十年,頹喪道:「請將軍說下一個,老夫能答應!」
「好,將軍果然是明白人。這第三個條件嘛……更簡單,我家主公打算幫您上表皇上,說張大人年事過高,身心俱疲,無力征戰沙場,希望入朝從文!」
「什麼?」
「嗯!?」這下不但連張奐驚疑,就連許度也是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鄭橫如此「斬盡殺絕」,明擺著,就是打算逼走張奐,讓他再無從軍之日。如此一來,加上上次西路大軍全部被殺的西河郡南部大佬,鄭橫便可一舉成為西河郡中南部,長城以內的霸主,佔據著進可攻,退可守的絕佳戰略位置。也從這刻,張奐和許度看清了鄭橫的心機、城府和深不可測的野心……
「這……這這……」張奐心有不甘,原本還想先蒙蔽鄭橫,再憑借自己在自己手下的殘餘威望,至少還能策反那一千精銳老兵,可到如今看來,一切都會化為塵埃和泡影。
「看來張大人是頗有不願了?」逢紀道
「張大人,你要知道,要想保命,就得有付出,而這三個條件你不答應也得答應!」這時,一直不說話的鄭橫陰冷道。
曹性附和道:「主公,我說算了,這人就是不知好歹,讓他入朝為官這種好事居然還不珍惜,非要留在這鳥不下蛋的邊疆戰地!」
張奐一咬牙,鏘然道::「好!老夫答應你們!不過你們一定要說到做到!」
「放心!我鄭橫一定會信守承諾!」鄭橫凝聲道。
……
西河郡圜陰縣以東,府谷縣以南,臨縣以北,這裡是連綿不絕,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有著豐美如茵的綠草,充足清澈的河流,成群結隊的野馬,一年四季更是雨水不斷,陽光明媚,簡直就是所有牧民百姓所嚮往的人間天堂。
因此,這裡生活著大量的羌胡人、匈奴人,羯人、氐人和漢人等至少上百個大小部落的異族,人口也至少有上萬人。他們祖祖代代都依據在此,先年還曾服從大漢朝廷,但隨著大漢朝廷的沒落,內部的動亂,在十數年前便已是各自稱王稱候。並發動叛亂,時常欺壓周邊大漢百姓。不過在面臨大漢大規模軍隊或鮮卑人(匈奴人)這種大部落來襲時,各部落頭領也會選擇聯盟,共同擊退來敵。
而隨著鄭橫的崛起,這東邊的鄰居在別人眼裡是眼中釘,肉中刺,可在他鄭橫眼裡便成為美味可口的嘴邊肉。
所以,他留下了外公尤魯和舅舅尤突二人,一來負責鎮守圜陰、圜陽,二來就是慢慢的蠶食東邊的羌胡雜居的蠻夷。
起初,收穫還是頗豐,在鐵血的軍事實力和美好的誘惑下收攏了不少的羌胡小部落。但,不久,隨著東邊羌胡雜居大部落的發現,開始意識到其中的恐怖,連忙集結各部落中的青壯,組成一支五千之巨的聯盟鐵騎。抵制西邊敵人的侵略。
由於鄭橫大軍主力出征在外,只有兩千臨時組建的騎兵(多為羌胡人。)。所以還不足以擊敗東邊羌胡聯軍,所以雙方對峙著,毫無他法。
直到這日,鄭橫麾下戰將獨狼率領著三千原抵抗匈奴的西路聯軍的殘兵趕來,才為尤魯、尤突的信心增加一分。便開始打算著手談判。
這日,尤魯、尤突便帶著三百勇士來到東邊聯盟大軍的大帳。
在東邊羌胡聯盟軍中,以三個部落最為強大,分為,野牛部落,大河部落,孤狐部落。在東邊大草原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此時,尤魯坐在右下方的位置上,尤突座位稍次。
「三位頭領,對於在下的意見不知有何想法?」
「哼!讓我們接受你們的整編,簡直就是異想天開!」脾氣火爆的氐人野牛部落頭領悶哼一聲,怒視道。
「呵呵……」老練沉穩的羌人孤狐部落頭領淺淺一笑,說道:「如果你們想要我等接受整編也不是不可以,要知道,生存在這裡的族人個個可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他們只服從強者,崇拜強者,接受強者。而卻是不知你們主公有何能耐可以統治我們?」
「哼!」早已心煩氣燥的尤突猛然起身,幾乎虎吼道:「我家外甥武藝超群,勇猛無敵,精通兵法,智謀高深,可謂文武雙全,更是有天狼神下凡之稱。你說?這樣的人不配做你們的王嗎?」
「哈哈哈……真是不怕吹破舌頭啊……區區一無名小兒,初生牛犢,也敢妄稱天狼神……哈哈……」野牛部落頭領嘲笑道。
「你……」尤突神色巨變,怒火沖天,就要拔出腰間彎刀相對。尤魯急忙一把按住尤突,不要讓他衝動。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大河部落頭領稟然道:「是啊!想我等也是憑借五千勇士擊敗匈奴人來犯的五千鐵騎,並斬殺敵眾兩千餘!」
野牛部落頭領也炫耀道:「聽見沒,這才是真正的勇士,真正的強者!」
「報……」
而就在這時,一名羌胡聯軍探子跑進大帳,跪地慌忙道:「啟稟三位頭領,北方戰場傳來最新戰報!」
「怎麼樣?張奐大軍和西路聯軍匈奴人被打敗了?」孤狐部落的老頭領眉目一挑,淡然道。看來在他們認為,張奐和西路大軍都是無法抵擋匈奴人的三萬鐵騎。這等規模,或許在并州只有丁原大軍能夠抵抗。但小兵的回答卻是截然不同,天方夜譚。
「稟三位頭領!都不是,是匈奴人戰敗了,據說還是被一名叫做鄭橫的討寇將軍率領數千暗紫狼兵力挽狂瀾,先是打敗匈奴大王子於夫羅,斬殺頭顱萬餘,最後更是一舉擊敗由呼廚泉率領匈奴大軍主力,斬首上萬,其中還包括凶威赫赫的數千匈奴親衛鐵騎,甚至還俘虜了匈奴第一勇士力嗥。而且傳說鄭橫所率領的數千暗紫狼兵傷亡不過數百,現在西河郡以北的百姓都在傳言說鄭橫是天狼神下凡,手下兵眾都是狼頭人身,高達一丈,是天上降下的天兵天將……」這名羌胡聯軍探子是越說越激動,心中的激情如烈火燃燒,好像他就是那數千暗紫狼兵的一員,正跟隨在天狼神雄偉的身後追殺……
而眾人也跟聽戲法似的沉迷,一個個瞪著大眼,半天沒回過神。
「哈哈哈……」
片刻過後,頭髮花髯的尤魯首先回神,發出了這數十年來最高興、最暢快、最得意的笑聲。下一刻,尤突和身後的幾名護衛也發出這樣張狂的笑聲。
就這樣,尤魯、尤突仿若無人的大笑著走出了大帳。但那含有譏諷、恥笑、狂妄的笑聲卻在大帳中久久不息。
羌胡聯軍三個頭領瞪目結舌,一個個睜大的嘴巴幾乎能放下一隻雞蛋。他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莫名其妙赤紅的臉,火辣辣的感覺就好像剛才被人扇了一巴掌。那種滋味真是別樣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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