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大人,匈奴土狗是如何敗之,屬下卻是不明,不過現在河曲城外五十里確實是陳屍萬步,屍橫遍野啊!」張奐帳前左司馬吞一口唾沫,真誠道。
張奐先是瞪著虎眼,愣足片刻,突然喜上眉梢,神情大爽,暢笑道:「哈哈哈……天不亡我張奐,天不亡我張奐啊……哇哈哈……」
「大人切莫高興過早!」這時,一道冷幽幽的聲音如一瓢水潑在張奐頭上。
赫然回頭,只見許度摸著下巴,弓著身體,揮手屏退左右,才說道:「主公,上次吾軍三萬大軍被匈奴鐵騎剛剛擊敗,而吾軍這次又再次大敗,就算匈奴人殺不了您,怕是朝廷的宦官太監也不會放過大人!」
說此,張奐眉頭頓時深深的皺了下來,他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與何進為一黨,曾一同針對過張讓等人,結下了不少的梁子。頓時擔憂道:「吾可是聽說這討寇將軍鄭橫頗為仇視士族,親睞宦官,若他意欲對吾除之後快,那豈不危矣?」
「是啊!就是如此,屬下才擔心大人安危啊?」許度道。
張奐慌忙道:「那先生快快教我,不然本官生命危矣!」
「唉……這倒要看鄭橫此人心性矣!」許度歎息道。
「先生何意?」張奐問道。
許度其實就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才會出言進諫,他心知自己跟隨張奐多年,如若鄭橫意欲謀害,請朝廷那完的可不光是張奐,還有自己啊!正所謂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呼?
「大人,屬下指的是鄭橫此人的野心如何?性格如何?」
「請先生明言!」張奐道。
許度輕呼一口氣,說道:「大人,如果鄭橫此人野心不小,那麼西河郡再無大人容身之地,大人只有選擇離開;而若是此人性格狠辣至極,非要致大人葬身之地,那大人之性命大憂矣!」
「難道真的要看人臉色嘛?」張奐有些頹然道,回想自己當年叱吒北漠,手下猛將悍兵無數,就連并州刺史丁原也要忌憚三分,而到如今,卻要向一個區區數千之眾的討寇校尉卑躬屈膝,討好偷生,真是造化弄人,天公不作美啊……
許度似乎看出了張奐的臉色,眼色劃過一道陰霾,似乎想到了什麼,冷聲道:「大人,屬下還有一條路,不知您願不願走?」
「什麼路?」張奐見許度目光隱隱露出殺機,
頓時問道。
「殺之冒功!」許度一抹喉嚨,殺意濃濃的說道。
張奐先是猶豫不決,直到半響,才下足決心道:「好,就選第二條路!」
…………
西河郡河曲城外,鄭橫率領三千紫幽狼騎和五百陷陣死士徐徐而來,暗紫色的流蘇隨風飄動,就像翻滾的暗紫浪潮。沉重的腳步聲配合著鏗鏘的金屬摩擦聲猶如悲鳴的死亡之曲……
鄭橫大軍所過之處,皆一片濃濃的血腥氣,冰冷的殺機似乎令週遭的花草植物都變得別樣的枯萎。
這,就是鄭橫的軍隊,一支殺氣騰騰,嗜血天下的軍隊,在圜陰、圜陽漢羌百姓眼裡,他們是誓死追隨天狼神的死忠之軍,他們秉承著神的懿旨,消滅人世間的罪惡,跟隨天狼神鄭橫走向最高的榮耀。而在那些頗有敵意(指匈奴人、鮮卑人、漢人中的士族和一切仇恨、抵制鄭橫的人。)之人的眼裡,他們就像一群殘忍嗜殺的群狼,更準確的說他們是從邪惡地獄中鑽出的紫色惡魔,殺戮——是他們的象徵……
河曲城門外,張奐率領三千衣甲整齊的步卒在門外歡迎等候,苦澀的臉龐上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原來,他們接到了上級長官的命令,一旦看到張奐手勢,就必須一舉斬殺討寇校尉鄭橫,罪責是私通匈奴,意欲謀反。
說實話,這群經歷兩次戰敗,再加張奐變得昏庸無能,膽小怕事。已導致三千大軍喪失鬥志,可以說這已經是一支沒有軍魂的敗軍而已。
「主公!他們來了!」城門處,許度悠悠道。
張奐遠遠的就感覺到鄭橫數千大軍的冰冷殺氣,似乎這才想起鄭橫能以一己之力擊敗兩萬多匈奴鐵騎,身後怎會就沒有一支驍勇精銳的大軍。不禁道:「看這支軍隊軍容和氣勢怕是不凡,伯申(許度字)你說我們能成嗎?」
許度十分瞭解張奐,心知他此時已萌生退意,只得無奈道:「既然主公打算選前路,那我們就要以禮待人,求其瓦全!」
「嗯!那伯申就下去準備酒食宴請討寇校尉鄭橫!」張奐如死了娘似的苦喪道。
看來張奐是真的老了,真的無用了,再也沒有年輕時的敢做敢當,果斷決絕。這西河郡也將無我許度的留身之處,看來,只有下野安祥晚年了。許度應諾一聲,心中想到。
……
不遠處,鄭橫率領的三千五百大軍越來越近,濃重的血腥味和逼人的殺意也越來越清晰……
「主公,吾觀這城外至少有三千軍士,卻毫無一名百姓,而且四周隱隱有殺意。吾看主公還得小心為妙!」逢紀有些不安道。
「嗯!?」鄭橫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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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多慮了!只要他張奐敢動,老子曹性不一刀砍死他!」曹性橫肉一冷,怒聲道。
「哼!……不用你曹性!俺老胡一個飛錘,就能要他老命!」胡車兒揮舞著兩對黝黑冷芒的鐵錘,不甘示弱道。
只有高順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僵直的提著赤血鋼刀,凌厲的虎目不停的掃著四方……
「好了!別吵吵鬧鬧的!」鄭橫打住道。
大約過了半會兒,鄭橫便已率領著三千五百大軍來到河曲城下。
張奐見領頭之人身材挺拔威武,眉目寒沉似水,一身黑鐵鎧甲,身後暗紫披風隨風飄蕩,手執一桿玄鐵大槍,顯得十分英俊瀟灑。再見其坐下寶馬全身烏黑如墨,似乎閃爍著幽幽的紫焰,頓時猜清了來人,抱拳恭聲道:「這位便是鄭將軍吧,老夫護匈奴中郎將張奐有禮了!」
「張大人客氣了,小將不過是區區校尉罷了!」鄭橫躍下紫幽烈馬,來到張奐身前,同樣抱拳道。
「誒!鄭橫將軍先不說乃老夫救命恩老夫相信,就算憑您的能力作為,這封候拜將之事也是遲早的!」張奐拍著鄭橫馬屁微笑道。
鄭橫臉色不變,說道:「大人言過了!這封候拜將可不是我等所能近摸!」
「將軍謙虛了!」張奐道。
「那不!您看,便是您在這城外迎接的數千大軍都讓小將心神懼寒啊!」鄭橫意味深長道。
張奐頓時有些惶恐,還特意的望了望鄭橫所率的三千多精兵強將,連忙打笑道:「將軍說笑了,區區雜兵怎能登堂入室!」
其實,別說張奐被這群殺氣騰騰,猶如地獄裡放出惡魔所嚇到。就連他那喪失靈魂的一千精銳也是心有餘悸,更不說兩千剛經大敗的新軍,怕如果動起手來,只有這一千精銳還能舉起武器衝殺。
就這樣,鄭橫淡然的笑著走進宴席,而張奐則臉面無存的在身後拍著馬屁。讓鄭橫深切的明白了什麼叫做將熊熊一個,兵熊熊一窩。試問,一支軍隊主將的鬥志都喪失了,那他的軍隊還有多少?
進入宴席,鄭橫席地而坐,高順、曹性、逢紀等人也隨便找了個位置。只有胡車兒手執雙錘跟山野巨獸般肅立著。這傢伙可是很清楚該他休息的時候一定休息,不該他休息的時候絕不休息。
一旁許度身為謀士,除了有些貪財好色外,閱歷數十年,眼光還是頗俱,當然看出了鄭橫這數員大將的不凡之處,猛的猛,勇的勇。特別是那個臉色冷峻,沉穩淡定,身材雄健的將領,更是有大將之才。而那名身材較為嬌小瘦弱之人,一雙小眼頗有慧色,一看便是詭計多端之人。
許度不禁感歎,看看,這就是差距,張奐奔波數十年,也不過收得自己(許度吼道:自大誰沒有!)和閻行這員猛將。而人家剛剛出道,手下便是猛將文臣雲集,揮下虎狼之師驍勇善戰。
再看這年不過二十的鄭橫,身材威武,眼光似刀,英氣逼人,眉宇間隱隱有淡淡的王霸之氣,更是擁有著這個年齡所不該具備的深沉和可怕的冷靜。心中不免更加好奇,這鄭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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