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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七章 陳家軍 文 / 落魄三哥

    隨著陳大少爺「引狼入室」,死氣沉沉一個多月的陳公館突然熱鬧起來。

    先是葉蓬和劉培緒的幾個舊部,於第二天下午從門房張慶喜手中接管防務。緊接著,劉郁芬、鮑文樾、楊毓珣、郭爾珍、張誠和黃曦等已投靠汪精衛的老軍人,帶著他們的侍衛、副官甚至家眷相繼搬入。

    霎時間,陳公館人滿為患。要不是面積夠大,房間夠多,一時半會兒間還真安排不下這麼多人。

    門房成了jing衛室,靈堂現在是將軍們開會議事的地方,花房被改造成了會客室,兩側和二樓所有房間則分別是將軍們辦公和起居的地方。陳大少爺和陳家女眷被趕到了三樓,那裡也是將軍及其部下們的禁區,未經陳大少爺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擅自上去。

    昔日冷冷清清的哥倫比亞路上,更是一下子多出十幾個便衣守衛。院牆內戒備森嚴,連房頂上都布有瞭望哨,害得阿炳出去買菜都得經過他們首肯,儼然成為了另一個76號。

    「一下子來六輛汽車,把草坪都給糟蹋了,剛才又說要加強防務,沿院牆蓋三個崗樓……」

    好好的花園洋房被搞得面目全非,管家陳良心痛不已,一有機會就不停發牢騷。陳大少爺笑了笑,一邊招呼剛從櫃上回來的老夫子和錢先生坐下,一邊像沒事人似地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他們想怎麼折騰就讓他們怎麼折騰,難不成還能把公館給搬走?」

    兩天不見,就搞出這麼大動靜,老夫子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乾脆岔開話題,凝重地問道:「少東家,樓下那幾位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您把他們領進門到底圖個啥?」

    錢先生對此也很好奇,立馬抬起來緊盯著他的雙眼。

    儘管守在門外的福祿壽喜財和即將抵達的天地君親師,乃至邱、謝、楊、林四大姓氏公司即將抵達的援兵忠心耿耿,不會對自己有什麼二心,但他們終歸來自南洋,對上海、對國內幾乎一無所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想人家一如既往地支持自己,那就該坦誠相待。感覺身邊還是缺人的陳大少爺咬了咬,毅然說:「老夫子、錢先生,二位雖不姓陳,但繼祖從未把你們當過外人。所以今天就給二位交個實底兒——我打算一心一意的從軍。」

    老夫子一愣,禁不住地問:「從軍?」

    「是的,」陳大少爺點點頭,異常嚴肅地說:「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想安身立命沒點實力可不行,也只有將計就計,順勢拉起一支部隊,才有翻盤的機會。」

    翻盤是個關鍵詞,老夫子恍然大悟,想了好一會兒後才自言自語地說:「投筆從戎未嘗不是個辦法,怕就怕事與願違,還沒等少東家您成氣候,就被人家給卸磨殺驢了。」

    「少東家,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錢先生生怕隔牆有耳似的回頭看了一眼,忐忑不安地說:「帶兵打仗不是兒戲,你我對此又一竅不通,要什麼沒什麼,想拉一支部隊談何容易呀!」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陳大少爺乾咳了兩聲,循循善誘地說:「況且不能光看到逆勢,也應該看看咱們的優勢。比如全世界都認為我是個草包,所以不會有什麼提防之心;錢糧就不用說了,多了不行,養一個團對我們而言還是很輕鬆的;更重要的是,我還是汪公館的表少爺!有陳璧君那個表姐在,等汪精衛將來發達了,肥水豈會流外人田?」

    「除此之外呢?」老夫子搖了搖頭,「正如錢先生所言,帶兵打仗不是兒戲,你我對此又一竅不通,沒一幫靠得住的人,那這個團將來姓陳,還是姓汪?」

    「是啊,」錢先生深以為然地附和道:「將不知兵,何談翻盤?」

    見陳大少爺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管家陳良笑了笑,不無得意地說:「人有的是,而且都是百里挑一、甚至萬里挑一的好漢。二位有所不知,檳榔嶼五大姓公司已決定支持少爺,精挑細選的八十多個南洋子弟不ri將至,有他們在,這個團只能姓陳!」

    「真的?」

    「千真萬確。」

    跟老東家那麼多年,老夫子對檳榔嶼五大姓氏公司的實力並非一無所知,再次權衡了一番後,突然笑道:「既然檳城福幫全力支持少東家,那這個賭注還是能下的。」

    錢先生似乎還有疑慮,放下茶杯說:「問題是日本人和汪精衛,能眼睜睜看著少東家您拉一支名副其實的陳家軍?」

    「陳家軍有什麼不好?」陳大少爺敲了敲茶几,意味深長地說:「別忘了汪夫人也姓陳,所以我不但不會藏著掖著,而且還要大張旗鼓的搞,讓所以人都知道這個團姓陳,除了我之外誰也指揮不動。」

    「日本人要扶持汪精衛,汪精衛又聽母老虎的,嗯……只要把那個母老虎哄好,那一切都應該不成問題。」

    「所以我才把葉蓬他們領進門,好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

    看著他那副得意忘形的樣子,老夫子忍不住潑了盆涼水,「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也不看看他們有什麼,連自己都顧不過來了,你還能指望從他們那兒得到什麼好處?」

    「有句話叫此一時彼一時,老夫子,不信咱們可以打個賭,他們真能成事,哪怕曇花一現,風光不了幾天,可對咱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眼前這位顯然已下定決心,再說別的毫無意義,老夫子沉吟了片刻,低聲問道:「那你有什麼具體計劃?」

    「對現在的我而言,歸根結底還是人的問題。」

    陳大少爺磕了磕煙灰,吞雲吐霧地說:「想拉部隊自然離不開軍官,可不知根知底兒的我又信不過,所以等南洋的兄弟一到,就讓他們全部進正組建中的軍官訓練團。至於兵嘛,我打算跟劉培緒走一趟平津,看能不能招到些**散兵游勇。」

    「怎麼才能確保他們忠心不二?」

    陳大少爺驀地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老夫子說:「那就要看老夫子您和良叔的了。」

    「我?」老夫子一頭霧水,看看陳大少爺,再看看陳大管家,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您老德高望重,我想請您擔任副團長兼政訓部主任。」

    「那陳管家呢?」

    「副團長,主管後勤。」

    「你還真會找人,」老夫子啼笑皆非,不無自嘲地苦笑道:「都說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這麼一來,老朽的一世英名算是毀在你們陳家父子手裡了。」

    陳大少爺搖了搖頭,一語雙關地說:「麻將還要打完八圈才能論輸贏呢,咱們剛坐下來還沒摸風,您老人家怎麼就知道一世英名會毀在我手裡?」

    「也是啊,既然少東家都不怕,那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東西怕什麼?這個政訓部主任我當了,而且要當好。」

    錢先生樂了,歪著腦袋笑問道:「老夫子,您知道政訓部主任是什麼差使嗎?」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老夫子給了他個白眼,胸有成竹地說:「給我一本《三國》、一本《水滸》和一本《說岳全傳》就能上任,實在不行再念叨念叨《七俠五義》,保準讓那些個丘八唯少東家馬首是瞻。」

    「真沒看出來,您老竟然還有這本事,」錢先生回過頭去,緊盯著陳大少爺的雙眼,滿是期待地問:「少東家,老夫子有了著落,是不是也給我個什麼差使?官兒不用大,合適就行。」

    陳大少爺早就想好了,見他倒先提了出來,頓時欣喜若狂,立馬脫口而出道:「衛生處長兼醫院院長,錢先生,陳家軍有沒有個健康的體魄就看你的了。」

    錢先生會心一笑道:「這官不大不小,還真挺合適。」

    「先急著別樂,除櫃上的夥計外,人手我是一個都沒有。這個醫院能不能搞起來,還得靠你自己。不過你放心,錢不是問題,只要有人願意來,待遇什麼的都好商量,良叔絕不會說半個不字兒。」

    老夫子急了,假作生氣地說:「少東家,論官銜我比他高,論資歷我比他老,總不能厚此薄彼,讓我當個光桿副團長兼政訓主任吧?」

    「哪兒能呢?」

    陳大少爺站起身來,指著守在門外的陳長福說:「人心難測,必須軟硬兼施,您老不但要抑揚頓挫的講《七俠五義》,還得施霹靂手段,領導由長福擔任隊長的軍法隊。」

    時機差不多了,見二人都沒什麼疑義,陳管家立馬插了進來,一邊從茶几邊的皮包裡掏著什麼,一邊若無其事地說:「老夫子、錢先生,既然二位願一如既往地輔佐少爺,那陳家也不能沒一點表示。為了讓二位無後顧之憂,少爺特地給南洋老家打了份電報,托本家兄弟在澳洲買兩塊地,用以安置二位的家眷。」

    船票和安家費都準備好了,老夫子和錢先生的直系親屬一個都沒拉下。老夫子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毫不猶豫接了過去,凝重地說:「少東家,都說無功不受祿,但這次王某就卻之不恭了。」

    「我也是,」錢先生接過船票和安家費,看去不重的一疊卻感覺沉甸甸的,連聲音都變得那麼沉重。

    「謝謝,謝謝二位,」陳大少爺站起身來,朝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雖說大恩不言謝,但今天二位無論如何都得受繼祖一拜。從今往後,咱們同生死、共患難,拉出一支陳家軍、打出一個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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