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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章 順水推舟 文 / 落魄三哥

    來76號是因為梅花堂戒備森嚴,未經日本憲兵允許不能隨便去,只能通過76號才能見著汪精衛和陳璧君;汪氏夫婦派桂聯軒來代為引見剛抵達上海的葉蓬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自己的確說過要帶兵打仗,以至於被安排了個協助葉蓬組建中央軍官訓練團的差使。

    可李士群為什麼刻意刁難?

    甚至還有將葉蓬掃地出門,把皮球踢給自己的意思。

    這也太蹊蹺了,陳大少爺百思不得其解,乾脆將計就計,一口答應道:「既然連李主任都這麼說,那繼祖更要為建軍略盡綿力。桂副官,麻煩你通傳一聲,就說本少爺來接葉將軍和劉將軍了,請他們移駕陳公館,共商建軍大計。」

    不等桂聯軒開口,李士群頓時哈哈大笑道:「還是表少爺爽快,但桂副官也是客,通傳這點些許小事還是由我來。」

    桂聯軒似乎樂見其成,竟泰然處之地繼續喝茶。不一會兒,兩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被請進會客室。或許生怕他們不願走,李士群甚至讓倆小嘍囉把他們的行李都一併送來了。

    「葉將軍、劉將軍,這位便是夫人的表弟陳繼祖,天色已晚,要不二位隨表少爺去陳公館早點休息吧。」

    葉蓬臉色鐵青,一聲不吭,顯然在76號受到了怠慢。桂聯軒的話音剛落,便跟陳大少爺微微點下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即提起行李,連客套話都沒跟李士群說一聲,就逕自走出了門外。

    李士群也不跟他計較,一邊示意倆交際花送客,一邊呵呵笑道:「表少爺,葉將軍和劉將軍就拜託給你了。如有需要儘管開口,只要我李士群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一定,一定。」

    陳大少爺敷衍了兩句,然後也同桂聯軒一起跟了出去,在一干大小特務的虎視眈眈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76號。

    「阿彪,你們坐前面那輛車。」

    陳長福迅速觀察下四周,見門外的76號守衛沒什麼異常,立馬拉開車門,護衛陳大少爺等人上車。

    「還是自己人靠得住啊!」

    剛才還一聲不吭的葉蓬,上車後像換了個人似地,緊握著陳大少爺的手,滿面笑容地說道:「表少爺,從香港出發前夫人就在電報裡提過您,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眼前這位可是汪精衛屈指可數的軍事班底,早做過一番功課的陳大少爺立馬恭維道:「該說三生有幸的是我,葉將軍的大名小弟早就如雷貫耳,更何況表姐早就有過交待,要小弟全力協助將軍您,沒曾想竟然在這種場合得見,好在哥倫比亞路不遠,回去後就為葉將軍接風洗塵。」

    「都是為『和運』出力,接風洗塵就不必了,」葉蓬回過頭去,微笑著介紹道:「這位是前**第40師中將師長、軍事委員會中將高參劉培緒劉將軍,曾率部參加過淞滬會戰。」

    「久仰久仰,」陳繼祖跟他打了個招呼,隨即開門見山地問道:「葉將軍、桂副官,小弟這些天忙於家事,有段時間沒見表姐和表姐夫,能否告訴我今晚你們唱得是哪一出?」

    桂聯軒有些尷尬,愣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看著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葉蓬立馬接過話茬,憤憤不平地說道:「丁默村和李士群這幫跳樑小丑百般刁難於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意在給汪先生施壓,以滿足其謀取新政府成立後的內政部長、江蘇省主席和上海市長等重要職位。」

    劉培緒重重的點了下頭,咬牙切齒地說:「條件價碼之高,簡直令人難以置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貨色,竟然敢這般獅子大開口。」

    新的「中央政府」八字還沒一撇,內部倒勾心鬥角起來了,陳大少爺感覺很是搞笑,又問道:「那二位將軍又怎會跟他們有瓜葛,難不成他們還想得寸進尺的染指軍事?」

    「這倒沒有,」葉蓬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地說:「建軍事宜非同小可,汪先生當然不想處處受制於人,所以我等到滬後自然不能像汪先生和周先生一樣住進梅花堂。其實也不是真沒去處,只是愚園路一一三六弄正在收拾,而我們又重任在肩,必須立即開展工作,根本等不了那麼久,所以便退而求其次,暫住於76號。」

    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之,在海關關餘沒有交給汪精衛前,這幫漢奸榜排名靠前的大人物們是要什麼沒什麼,想「開展工作」自然離不開丁默村和李士群的協助,可現在76號和汪精衛合流的條件尚未談攏,他們這些不但白吃白住,甚至還習慣於指手畫腳的將軍們自然不受待見。

    陳大少爺意識到自己上當了,竟順手接了個燙手山芋。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似乎也不算什麼壞事。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把他們接到陳公館,那跟把汪精衛的軍事委員會設在自己家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些,陳大少爺欣喜若狂,頓時眉飛色舞地說:「二位儘管放心,小弟雖不才,但為表姐和表姐夫的『和平運動』也算殫心竭慮。自前些日子被表姐夫委以重任後,便著手做了些準備。先是通過關係買來足以裝備一個團的軍火,後又向『登部隊』租了一處軍營,徵兵工作也在大張旗鼓地進行,甚至還高薪聘來三個日本顧問……總之,萬事俱備,只欠二位將軍這股東風了!」

    在日本人的地盤上搞這麼大動靜簡直令人不可思議,葉蓬怎麼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忍不住地問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陳大少爺笑了笑,不無得意地說:「鑒於臨時招募的兵員良莠不齊,小弟還厚著臉皮向老家求援,南洋父老也沒讓小弟失望,檳榔嶼五大姓氏公司相繼允諾派人回國,都是靠得住的世家子弟,假以時日,必將成為『和平運動』的中堅力量。」

    葉蓬和劉培緒哪裡知道陳大少爺雖跟陳璧君既是同鄉又是親戚,但支持他的福幫跟陳璧君老爹所在的廣幫卻沒哪怕一點關係,甚至還有著世仇!

    陳大少爺所說的一切,對急於「開展工作」又沒錢沒人的葉蓬而言,無異於瞌睡送上了個枕頭,頓時欣喜地說:「都說打虎不離親兄弟,上陣不離父子兵,葉某今天算是見識了,好……真是太好了。」

    回到陳公館已是深夜,下午剛騰出來的房間終於派上用場,葉蓬裡裡外外轉了一圈,又同劉培緒一起敲響了陳大少爺的房門。

    「繼祖賢弟,據下人說二樓住著女眷,我和冀述兄恐有不便……」

    沒看出來,還都是「正人君子」,陳大少爺樂了,一邊招呼二人坐下,一邊呵呵笑道:「二位將軍但住無妨,寒舍不講究那些。」

    「這樣不太好吧,」葉蓬搖頭苦笑道:「令尊大人剛過逝,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樣豈不是招人閒話?」

    「葉將軍說得也是,」陳繼祖沉思了片刻,突然臉色一正,煞有介事地說:「既然愚園路一時半會無法入住,二位將軍的公務又不能受影響,那我明天就打發她們回南洋,省得留在這裡礙事。」

    葉蓬哪知道這番客套正中了陳大少爺下懷,頓時連連搖頭道:「表少爺心繫『和運』蒼天可表,但這事卻萬萬使不得。真要是因我和冀述兄而把太太們送回南洋,那讓我等有何面目去見汪夫人。」

    這可是最佳借口,陳大少爺當然不會錯過,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二位將軍無需自責,小弟其實早有此意。更何況三太太和四太太若繼續留在上海,難免睹物思人,徒增傷感,讓她們去南洋無疑是眼前最好的選擇。」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好說什麼,但上海距南洋萬里之遙,不知道表少爺是否打算一路相送。」

    毫無疑問,他們是擔心自己趁機溜走。陳大少爺搖了搖頭,異常嚴肅地說:「組建中央軍官訓練團迫在眉睫,小弟還要留下給二位將軍打下手,所以是萬萬走不開的。至於誰送她們回去,小弟自有安排,讓二位將軍如此擔憂真是罪過。」

    「這我們就放心了,」葉蓬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神秘兮兮地問:「賢弟,據說徵兵事宜你全權委託給了滬西警局,不知可有此事?」

    「的確如此。」

    「那知不知道潘達已倒向了76號?」

    「小弟還真不知道,但這跟徵兵又有什麼關係?」

    「賢弟糊塗啊!」

    劉培緒一副心急如焚的表情,接過話茬說:「軍隊是一個國家、一個政府的支柱,所以說『有槍就是草頭王』!軍人對政治的影響簡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想汪先生以一屆書生參政,在歷次鬥爭中都負於蔣先生,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手裡沒兵,腰桿子硬不起來。正是有此切膚之痛,汪先生才迫切地想建立一支嫡系部隊以鞏固地位。而你倒好,竟把徵兵大權拱手相讓,還讓給了聽日本人比聽汪先生還多的76號。」

    陳大少爺點點頭,倍感無奈地苦笑道:「劉將軍所言極是,但繼祖也有繼祖的苦衷。畢竟日軍對江南的控制僅限於各大城市和交通要點,其餘地區還掌握在**之手,正是因為在江南募兵沒戲,又無法在租界公開招募,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英雄所見略同。」

    葉蓬站起身來,看著劉培緒說:「也正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我才力勸冀述兄出山,以『中國在鄉軍人協會』的名義,前往平津兩地招募走投無路的**散兵游勇。」

    平津兩地正處在偽華北政務委員會統治下,雖同屬漢奸,但是一涉及到切身利益,華北諸jiān肯定不買汪精衛的帳。劉培緒的活動自然不能公開化,給『中央軍官訓練團』披件『中國在鄉軍人協會』的外衣,採用『徵求會員』的方式招人,的確能起到點避人耳目的作用。

    正想擴充實力的陳大少爺,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立馬問道:「那劉將軍打算何時啟程?」

    「快則十天,慢則半月,畢竟汪先生交待的任務很重,要組建近4000人的兩個學員大隊和三個學生大隊,又不能公開活動,實在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既然投身『和運』,那就要吃苦在前、享樂在後,葉將軍、劉將軍,去平津招人算我一個。」

    眼前這位可是腰纏萬貫的主兒,帶他去無異於帶上了個超級大錢包,葉蓬當然不會拒絕,立馬同意道:「表少爺若能親自出馬,招募工作必事半功倍,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就向汪先生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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