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狀元
「所以,結果就是他把你趕了出來,把方沖留在了所裡?」洛晃咬著筷子問。
「嗯。連晚飯都沒留我吃。」梁晏吃著第二碗飯,委屈地抱怨道。
「活該。我就不明白了,憑你這種怕麻煩的性格為何會去幫這幾人安頓生活?」
梁晏乾笑兩聲,說實話:「其實我想了想,要不是當時貪心眼紅別人的收穫想去大撈一筆,也不會惹得一身騷,弄得被鬼成日跟著,就不會有後來請張魁出面幫忙。如果我們沒有再次回到那裡,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現在想想,算是我欠他們一個歸宿。」
「哦?那若是讓你重新選擇,你會怎麼做?」
「照做!」梁晏深知自己的性格,他不後悔,所以他願意承擔現有的後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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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魁揉著後脖頸,盯著重重的黑眼圈,語氣十分不善地把兩人攔在門外,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倒是跟在他身後的方沖一臉的見到親人的熱情洋溢,也是,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遇見熟人,就是親人。殺氣滿溢的張魁等著他們,語氣低沉:「你們來做什麼?」
梁晏有理由,把環在懷裡昏昏欲睡的黃牛抬起,睜眼說瞎話:「它想大清了,看不見大清它睡不著。」黃牛不滿意地閉著眼睛哼哼。
洛晃目的清楚明確:「說說你跟鍾兒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弄明白。我也睡不著。」
「……發生了什麼……這話問的真有特色。」張魁伸手揉著眉心,他最近這種動作越來越多,看來煩心事也是日積月累地快速增加。張魁今天起床氣異常重,這趟遠門出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錢沒掙著他倒是有準備,最後卻連用著順手的助手都被弄丟了不見蹤影,一趟下來舟車勞累,現在好不容易回到家,想想睡個安穩覺後起來好好指定尋人下手點和對策,結果這兩個沒人性的傢伙因為自己心中有著疑問睡不著就跑過來折磨他。想也不想地說:「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好,我說。日久生情,情投意合,良辰美景,共赴巫山,床事不和,翻臉不認,過河拆橋。互視為仇,密謀殺夫。懂了麼?」
梁晏被他和鍾壅這段蕩氣迴腸感人深思的『感情』甚為動容。忙安慰道:「懂了,真的懂了。你老要不還是去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在叫您起來用膳可好?」動物的本能告訴他,再不讓眼前的男人睡覺,他就開始咬人了。
張魁連白眼都沒賞給他,扔下他們回去補覺。
「呵呵,他剛剛說的,我還想沒懂。」方沖撓著光禿禿的腦蓋兒,傻呵呵的笑。
梁晏轉睛奸詐笑了。勾住方沖的脖子,拉著他往屋內走,細細地向他講解張魁和鍾壅那風花雪夜深情難抑不得不說的「風流韻事」。
洛晃抬頭看著凌晨一點的當空月亮,轉頭對坐在牆頭的洛家爺倆說:「時辰不早了,沒什麼事就洗洗睡吧。」
洛長天:「……」
洛孤鶩飄下來,好奇地問:「鍾壅呢?怎麼不見他一起回來?」
洛晃想了想,選個比較溫和的說法道:「他發生了點小意外,人應該還活著。只是暫時找不到了。」孤鶩聽後搭聳著肩膀飄回牆頭,繼續望月思嫦娥。洛晃自己跑到廂房挑了間空房住下。
第二天上午,張大姐為配合張魁這幾個夜貓子的生活習慣,特意晚開早飯,若不是方沖、大清和黃牛蹲在一旁肚子邊叫邊流口水,她倒蠻像做個早中飯,省一頓是一頓。
吃完飯。張魁知拖不過,實則也沒什麼好托詞。畢竟自己對當時的情況也不是全部瞭解,沒什麼好隱瞞。一直不說也是沒有好時機,他被救回來後接連著出現了屍變、火災,煩事應接不暇,現在正好無事有時間有心情有思緒把發生過的跟大家好好交代交代。不過他很納悶,方沖昨晚對他還很信任熱情,今天看向他的眼神敬畏中還帶點兒警惕。揉了揉太陽穴,喝了杯熱茶,乾巴巴地敘述道:「那日我們在墓穴中被攻擊,鍾壅受襲擊後受傷,就在我感到可以掰開他身上的白骨時,對方鬆開了鍾兒,我想藉機把他拉起帶出墓穴。可是就在我拉他起來時,他渾身僵硬,然後臉色鐵青,突然就掙開我,下了地道,跑了。我就追,出了山體,他直接跳河,我也只能跟著跳。大概下行了一里水路,他下沉入水不見蹤跡,我下潛發現河底有洞,潛進去,通道呈先下伸後上升的走勢,到後半段露出水面,空氣中氧氣很足且清透,雖然還要在十分狹窄的通道中,但也好過憋著氣像泥鰍一樣在水裡拱著往前游。地上泥濘,我這個他的足跡跟到了一處寬闊地帶,就是你們撿到我的地方。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裡有個供台,他站在供台前嘴裡不知道在神神叨叨地說什麼,等我走進,他轉過身,看他的神色也是只不是被附身就是神經分裂,依照經驗,應該是附身,還挺徹底。他衝我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大堆,我沒怎麼聽懂,好像在說什麼等了好久終於出來了,還有好多事情要去做之類的。他說話時,眼神還是有些呆滯,可能是鍾壅本身對他的侵入的排斥,感覺這次附身的東西與以往都不同,以往附著附著對方會自動離開,這次就怕對方執著不走,所以我想趁他完全佔據身體前逼他出去。可惜,沒等我衝上去呢,我就暈了。」
「暈了?怎麼暈的?有人在你背後襲擊還是他突然出擊打暈了你?」梁晏好奇。
「沒有人攻擊,就是暈了,直接暈了。然後,就開始做夢了。」張魁喝水壓驚。
「我們見到你時,鍾兒說你困於夢境,擺脫不得。你做了什麼夢?」洛晃問。
「各種各樣的夢,整整一天的時間都在夢裡,你可以想像我做了多少夢。也不算一直在做夢,似乎是時夢時醒,醒時也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清醒,總是就是迷迷瞪瞪的狀態。說是覺得自己醒了,是因為印象中好像見到幾次鍾兒站在供台前一直絮叨來著。」
「一句都沒聽清?」
「有兩句,排除我是做夢時夢到的情況,我聽到了兩句比較真切一句是『真不聽話』,第二句是『你們等著』。沒了。」
「……完了?」
「完了。」
「……那就是說我們沒有任何線索去找鍾兒?」洛晃扶額問他。
張魁還未回答,大門又被人了闖空門,王川跑進來,大大咧咧地喊道:「你們終於回來。張兒,你臨走前托我哥查的姓謝的小孩兒我哥查出來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