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狀元
關於如何尋找鍾壅的討論由於王川的突然闖入被迫停止，對於她「鍾壅跑哪兒去了」的問題，張魁打發給她一個『回家探親』的理由就不再做深入回答她連串的『記者問』，將話題轉移到謝家小孩子的問題上。「那個小孩子找到了？」
「嗯。」王川覺得鍾壅似乎並不是簡單的回家探親，但張魁不說她也不好問，很快調整好心情，邀功道：「我哥托人在教育部翻檔案翻了兩個星期，終於被s市的前年的中考檔案中找到了比較符合你要求的人。」
「高考？我記得左老爺子只找高考狀元吧？幾年來全國幾十個省市中考加高考的狀元沒千人也有百人，居然只有一個姓謝的？」梁晏驚奇，難道找個謝姓的人要這麼麻煩？
王川鄙夷他，「他找的範圍太小了。高考出來的狀元一般稱為省狀元，中考的稱市狀元的比較多。而且人多沒用，你找的人找得到你們想要的那個才行。姓謝的有十幾個狀元，但是我哥把這十幾個人單拎出來，針對每個人的背景都做了偵查調查詳細巡查，符合張兒給我們標準的人就只剩這一個了。」
「他們家什麼背景？」張魁問她。
王川神秘一笑，從單肩大包中拿出個文件夾，放在他們面前，滔滔不絕的說出早已熟爛記下的信息：「謝洋，男。高二，學文，家中獨子，父親、母親都是國企員工，家庭殷實，他是他們家三代單傳。他父親謝蔚有過兩個兄弟，一個染了病沒活過十八歲，另一個十八歲當天騎著生日禮物一輛自行車，操作不當，撞樹上了。聽說樹沒事車完好，但人沒了。他父親被當成寶貝護著長大，到他這一輩，更了不得。謝蔚和妻子一直未孕出孩子，到了中年終於得一子，全家上下都幫忙照看著。據可靠信息，在家謝洋提要求沒人敢說個不，是個十足的小皇帝。最疼他的要數他爺爺，謝涉。他原本是咱老鄉。戰亂時去過許多地方，戰後回到這裡。結果連死兩個娃，怕僅剩的一個兒子怕保不住，搬離了這裡，北上去了s市，也算是隱居了。他從戰後回到家鄉到離開這段時間，除了能查出他兒子的事情，其他均沒有查出來。戰前的事更難找到了。我哥僅能判斷他不僅是隱居，還隱姓埋名。謝涉改名前叫謝宏澤。」
「等等，你說誰？」洛晃不可置信地問。
「謝宏澤。」王川狡黠地笑道，「他應該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這老頭活到現在得有個百八十歲了吧？」張魁想到問她。「別沒等我們找到他，他就只剩下顫顫巍巍喘氣的力氣，說話什麼都不利索了。」
「這你放心，不會有這種困擾的，」王川認為他的困擾很多餘，「老頭三年前就死了。」
「死了？」張魁和洛晃都愣住。
王川頷首，把資料翻到其中一頁。展示給他們看，講解道：「當時謝洋初二升初三，老頭有一天送完孫子去補習班，回來感到不舒服，家人送到醫院沒搶救過來。診斷是心肌梗塞。這裡是診斷書的副本，你們看看。」
梁晏畢竟對他們查的事情涉獵不深，也不想詢問太多。今天留下來純粹是為了問問張魁那幾天的遭遇和鍾壅的情況，現在聽了王川的報告。雖沒有什麼建議，但是很有感觸：「你真厲害。別人的診斷書你都拿得到？你不去做偵探都是人才的浪費。」
王川自豪道：「不是我，是我哥。他是死黨遍天下，信息來源廣並且可靠。」
「作為一名戶籍管理所裡掌管檔案的警察來說，你哥哥真的是警界的一朵奇花。」洛晃贊同，「這麼說，謝宏澤這條線索也斷了？」所謂人走茶涼人去樓空，無論是哪一輩的恩怨總會隨著當事人的去世而變得無關緊要，再過個幾十年知情人都死了個精光，更加沒人會去理會東家長西家短的恩怨情仇。左子崇若不是因為左家老宅的事被翻出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追根究蒂地去查以前的事情。現在看來，左亥德死了，謝宏澤死了，宋坤鵬生死未卜，左家老宅中的慘案查或是不查，他們面臨的或許就是個沒有結局的結局。
「左子崇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王川滿臉的問號反問張魁：「左老爺子？不知道啊，你又沒讓我監視他們。啊，對了，我哥說他們也在托人找謝姓的狀元，只不過我哥先一步拿到了資料，因為不確定跟你們是不是一起的，所以資料沒有給他們，也沒告訴他們我們找到了謝洋。」
「張兒，臨去晉北前，你說左老爺子找人找錯了方向是什麼意思？」洛晃想起了這件事。
「沒什麼。就像剛王川說的，左子崇只讓人在高考中找，範圍太小，會被無端劃去很多人選，而且篩選基數數量不會太少，他們估計會找一陣子。這案子牽連多逛目前還不清楚，但既然持續了幾十年，也不差一兩周，讓他們走走彎路，給我們留出往返晉北的時間不是挺好，免得老頭甩了我們獨自跟著線索找過去。走，拿著資料找老頭去，看他怎麼看。」張魁上樓，十分鐘後，人模人樣地拍著西裝衣襟走下樓。
洛晃休閒一身早上就穿戴好吃的早飯，看著眼前的衣冠禽獸，問他：「謝宏澤都沒了，還有什麼能查的？」
「虎父無犬子，只要不是基因突變，好折騰的人後代也不會安逸安穩不思進取。看謝洋就知道了。所以，王川，路上跟我們說說謝洋的父母具體情況。」
「好。」
半小時後，還是那片危房，強拆的『拆』字還像他們半個多月前走時那樣的霸氣。左子崇是幾天來等結果等出了休養，從期待到焦急，再到煩躁，接著是失望，現在已經是寵辱不驚順其自然。
張魁被阿丑領進門後，左子崇先是愣了幾秒，然後滿眼冒著光，像是看到了希望，大叫了一聲：「孫子！你可算回來了。」
張魁不負『爺爺』眾望，舉著手中的資料，笑道：「我們找到那個孩子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