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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六章 重返(1) 文 / 鍾壅

    第十六章重返

    張義濂傻兮兮地跟在張魁鍾壅兩人身後離開了錢一方的家,待他想通一直糾結的想法時,發現,他們站到了另一所房子的門外。耐不住性子,他終於將心中的憋悶說出口:「這算什麼事?我成了幫兇了?」不僅幫他辯解,還幫他毀『屍』滅跡?這要是傳出去,可不只是要與自己的職業生涯說永別了這麼簡單,搞不好會毀了師父幾十年的聲譽。

    「不知者無罪,應該沒事吧。你又沒殺人。」鍾壅看他矛盾的樣子,於心不忍,勸慰他。轉頭看張魁用備用鑰匙開門,問道:「就這麼放任錢一方,不讓他為他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畢竟他殺了人……」說這話時確實也帶著份私心,他不會親自動手做出傷人性命的蠢事,但還是希望錢一方受到應有的責罰能夠告慰郎君在天之靈。

    「我說了,我們沒有證據。即便甘淼的鬼魂還在,你覺得警察會以鬼的證詞定錢一方的罪?」

    「所以就要坐以待斃?我們可以去警察局舉報,然後他們可以著手調查,這事又不是錢一方一個人所謂,不是還有個花錢雇來的幫兇嗎?總歸會找出線索的。」鍾壅不願放棄,但顯然忘記了張魁剛在錢一方面前承諾的『職業操守』問題。

    「報警的事情你暫時放棄吧。再說了,誰說坐以待斃?我們現在不就是在行動?」

    「私闖民宅…幫助真兇…這叫什麼行動?」鍾壅嘟囔地反駁道。

    打開門,屋內沉寂的空氣爭相擠了出來,張魁揉著鼻子道:「放心,我會讓他心甘情願的……」

    由於他的說話聲音過小,鍾壅沒有挺清楚,問:「什麼?」

    「沒什麼,現在進去找東西吧。」張魁揮手,帶兩人進屋。

    「找什麼東西?長什麼樣子的?」張義濂一直沉浸在自責中,沒有聽到張魁在路上對尋找物的描述。

    把曼荼羅小心翼翼地捧出來,指著盤子中心的細長凹槽說:「我們需要找的東西的形狀應該是這個凹槽的形狀,按理說這樣東西是可以嵌進去的。」

    抬手摸著這個三層可轉動的石盤子,最後拂上了那個細小的凹槽,張義濂暫拋開煩悶,汗顏的問:「這是什麼東西?你讓我們找的那個也太小的,這大小就是跟繡花針吧。這與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最大的區別是這裡不是大海,而是傢俱少得可憐的毛坯房。等你找到以後,我再告訴你這個寶貝是什麼。」

    「……」

    張魁負責客廳,張義濂查看臥室,鍾壅搜尋書房、浴室。

    一陣翻翻找找過後,張魁與張義濂都沒有任何發現,兩人聚到衛生間,裡面簡單裝飾著一人大的浴缸、坐便、洗手台,鍾壅正蹲在洗手台正下方,用手電照著每一個縫隙仔仔細細地摸過每一寸能夠藏針的地方。好在雖說是毛坯房,衛生環境卻乾淨異常,不用擔心摸到黑乎乎的粘稠沉澱物。

    「還沒找到?」張義濂問完就覺得這話多餘。

    「其他地方都找過了,沒有,就剩浴缸了……」鍾壅心有餘悸地瞟了眼身邊的浴缸。

    張義濂不解,「怎麼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張魁上前在浴缸的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搜索。「靠!」在他摸到浴缸底時,爆了聲粗口,取出來一根細石針,針頭上還留有一小片鮮血。允著被扎破的手指,將針遞給鍾壅,即使出口制止了想將針頭擦乾淨的鍾壅,「別擦,一會可以直接用。」

    幾人回到客廳,張義濂再次問:「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張魁拿著石針卻不急著放進去,將盤子遞給他,道:「張大腳沒教過你?」

    這話問的好像他沒聽過或是見過實是不應該,張義濂不知該怎麼說才能不顯出自己的孤陋寡聞。

    張魁倒沒想等著他回答,逕直說道:「這盤子叫曼荼羅,算得上是法器的一種,一直出現在傳說中,想不到真的存在,而且得來全不費工夫。」

    「有什麼用?」名字無所謂,用處很重要。看張魁當個寶貝似的哄著,應該是用處很大的器物。

    「主要作用就是在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時間,帶人回到過去的同一地方相同時間段。懂了嗎?」

    張義濂孺子可教,點點頭,「大概懂了。」

    張魁衝著鍾壅挑眉,當初他就沒聽懂。

    「你用過了?」張義濂問他。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這個是真的?」

    「……我不知道,所以我打算試試。」

    ……那你還信誓旦旦地向錢一方提供這個方法。「你知道怎麼用?」他更想問他是怎麼知道這東西的。

    「當然,我學識淵博。」

    「所以博學雜收……」張義濂小聲接道。

    像是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張魁獻寶似的將盤子放在地上,石針穩穩地壓進凹槽中。平躺在地面的盤子微微震動,最內圈帶有石針的盤子緩緩轉動,直至針尖指向了第二層盤子上的古體『辰』字停下,隨後兩盤一起轉動,針尖在最外環盤面上的古字『無』時,停止。整個盤子安靜了下來,不再震動。

    張魁手指輕撫盤子上的字,解說道:「按書上說,中間一圈的字是天支,代表現在的時刻,最外一圈上面的字表示我們需要回到過去可以呆的時辰,在不啟用時,它只是個時鐘。我們試試如何?」躍躍欲試地看著他們。

    鍾壅和張義濂對著東西的認知還停留在張魁的口述上,全然沒有認識到它的本質,所以不敢貿然而試。如果是假的,一切都好說,對他們沒什麼影響;一旦是真的,那他們是否還回得來,就是個大問題了。

    「老闆,」感覺許久沒叫了,鍾壅謹慎地問,「用這個石盤子我們真的能回到過去?」

    「用這個『曼荼羅』,理論上是可行的。」張魁堅持著它的學名。

    「那我們要回到哪裡?什麼時候?」

    「書上說,向左轉便是回到過去,比方說現在是辰時,你向左轉,便是上一個時辰。」

    「……」

    看他們不解的神情,張魁不得不舉例子,「現在是辰時,將內盤向左轉動到子時,然後連著內兩圈一起轉動到外盤的『壹』,那麼按理說我們就可以回到今天的子時,並在那個時候呆一個時辰兩個小時;如果左轉到辰時,那我們就可以回到昨天的這個時候了。這回懂了嗎?」

    這次懂了,但疑慮仍沒有打消。「那我們還回得來嗎?怎麼回?」

    一旁的張義濂欣慰,看來張魁的助手也像自己一樣對此事知之甚少。

    「時辰沒到想回來,那麼只要將內盤右轉至轉不動為止,它向右只能停止在現實的時間上。也有人回到過去不想回來,這樣就會被無休止地在那段時間出不來,活不好死不了。」

    「餓不死?」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些還是從書上得知的,是不是真的,還有待我們驗證。先來試試吧。」張魁急不可耐的探險精神再次發揮。

    「對不起,我目前上有老,將來下有小,中間兄弟姐妹朋友客戶一大幫,不適合犯險,我在旁邊等著幫你們吧。」張義濂迅速撇清關係。說不好奇是假的,但長年與張魁打交道,吃了不少暗虧,甘淼這件事自己確實做得太過魯莽,他還需要想想之後的應對方法,師父那邊就不好交代了,本就一個頭兩個大,這個時候就不配張魁趟渾水了。

    「你能幫我們什麼?」張魁不屑地問。臨陣脫逃,他師父這招最出名,要不也不會被人冊封『張大腳』這個外號。

    張義濂沉思半天,提出一條建議:「你們要是出不來,我會報警的。」

    「……」

    鍾壅別無選擇,工資還在張魁手裡撰著,只得跟著他。

    等張義濂出了屋,張魁拉住鍾壅的手按在曼荼羅的最外層,自己慢慢轉動盤子一圈,將針尖定在了『午』和『壹』。

    「昨天中午?兩個……」鍾壅的話還未說完,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隨即失語。

    等他再次醒來時,滿眼閃亮的金星繞著他不停地轉啊轉,只聽耳旁傳來張魁微喘的聲音:「鍾兒,沒事吧?」

    努力半天,鍾壅再次拾回了聲音,只是出口尖銳的像公公,「沒事…就是…想吐…」

    「那就好。」張魁安心的說。

    「……」哪裡好!

    隔了一會,鍾壅眼中的星星繞行速度減慢,但數量不減,還是不能清楚視物,只能聽見張魁窸窸窣窣地站起來,走了幾步停下,說道:「清醒清醒過來看看,我們成功地回去了。」

    這話聽著彆扭,鍾壅卻聽懂了。他搖搖晃晃地起身,循著聲音找到站在窗前的張魁,對方指著對面對他說:「看到了嗎?」

    看到了。鍾壅首先看清的便是對面錢一方的臥室中,趙義濂穿著寬大的道士服,站在只能在電視劇裡見過的做法台,誇張地揮舞著手中的符紙。

    錢一方站在旁邊,一臉冷意地盯著掛在牆上的面具,好似能看到附在上面苦苦掙扎的鬼魂。女鬼無聲地吼叫著,想要撲向錢一方,卻被張義濂牢牢地困在牆上,不得動彈。身上的黑色鬼氣隨著張義濂的揮臂不斷地散發到空氣中,漸漸變淡。直至她徹底的消失,她也沒能夠再次攀上錢一方的肩膀。

    「這是昨天發生的……」鍾壅不忍,這殺鬼的情景不亞於殺人時的震撼,或許更殘忍,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如同受刑般難以解脫。

    「所以我說了,錢一方會早報應的。活人與死人的雙重報應。」張魁冷臉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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