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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一一章 暫無標題 文 / 三戒大師

    真要是出現那好狗血的一幕,讓王賢情何以堪?所以他雖然不干涉妹妹的決定,但他竊以為銀鈴做了個正確的選擇……王賢有信心能避免于謙死於非命,卻實在沒本事給朱瞻基續命啊!

    不過想想自己的好朋友活不到四十歲,王賢就無比的難受……這也是他痛恨自己先知能力的原因,空有預知未來的本事,卻無法改變未來,只能讓他提前感受痛苦罷了……

    總之不管王賢怎麼勸,老娘都堅持讓銀鈴和于謙分手,王興業也認為此舉後患無窮,妹妹的婚事竟然過不去爹娘這一關。王賢見再說下去,只能起反作用了,只好先用一招緩兵之計道:「太孫已經離開山西,但並不回京師,而是被皇上招去了北京,這一下最少一年半載,咱們還有時間再從長計議。」

    「你少在這裡打馬虎眼!」老娘卻不吃他這套,霸氣四射道:「婚姻大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做兒女的插嘴了,老娘想把她許給誰她就得嫁給誰!」

    「……」老娘這話,王賢還真沒法反駁,登時這個汗啊,心說妹子啊妹子,不是哥哥不幫你,實在是老娘太兇猛,我也搞不定啊……。

    回到西跨院時,已經是一更天了,王賢本以為林清兒已經睡了,卻看到正房裡還亮著燈,門口的一對小丫鬟見了,依舊是一個挑簾子,一個通報:「大官人回來了。」

    話音未落,便見玉麝小臉通紅的迎出來,一見王賢竟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混不見往日裡活潑大膽的樣子。

    「小茉莉這是怎麼了?」玉麝本來就是美人胚子,這二年不知不覺愈發長開了,有道是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勾人,王賢忍不住心中一蕩,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奇怪道:「好端端害什麼羞?」

    「沒,沒有呀……」玉麝一面接過王賢的烏紗帽,一面羞羞的小聲道。

    「那你臉紅什麼?」

    「人家只是有點熱啦……」玉麝有些慌亂的別下頭,小聲道:「夫人一直在等著老爺呢。」

    「還沒睡?」王賢有些吃驚道。

    「這會兒等得迷瞪了,待會兒老爺可得說幾句好聽的。」玉麝小聲囑咐道。

    王賢忙點點頭,他知道,這是玉麝在給自己預警呢,孕婦的情緒本來就不穩定,自己好幾天不回家一趟,回來了又這麼晚才回屋,清兒不幽怨才怪呢。

    玉麝給王賢換過身上的衣裳,他才躡手躡腳進了內室,打簾子便見花鳥蟲魚四扇屏前,林清兒慵懶的歪在貴妃榻上,正睡眼惺忪的揉著眼。她睡得極輕,外面有一點動靜就驚醒了,見是王賢進來了,忙要起身相迎。卻被王賢趕緊扶住。見他一臉著緊的樣子,林清兒的火氣不禁小了很多,不過仍嘟起小嘴道:

    「你是不是不要我們娘倆了?」

    「心肝兒,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王賢忙一臉難過道:「我雖然整天忙得不大回家,但你們娘倆就是我心頭一塊肉啊……」要是讓鎮撫司的屬下聽到,他們威嚴日重的鎮撫大人竟然這樣肉麻,肯定要驚掉一地下巴。不過林清兒現在還就吃這套,在他懷裡的扭動幾下,調整到舒服的姿勢道:「你心頭肉多了,有什麼蒙古公主,還有小憐妹妹、繡兒妹妹……」

    「她們也寶貝,但比不了你啊!」王賢忙堅決表態道。

    『官人……』林清兒剛才還滿是幽怨的小臉上,突然綻出羞羞的笑容道:「雖然知道你口是心非,但人家還是很高興。雖然人家心裡很高興,但這樣是不對的,寶音、小憐、繡兒都很可憐了,你要一樣心疼她們才行……」

    「呃……」心說懷孕的女人果然沒有邏輯,王賢果斷不接話,採取最安全的噓寒問暖道:「清兒,你感覺怎麼樣?身體有什麼變化?有沒有不舒服?」

    「噗嗤……」這會兒林清兒已經清醒過來,看他一臉著緊的樣子,又是甜蜜又是想笑道:「官人放心好了,太子妃娘娘三天便派一次御醫過來給我們娘倆問診,情況好著呢。」說著輕歎一聲道:「比起草原上的寶音妹妹,我已經幸福一萬倍了,這會兒她才是最需要你關心的呢。」不懷孕不知道懷孕的哭,林清兒才四五個月,就已經各種難捱了,想到寶音琪琪格已經八個月的身子,只怕連行走都成問題,卻仍在草原上風餐露宿,她就一點醋意都沒了。

    「寶音啊……」王賢想到寶音,神情也是一黯,那小妮子因為顧忌她公主的身份,怕給他和她的族人帶來不測,堅持著不肯進京。雖說體質比林清兒強多了,但相比現在也是十分辛苦……

    「算日子寶音下月底就要生了,官人不能告個假麼?」林清兒輕聲問道。

    「這個麼……」王賢不禁一陣糾結,他當然十分想去河套陪產了,但是北鎮撫司的事務還好說,現在幾個忠心屬下各司其職,倒也運轉自如。可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便是監視漢王和紀綱,保護太子。要是自己告假離京,最少也得將近一個月,這段時間要是太子這裡出了什麼差池怎麼辦?

    見丈夫陷入了苦惱,林清兒暗歎一聲,俯在他懷裡不說話了,夫妻倆就這樣親密的抱著,一時間滿室皆靜,唯有燈花爆響之聲。

    好一陣子,林清兒才幽幽道:「前天娘也問起這事兒來了。」

    「今天老娘並未提起?」王賢一愣道。

    「不是知道你外面的事情太忙,娘才不想讓你操心麼。」林清兒輕聲道:「娘說寶音肚裡是你的孩子,也是她的孫輩,要生的時候,沒有男人也沒有長輩在場怎麼行?要是你實在走不開,她便和爹去一趟河套。」

    「啊……」王賢吃驚的直接坐起來道:「那怎麼成?」在這年代人看來,河套那就是蠻荒世界,如果讓他們在這件事和殺頭之間選一件,大多數人是寧肯選擇後者,也不肯去冒險的。現在因為自己的原因,老爹老娘竟然要遠赴草原,這實在讓他情何以堪?

    「妾身也實在不願讓爹娘這麼大年紀,還奔波千里,」林清兒娥眉輕蹙道:「所以才問官人到底能不能去……」說著眼圈一紅道:「若非我這身子這麼弱,本該我走這一趟的……」

    「算了!」王賢想到自己平時自以為是個人物,遇到事情卻還要爹娘頂上,登時覺著自己愧為男兒,一咬牙道:「管他太子去球了,你明天跟老娘說,我現在有空了,能自己去!」

    「但要是耽誤了正事兒……」林清兒輕聲道。

    「什麼正事兒也不如自己的爹娘老婆孩重要!」王賢下定決心道。

    「官人……」林清兒嚶嚀一聲,伸出纖纖玉臂,摟住王賢的胸膛,竟幸福的掉下淚來。王賢自從出仕以後,東奔西走累成狗不說,還時時處在莫大的危險下,林清兒早就有『悔教夫婿覓封侯』的心思,現在見王賢心裡還是家人最重要,怎讓他不喜極而泣?

    「好了,不說了,睡覺!」下定決心,王賢感覺一身輕鬆,便將妻子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摟住妻子要躺下。

    「今晚別在這兒睡了……」林清兒卻輕咬下唇道。

    「夫人啊,我又犯什麼錯了?」王賢苦著臉道:「讓你這樣懲罰我……」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林清兒伸出青蔥玉指,輕擰他一把,聲如蚊鳴道:「今晚就給玉麝開了臉吧。」這個年代的女人,就是這樣可憐,自己為男人辛辛苦苦懷孕,卻還得操心他的生理需求。若不這樣做,就得被人說是嫉妒。既然如此,與其便宜別人,自然不如讓自己養大的丫頭上。

    「開……開臉?」王賢先是一愣,旋即才明白過來,登時竟鬧了個大紅臉道:「夫人……何出此言?」心裡卻恍然大悟,怪不得玉麝方纔那番模樣,原來是夫人終於發話了……

    林清兒嬌媚的橫他一眼道:「做大婦就得有個大婦的樣子,我這身子不方便了,不能委屈了老爺你……」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說心裡話,身邊整天放著個千嬌百媚、任君採擷的小丫頭,王賢說不心動就太假了。但讓他放著懷孕的老婆,去跟貼身丫鬟搞在一起,這份罪惡感又讓他沒法放任自己的行徑。

    「口是心非!」林清兒玉面滿是紅霞,手指卻愈發用力道:「妾身都開口了,大官人還在裝腔作勢,莫非在你心裡,我真是善妒的女人?」

    「怎麼可能?」王賢忙斷然道:「清兒是這世上最賢良淑德的女子,我能娶了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說著緊緊摟住妻子略顯豐腴的腰肢,在她額上印下輕輕一吻道:「不過我現在只想這樣抱著你,不想做那些事情……」

    林清兒聽得心都化了,真想就這樣永遠躺在丈夫的懷裡,「可這樣玉麝會傷心死的,她盼這天都多久了?」

    「玉麝那裡我會跟她說的,你就別操心了。」王賢輕聲道:「睡覺吧。」

    「嗯。」林清兒輕輕點點頭,感覺自己幸福的要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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