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的泥土,在馬蹄下飛濺。
臧霸持槍,匹馬當先,所到之處,軍士不斷被挑飛。
同時身後五百騎兵,在趙紫嫣,張寶,成桂,袁戰,孫彪五將率領之下,依次跟上,正好是瞄著夏侯淳大軍中部而來,眼見將至。
夏侯淳在前軍發覺,大驚之下,連忙大喝:「中軍小心,中央集結!」
軍士聽令,依次傳達,於是各伍各什,各自抱團,然後聚集。
可惜,這都沒有用,因為這五百騎兵,實在精銳,加上是藉著地勢,衝擊最脆弱的腰部,簡直是生猛無比,無法阻擋。
看到這一夥騎兵,在中軍中橫衝直闖,眼見就要衝散左右兩軍,夏侯淳瞠目欲裂,幾乎是要噴出火來。
只見這時,只是一個衝鋒,夏侯淳五千大軍,就彷彿一個人被一根又細又長的鐵錐子,從其腰子處擊入,並且還衝向脊椎,將其打碎!
而脊椎碎裂了,任憑你大腦如何靈活,心臟如何強勁,也是無法可想,只有癱瘓一途。
故而此時,夏侯淳看著著大軍指揮失控,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卻也只是無奈。
而這時,司馬寒領著的三千賊軍,雖然只是對抗典韋手下一千士兵,卻也是非常難過。
原來司馬寒趁著之前那一戰之威,加上種種手段,終於是讓孫觀,吳敦二人,答應了率軍出戰。
於是這時,司馬寒便考校了地勢,選取了兩處埋伏,一處由自己和高昇,吳敦二人率領,以作疑兵。
而另一處卻是精銳盡出,由臧霸為先鋒,趙紫嫣,張寶,成桂,袁戰,孫彪為挾制,精騎五百全上,才是是他真正的殺招。
雖然這只主力,本該由他率領,怎奈這伙賊軍新降,不可信任,他若不在,吳敦哪裡敢來?
故而這時,只好自己率軍壓陣於後,讓高昇,吳敦兩人在前廝殺。
不料司馬寒這一夥賊軍,才衝出來,就遇著典韋一軍,於是立刻就陷入了苦戰之中。
司馬寒在後方,遠遠望著典韋四下衝殺,彷彿是看著一尊殺神。
只見其命氣依舊是一片深青,而後面一片虛影,竟是一頭暴熊模樣,高達數尺,橫衝直撞之下,彷彿一頭深山老林中的山地暴熊!
所過之處,碾壓一切,橫掃一片!
而其手中兩柄雙鐵戟,彷彿兩片熊掌,揮舞生分,嗚嗚作響,威力駭人,真的是挨著既死,擦著也是死!
所到之處,無可匹敵,無人可擋!
「上回對戰華雄,也沒有這等威勢,莫非他的武藝,就已經突破到了巔峰?」
司馬寒看著場內,越看越是心驚,漸漸策馬後退。
而這時場上高昇,吳敦兩人,也是驚懼,完全不敢靠近,只是不斷下令,憑著兵力優勢讓士兵去對抗。
可是士兵血肉之軀,哪裡擋得住這等妖魔之人?
被典韋這人型暴熊,率軍衝殺了幾回,吳敦一軍立刻就像散了架子的骨骼,零落潰逃而去,徹底失去了戰力。
結果典韋一掃之下,居然還瞄見司馬寒躲在後面,當下就明白這是主將,本著擒賊先擒王的策略,立刻就撥馬殺了過來。
頓時,就驚的司馬寒魂飛天外,心中怒罵張梁:「你是幹什麼吃的!如何還不趕到?」
想到張梁帶著孫觀,李冰,李成三人,在後方等著管亥,而司馬寒等了半天,還不見管亥回軍反攻,眼見典韋越來越近,不由大急:「若是再不趕來,我這一千人,還不夠這煞神一個人殺!」
幸好這時,高昇到底忠心,捨身不顧,就領著一千軍奮勇而來,要救司馬寒脫險。
司馬寒看著典韋被再次纏住,不由鬆一口氣,心中暗道:「這回沒了紫氣護體,被這等深青命格之人碰上,果然沒有好事!」
結果正想著,這一夥賊軍居然就因為畏懼典韋威猛,不戰而潰,開始大肆逃亡起來!
「果然是烏合之眾!」
司馬寒看了,頓時咬牙切齒,心中大恨,「這回以身犯險,實在是大大的失策!」
當下司馬寒深吸一口氣,就唰的一下抽出古錠刀,歎息著:「事到如今,只有決一死戰了!」
畢竟,他可沒有把握,在典韋手下逃脫。
而典韋此時,匹馬在前,一人衝殺進來,眼見就要來到司馬寒面前,不由就猙獰一笑,心下暗道:「正好取了此人人頭,送給曹公做覲見之禮!」
當下想著,雙鐵戟一揚,就如龍躍起,氣勢徹底爆發出來,務求在一擊之內,將司馬寒擊斃!
司馬寒也知道這是生死關頭,早已凝神準備已久,只見其渾身煞氣瀰散,一頭有形赤虎早已凝聚而出,憑空借到千斤巨力,萬般凶煞,統統灌注於手中之內古錠刀。
同時,體內血液泂泂作響,陰沉的彷彿幽暗待雷的天空一般,不斷傳出的陣陣嗡鳴,然後筋膜一伸一縮,一鼓一收,全身勁力瞬間鼓蕩起來,然後徹底凝聚,就是一刀橫推迎上!
原來,司馬寒自從上次任務連番激戰之後,回到冥土靜靜參悟一番,體悟著所得經驗,結合精神境界的增加,竟是輕易就得到了突破,武藝達到了內家大成的中期!
故而此時,不但暗勁可以破物而出,內家功夫更是到了臟腑齊鳴的地步!
而憑著司馬寒強勁的本源,以及七殺化血刀的神通,就是大成後期的頂尖高手,他也完全可以都上一鬥!
可惜,進步的不止他一個,典韋此時,再也不是大成之境,而是巔峰!而且是天生神力的外加巔峰!
只見這一交鋒,典韋全身穴竅盡數開合,外家巔峰的實力毫無保留的宣洩而出,頂上暴熊更是咆哮連連,無邊的威勢沖天而起,更有一身神力加持在其雙戟之上,威力頓時就彷彿無窮無盡,一砸下來,猶如天塌地陷,一瞬間,就讓司馬寒神經恍惚,生出了不可抗拒的想法。
只是司馬寒到底精神境界強大,這畏懼之心只是一瞬,就被其打消,精神再一個振奮,就將古錠刀迎上,徹底和典韋雙戟相交。
砰!
毫無花俏的,司馬寒連人帶馬,就一齊被壓退數步,那馬一聲哀鳴,四蹄打顫,顯然是吃力不住,快要完蛋。
而司馬寒此時,更不好過,雖然古錠刀乃是寶刀,依舊是毫髮無損,並且幫司馬寒卸去了不少力道,但是此時,司馬寒依舊是全身骨骼震盪,關節全部鬆散,柔軟的彷彿無骨一般。
而其骨髓,更是幾乎要被震壞,牙齒搖搖晃晃,顆顆不穩,都有掉落跡象,明顯是到了強弩之末。
「要死在這裡了嗎?」司馬寒精神恍惚的想著,殘破的身軀之中,湧出無限不甘。
「怎麼可能!」
司馬寒雙目死死盯著典韋,彷彿他的世界之中,僅剩典韋一人。「我還有神通,我還有機會!」
就在這險象環生,生死立定之時,遠處忽的,傳來一陣歡呼:「夏侯淳撤軍了!」
「夏侯淳撤軍了!」
同時,一夥軍馬殺來,將典韋團團圍住,原來之前潰軍,被高昇收攏來援。
典韋聽著喊話,又見了軍士來援,不由就遲疑起來。
看著司馬寒面色堅定,雙目有神,毫無恐懼之意,典韋心中一凜,就知道此人絕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解決。
「再拖下去,怕是要陰溝翻船。」
想著,見到周圍士兵越來越多,典韋隨手砍翻幾個,便拔馬離去了。
「呼」
「終於是來了。」司馬寒吐出一口長氣,額頭上青筋漸漸平復,頓時就感到了無限疲倦,襲上心頭。
只是這時還在戰中,不能放鬆,當下強打起精神,換了馬,就又出來。
而看著剩餘的黃巾軍,司馬寒想起了當日張梁苦諫,不由就是一笑。
「到底是沒有白來,這回逆境救下管亥,想必以後就會好使得多吧?」
原來,他上回之所以拒絕張梁,不肯來援,就是因為同樣的幫助,在順境和逆境之下,差距不可以量計。
錦上添花,無人在意,雪種送炭,倍顯珍貴。
若是司馬寒在卜己未死,管亥未敗之時,傻乎乎找上門來,不但改變不了局勢,怕是還要跟著他們一起吃敗仗!
其次,三十萬大軍,實在是太多了。
黃巾軍不就是因為人太多,沒有糧食,才來進攻?
不死上一些,哪裡能夠減輕糧草負擔?
司馬寒可不是來為這等貨色,解決糧食問題的。
何況,黃巾軍擁兵自立,是出了名的,而司馬寒第一次任務之時,就明白了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人多!
人越多,越混亂,戰力越低!
想著這裡,司馬寒猜測著:「這號稱三十萬大軍,怕是只有十萬來人,這兩次敗仗下來,估計只有五六萬了吧?」
當下邊走邊看,見到存活下來的黃巾兵,神色都是堅毅,司馬寒頓時滿意。
百戰出精兵,他沒有時間練兵,也沒有糧食養兵,只能用死亡來淘汰了。
只是張梁不明白,這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更不能宣於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