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北國,曹操大軍主寨,主將帳內。
主位之上,曹操端坐,左右兩手邊,這是坐著夏侯淵,曹洪二人。
此外,主位之旁,又有一**席位,坐著一白面無鬚,書生模樣的文士。
這時,就見曹操正和這文士聊著,語言興奮。
「這回能夠大敗黃巾軍,斬殺卜己,都是先生的功勞!」
「這都是大人練兵有法,行軍有度,故而此戰可勝,顯然是大人之功,在下安敢妄奪?」
那文士輕笑著,神情很是淡然。
曹操也滿意,又問道:「那麼,我軍下一戰對上管亥之軍,可有勝算?」
「有夏侯將軍為先鋒,下戰必勝。」
文士說著,朝夏侯淵笑了笑。
「哼!」夏侯淵卻不替他兄長領情,心中冷哼一聲,倒也不敢發作。
曹操聽著,自動過濾了前一句話,喜道:「為何必勝呢?」
「大人當年作騎都尉之時,就多次和黃巾軍交戰,」文士幫曹操回憶著,說道:「那麼,可是知曉了黃巾軍之弊端?」
曹操想了一會,答道:「混亂,就是混亂!」
「大人總結的極是!」
文士誇讚一句,笑道:「這也是黃巾將領,各自擁兵自立的原因。」
「而其主將,雖然是知道各自擁兵的弊處,但是由於黃巾軍本就混亂,若是還全部集中在一將之手,只會變得更加不可指揮。」
文士說著,便舉一例道:「比如上回對戰,黃巾軍自從進攻之後,全軍幾乎就再無其他舉動,攻勢單一,呆板無比」
聽到這,曹操猛醒道:「這就是因為他們全軍一動,天然就會生出混亂,使得指揮無法傳遞!」
「不錯,」文士肯定著,又說道:「而如今局勢,就由原本卜己,管亥各領一軍,變成了卜己死去,管亥獨領全軍。」
「故而這回,恐怕是連撤退的指令,也無法有效執行了。」
曹操這才明白,為何此戰必勝,不由笑道:「我原先也是不明,為何黃巾軍主將不收攏兵權,反而放任其分散。」
「今日聽了先生之言,才明白其非是不願,實是不能!」
說著,曹操大笑道:「這一番分析,真叫曹操茅塞頓開!」
「願拜先生為軍師,不知還肯擔任否?」
聽了這話,文士不由動容,「初次見面,不過獻了一計,就許以這般高位?」
想到自己一屆寒門,和曹操只是偶遇,一番交談之下,就被其請入軍中,款待至今。
期間為了報答這份禮遇,獻上一計,就被其毅然採納
想到這,文士面色一紅,心中頓時感動。畢竟,作為一名謀士,還有什麼,是比跟隨到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主公,更為重要的呢?
念及此處,也不顧忌這位過高,從容下坐,就拜謝道:「主公在上,臣戲志才,拜見主公!」
夏侯淵,曹洪聽著這人也不推遲,居然就答應下來,面色俱是一寒,各自不喜。
「區區一個落魄寒士,還不知道哪裡撿來的,值得這樣對待?」
「還想做軍師?他也配!」
曹操卻是不知其餘人心思,當下大喜,連忙就將軍中情況,一一詳細告知。
戲志才仔細聽著,才知道曹操此時,吸收了鮑信之軍,已有精兵一萬,當下就分為了前中後三寨,各自扎立。
前寨是先鋒軍,兵五千,主將夏侯淳,副將李典。
中寨就是此處,兵三千,主將曹操,副將夏侯淵,曹洪。
後寨是後勤軍,兵二千,主將曹仁,副將樂進。
而黃巾軍號稱三十萬,其實只有十萬,本來卜己,管亥各率五萬,結果上一戰由於自己計策,大破卜己一軍,並且將其擊殺,使得其軍全部被管亥聚集起來,估計已經有了八萬。
想著管亥獨掌八萬兵,戲志才不由一笑,就向曹操道:「雖然管亥不足為慮,但是我軍需要提防的,還有兩處。」
「哦?」曹操奇道:「哪兩處?」
「其一,就是泰山賊寇!」
戲志才說著,不待曹操再問,就接著道:「這伙賊人之中,孫觀,吳敦等人,都是原先黃巾餘黨,需要提防他們和管亥勾結,偷襲我軍!」
「泰山離此處,不過一日路程,卻是需要防備,」曹操說著,其實並不在意,畢竟,他知道那伙賊寇不過三千餘人,而他連卜己數萬大軍,都已經擊潰了。
而戲志才聽著曹操語氣平淡,知道他並未上心,不由有些失望,接著道:「主公可不要小看了這伙賊寇,如今他們的首領,乃是原先徐州騎都尉-臧霸。」
「哦?騎都尉?」聽到這官職,曹操有些懷念,問道:「臧霸此人,我也聽過,如何落草為寇了?」
說著,見戲志才搖頭,曹操也是一笑,答應道:「放心,我會讓元讓小心防範,那還有一處,是什麼?」
「平原!」戲志才說著,面色凝重道:「平原可是個要緊之處,連通幽冀青兗四州,其守將劉備,更是人中之龍,如今又與主公不是一邊,需防著他出兵偷襲!」
「哎,」曹操聽到平原,頓時就想起了劉關張三兄弟,腦袋登時就疼了起來。
「我豈不知他之危害?」曹操歎息著,說道:「可惜他兄弟三人勇猛,我手下並無一將,可以抵擋啊!」
兩邊夏侯淵,曹洪聽了,頓時羞愧難當,雖然他們武藝突破在即,但是離著巔峰,卻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主公也無需太過擔憂,」戲志才見曹操這模樣,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連忙勸道:「劉備兵少,我軍若是一路獲勝,不露頹勢,晾他絕不敢出兵!」
曹操聽了,也覺得有理,想著對敵黃巾軍之不堪,不由放鬆下來。
當下見戲志才說完,曹操就笑道:「軍師辛苦了,明日我軍,便議出兵!」
於是日落日出,轉眼一天過去。
清晨,前軍大寨之外,夏侯淳早已列好兵陣,策馬迎風而立。
只見其麾下五千大軍,前左右三軍,都是錐形陣,中軍則是一倒錐,四軍四千人合併起來,便可以構成一巨型錐陣,殺傷力巨大。
而其後一千人,則是組成一方陣,可以在大軍潰散之時,依舊保持整齊不亂,乃是以防萬一之舉。
看過去,全軍整齊有序,可見夏侯淳治軍本領,確實不俗。
而縱使這五千軍如此精銳,副將李典騎在馬上,望向對面管亥大軍,卻依舊是心中忐忑。
只見對面一軍,洋洋灑灑八萬大軍,組成方方正正數個大方陣,倒也是有模有樣,威勢無需多言,僅憑人數,便可震懾人心。
當下兩軍對峙片刻,就要各自發兵。
畢竟卜己就是死在夏侯淳手上,管亥雖然自負武藝不俗,但也並未高出卜己太多,故而這時,自然是要憑著人數優勢,將其碾壓。
而想像中的管亥出陣,向卜己一樣要求鬥將,並沒有出現,夏侯淳不由一陣失望。
「哼!」
當下冷哼一聲,握緊手中長槍,不屑道:「真以為憑著一群烏合之眾,就可以抵抗住我軍?」
「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精銳之師!」
夏侯淳感受著戰場氣氛,漸漸激動起來,隨著戰意到達頂峰,心中一動,就揚槍下令道:「擊鼓,進軍!」
而幾乎同時,管亥也是下令,兩軍各自出動,戰場之氣頓時瀰散。
結果才一接觸,夏侯淳五千軍士,就放佛數個鐵錐,紛紛插入了木塊之中一般,引得木屑飛濺,自身卻是幾乎無損。
而肅殺之氣,在第一滴獻血落入大地之時,就瞬間爆發出來,無限的暴虐氣息,刺激著士兵**,精神,使得他們徹底的捨棄了一切,陷入了忘我的廝殺之中。
兩軍的特徵,都是極其明顯,若是從天空之上看去,就可以發現,彷彿是兩隻螞蟻打架,一隻強壯精悍,一隻臃腫內虛。
於是此戰結果,自然不言而明。
只見交戰只是片刻,黃巾軍前軍方陣,就被徹底擊潰,而左右兩軍,這時才剛剛趕到,就受到自家前軍潰散的衝擊,頓時生亂。
不過幸好,左右兩軍足有四萬人,自然是可以抵抗得住,當下雖然混亂,但依舊是遏制住了前軍潰散,一齊反撲著,再次朝著敵軍殺去。
可惜,有一就有二,第二通鼓畢之時,大軍再次潰敗。
管亥在軍中,見到連番失利,心中早已膽寒,也不敢再壓上中軍,做最後一搏,反而就將馬頭一撥,率著中軍撤離了。
而前軍見主將都已撤離,頓時四下作鳥獸散,再也無心為戰,各自逃命去了。
夏侯淳騎在馬上,看著這景象頓時大喜,一連串指令發出,全軍頓時像是散了關節了人體一般,各自靈活而出,依附潰軍而上。
當下率軍一連追了數里,所到之處,人頭滾滾,獻血成河。
而才過一狹隘之處時,就見數千步軍,忽的從旁殺出!
夏侯淳卻是早有準備,當下只是冷嘿一聲,就讓新得的悍將典韋,率領著嚴整不動的後軍,立刻迎了上去。
不料又追了數里,才過一山坡,眼見就要追到管亥軍隊之時,就聽中軍一陣嘈雜。
夏侯淳急回首望去,就見數百精騎,從之前那山坡之上,奔湧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