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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七章 落花迷人眼 文 / 李飄紅樓

    玲瓏和水凝蕊站在路邊,看車伕修輪子。忽然,後頭傳來一陣馬車的噠噠聲。馬車在兩人身旁停下後,簾子被撩開,水流烈探出頭來,笑道:

    「皇妹,五弟妹,馬車壞了?上來吧,我送你們。」

    玲瓏望著他那張本來英俊,在她看來卻很陰鷙的臉,聯想到剛剛在雲府的草叢裡發生的事,再想到之前他迷暈自己企圖強佔的事,只覺得一陣噁心。可水凝蕊已經先一步答應了,她也只得跟著她上了馬車。

    烈王妃也在馬車裡,小兔子似的縮在一旁,衝著二人緊張兮兮地笑了笑。玲瓏和水凝蕊端坐在一邊,水凝蕊讓馬車先送玲瓏去幽王府。

    「五弟妹在幽王府過的還習慣嗎?」水流烈望著玲瓏冷淡的表情,笑問。

    「很好,有勞三哥惦記。」玲瓏淡淡回答,偏過頭去。

    水流烈碰了個軟釘子,有些尷尬。他很是憤怒,他們曾經有過那層關係,就算她憎恨他、恐懼他,也應該表現在臉上,至少對他有點表情。可她淡然自若,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望了望玲瓏,又望了望自己傻乎乎的妻子,忽然產生出一陣厭惡。他用蛇一般的眼睛貪婪地鎖住玲瓏的臉,他從沒想過盛裝之下的她竟然如此光彩照人,這是他第一個想得到卻沒得到的女人。她的冷漠,她對他的排斥無疑激起了他的征服**。

    攥了攥拳頭,早晚有一天,她會乖乖地臣服於他!

    玲瓏回到幽王府。門口眾婆子相迎,大小七八個燈籠照得十分真切。走進颯園,折騰了一天,她終於可以舒口氣了。豆萁迎上來道:

    「王妃回來了。王爺在屋裡呢。」

    玲瓏點點頭,踏進房門,果然水流觴正坐在燈下看書。見她進門,側過頭笑問:

    「回來了,熱鬧嗎?」

    「熱鬧!流光四溢,姦情滿地!」

    「哈?」

    「對了。」玲瓏從袖子裡摸出那枚精緻的並蒂海棠荷包,扔在他身上,「這是你那小白花表妹讓我帶給你的,她說你讓她替你做香囊。可惜她做好了卻一直沒機會給你。」

    水流觴失笑地看了看她,又拿起那只香囊瞅了瞅,直接順著窗戶扔出去,笑道:「這真是她自己杜撰的,那麼難看的繡工我怎麼可能會要。」

    玲瓏倚在牆上。懶洋洋地道:

    「今天晚上,水流蘇去換衣服,剛好碰見雲夢甜也在那間屋子裡換衣服,兩人碰上了,又被雲夫人帶去的一大群人給看見了。不管這是不是故意的,水流蘇都得娶雲夢甜。」

    水流觴眉尖蹙了蹙,低下頭,陷入了沉思。雲夫人為了提升女兒的最大價值,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玲瓏看見他這樣子。卻只當他是因為初戀改嫁,心中傷感,不知為何,忽然一腔無名火起,似笑非笑地問:

    「怎麼,捨不得你的表妹出嫁嗎?」

    水流觴微怔。抬頭看著她,忽然樂了,問:「今天席面上的菜醋放多了嗎?」

    「哈?」

    「不然怎麼這麼酸呢。」

    玲瓏的臉刷地一下子就熱了起來,瞪了他一眼,呸了一聲,扭頭到浴室去了。

    水流觴撲哧一笑,接著沉思了一會兒,吩咐:「豆萁,去叫弄畫來。」

    豆萁應了,不久,把弄畫叫了過來。水流觴坐在內書房裡,翻著茶碗,淡淡地問:

    「暢春園裡有消息嗎?」

    「暗中監視的人說,整個暢春園裡,最安分的就是青夫人,幾乎不出門,也不怎麼跟其他人來往,有時候芳夫人找上門去挑釁,她也只是忍著。丫鬟試探過,沒發現青夫人會武功。青夫人會不會真的只是一個宮女?」

    「一顆暗棋,有可能三年五年都不啟用,安分守己並不代表她沒有問題。其他人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就是芳夫人成天指桑罵槐,要這要那的,鬧得整個暢春園都雞犬不寧。」

    水流觴一陣頭疼,他就知道,女人太多就是麻煩。弄畫思忖了片刻,說:

    「既然王爺覺得青夫人有問題,那要不要除了她?」

    「是誰送來的,未必就真的是誰的人。冒然動手,只會打草驚蛇。加緊對暢春園的監視,讓花公子擴大他那邊的調查範圍,多找找線索。」

    弄畫應下,退了出去。水流觴望著窗外的芭蕉葉,深深歎了口氣。如果玲瓏的揣測是真的,今後的局面恐怕會更加混亂。

    定國公府。

    玉美人在從鶴山回程的路上感染了風寒,病得很嚴重,身如火炭,雙腮帶赤,嘴唇發白。此刻,她正頭重腳輕地斜倚在窗下的美人榻上,身上蓋著毯子,額頭上敷著冰袋,靜靜地望著窗外淫雨霏霏。

    雨打芭蕉深閉門,殘紅遍地正黃昏。

    小丫鬟打起竹簾,玉兔捧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進來,見到窗子開了,瞪起眼睛驚呼道:

    「姑娘,你怎麼這時候開窗子!再著涼了怎麼辦!」

    玉美人憔悴地一笑:「哪那麼嬌貴,又不是什麼大病,十歲那年去平息礦工暴動,斷了腿回來還淋了一夜的大雨,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不必關窗,我喜歡聽這雨聲。」

    玉兔眼圈一紅,收回關窗的手,勉強笑道:「好端端的,姑娘怎麼又想起來從前那些傷心事了?」

    「怎麼會傷心?那些可都是我的輝煌史。「玉美人微微一笑,輕聲歎道,「無論如何,玉家絕對不能敗在我的手裡。」

    「姑娘不是都處理好了麼。現在病著,不宜再勞神了。」玉兔將藥碗端過來,「姑娘,把藥喝了吧。」

    玉美人接過來,一口喝進去。玉兔拿過清水給她漱了漱,讓小丫鬟收拾下去,又換了個冰袋敷在她的額頭上,說:

    「剛剛姑娘睡著時,西姑娘和幽王妃來過,送了好多東西,讓你好好養病,別太費神。還說了雲夢甜和六皇子的事,當天幽王妃就在現場,她說事有蹊蹺,讓姑娘心裡有個譜。」

    玉美人冷冷一笑:「我從沒把雲夢甜放在眼裡過,現在她既然敢惹上我,就要能承擔得起代價。」

    「找幾個人毀了她?」玉兔的眼底劃過一絲陰鷙。

    「去把上次阿曼國送的蒴果粉找出來,過幾天我要用。」

    玉兔眼波一閃,微笑著道:「是。」

    小丫鬟忽然來報:「六皇子來了。」一語未了,只見水流蘇披著蓑衣從外邊匆匆進來。玉兔急忙起身去幫他脫了蓑衣,遞過來蒸好的帕子讓他擦拭水珠。

    玉美人也有些意外,笑道:「怎麼這時候來了?外頭下了那麼大的雨。」

    「你還說呢,要不是我今天打發人來看,也不知道你病著。怎麼樣,吃藥了嗎?」水流蘇一邊埋怨似的說,一邊急著忙著坐到她身旁,手搭上她的額頭摸了摸,皺緊眉頭道,「怎麼還這麼燙,哪個庸醫給你看的!綠泉,你去宮裡把胡御醫請來給郡主看看。」

    「不用了,杏林堂林大夫已經看過了。染了風寒,哪那麼容易好,不要緊的。」

    水流蘇望著她頭髮微亂,臉瘦了一圈,比往日憔悴了許多,心裡有些不好受,將嘴唇貼在她的額頭上再次試了試溫度,握住她的手,溫柔地道:

    「聽話,還是讓御醫來給你看看。綠泉,快去!」

    跟來的小廝答應著,一溜煙跑了出去。玉兔也退下,水流蘇起身關上窗子,數落道:

    「明明病著還開窗,怎麼這麼不懂得愛惜自己!」

    玉美人半昏半沉,疲憊地輕笑道:

    「我喜歡坐在窗前聽著雨打房簷的聲音。你忘了,那時候在芍葯宮,我們兩個因為貪玩被困在那裡面呆了一夜。那一晚的雨下得好大,第二天整片芍葯林的芍葯花全都落了。」

    水流蘇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讓她靠在他身上,柔聲笑道:

    「我當然記得,我還記得那晚你對我說,流蘇哥哥,我會永遠守護你,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我還是會和你在一起。那年你才五歲,卻像個小大人一樣。」

    玉美人望著合閉的窗扇,莞爾一笑,低聲道:「我當時說的是真心話。」

    水流蘇心一軟,手勾起她的下巴,側過她的臉,向她蒼白的嘴唇上印了下去。玉美人偏過頭,笑道:

    「別!別過了病氣給你!」

    「我的身體好,不怕。」他輕聲笑道,吻上她的嘴唇。

    玉美人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頸,他的整個人順勢壓在了她身上。她勉力抬起唇,濕熱地應和著他。他的手伸到她的背後緊緊地摟住她,舌尖靈活如蛇般的與她深深地纏綿在一起,上下挑動著,傳遞著絲絲蜜意。

    玉美人蒼白的嘴唇終於染上了嫣紅色,無力地依偎在水流蘇身上。他幫她整理紛亂的青絲,猶豫了片刻,問:

    「鶴山那邊……」

    「已經全部處理完了。」她淡淡道。

    「累壞了吧?」他說著,將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前,從後面擁著她。

    玉美人不語,只是閉著眼靠在他懷裡。水流蘇望著她柔弱的臉孔,頓了頓,低聲說:

    「小玉,我急需十萬兩銀子。」

    她仍舊閉著眼,淡淡地說:「知道了,走之前我會讓玉兔拿給你。」

    「你都不問我要幹什麼嗎?」

    「皇家的事我並不想知道太多。」

    水流蘇沉默了下來,仍舊牢牢地抱住她,她也仍舊溫柔地依偎著他。窗外,芍葯不惜胭脂色,獨立颯颯風雨中……(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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