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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續命 文 / 琳瀾亭

    清瀾頓時又羞又窘,忙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靠近道:「莫大哥,你醒了?」

    床榻上的人歎了口氣:「自然是醒了。」適才有人逼音成線,湊在他耳旁暗暗使力,他怎麼會不醒?

    「瀾兒,他既然沒事了,我們回去歇息吧。」無良的某人一臉無謂的拍拍袍子站起身來,提醒清瀾,「今日何倩來了,母妃定會希望你作陪。」

    清瀾聞言無奈地瞪他。

    話說有了情敵才有了比較。祈峻身上某些隱性的性格碰到了莫子離,竟開始一一展現出來。從不知一向耿直冷峻的他吃起醋來,卻跟尋常男子沒什麼兩樣。

    平日裡一聽何倩來了,躲都來不及。如今倒是時常掛在口上,不時邀請她來做客。難道想讓自己也吃醋嗎?說實話,何倩還不夠這份量。

    不過想起母妃確實派人來知會過自己。清瀾沉吟一下,便道:「莫大哥,你今日身體還虛著,明日我再來看你。」轉而看向師傅和許靈兒,歉意道,「還是拜託靈兒你多辛苦了。」煎藥之事如今都是許靈兒在忙。清瀾才有此一說。

    才說完,祈峻便迫不及待道拉著她出了門。

    清瀾見他臉色不好看,不由歎氣。

    俗話說得好,女人要寵,男人要哄。再成熟穩重的男人,即便是一大把年紀,顯然都是吃這一套的。

    好說歹說,祈峻才舒緩了神色,嘴角重新揚起。看來心情很不錯。

    才走了一半路,便見周嶺行急匆匆地過來,看著王妃也在,不禁猶豫了一下。

    清瀾見狀便要迴避,卻被祈峻一手拉住了。對周嶺行道:「有什麼事儘管說。」

    周嶺行隨即鬆了一口氣,低頭稟報:「任岳將軍說今日酉時在三品茶樓等您。」

    祈峻微微頷首,讚許道:「辦得不錯。」

    清瀾聞言有些驚訝。三品樓在王府的產業,任岳則是皇上跟前的新貴,便是要拜訪王爺也該正式上門才顯得坦蕩。酉時又是茶樓生意開始冷清的時刻。莫非他與祈峻有什麼要事要私下談?

    周嶺行便退了下去。

    祈峻也不解釋,與清瀾一路緩行回到軒峻居。

    「你不問我?」祈峻挑了挑眉。

    清瀾淡然一笑:「若是你覺得有必要讓我知曉,定然會告訴我,好讓我在外面走動時心中也有數。」反之,若不告訴,那定然有其他緣故。何必刨根問底追住不放?

    祈峻感覺被十分的信任。心裡受用得很,不由嘴角微翹。

    輕咳了一聲,神情頗為愉悅:「任岳早年家貧。曾私下謊報了年紀入伍,想靠積累軍功出人頭地。後來卻又思及寡母生計艱難,心生後悔當了逃兵卻又被抓住。本來要軍法處置,正好那年我出巡到肅州,偶然遇上押解之人。瞭解到隱情。」苦笑了一聲,「當時竟不由想起了自己母妃也是如此殷殷盼念,他若一死,想必那寡母必定痛斷心腸。便網開一面,私下放了他。留在身邊一段時日,看他筋骨悟性都不差。我就起了愛才之心,指點他名師苦練武藝,進京考武舉這條光耀門楣的路子。」

    清瀾聽得啞然。難道那所謂的雲遊道人竟是祈峻指點安排的?

    待問出口。倒惹得祈峻大聲笑起來:「什麼雲遊道人?那是一些內宅婦人瞎編傳出來的。」想起清瀾也算是內宅之人,不由斂了笑,繼續道:「前些日子他便想要來拜謝,我一直沒見他。如今時局,讓人知道我們往日的關係未必是件好事。好在他也是個頭腦清醒之人。」

    清瀾眨了眨眼睛。替祈峻續了茶,問道:「你怎麼能確定他必是知恩圖報的?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他平步青雲,深受皇恩,或者你與他之間的關係——皇上已然盡知。」沒說出的話是,若是他利用祈峻的信任,倒打一耙也不是不可能。

    祈峻頷首:「之前他入伍當逃兵的事,案底一直留在我這裡。這個把柄若是運作的好,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污點。所以,我跟他之間合則兩利,分則俱傷。」似乎又想起某事,意味深長道,「恰好他妹妹的婚事頗受矚目,借此探一探他也好。」有意無意地握住了清瀾的柔荑。

    清瀾臉微微發燙。話說到這份上了,她怎麼不知他的用意?心裡頓時熨帖之極。

    祈峻溫厚的手掌貼在了清瀾凸起的小腹上,靜靜的溫馨在兩人之間流淌。

    酉時一刻,一個黑衣人躲閃著摸進了王府別院,掠進了一處僻靜所在。

    屋子裡,一身白衣勝雪的男子正握著書卷細細翻閱。

    「主子,總算順利進來找到您了!」黑衣人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王府裡守衛森嚴,他好不容易才探得了今日空隙,冒險越了進來。主子一向行事縝密,竟然會選擇置身於王府守衛監視之下。

    莫子離聞言淡笑,指了指窗欞外足有幾百年的銀杏樹:「阿土,以後你們在府外可看這棵樹,若某日白綾掛起一角,你們便不用跟著我受罪了。」

    阿土便是當日黑衣人的首領,他一聽這番話,頓時紅了眼睛:「主子,難道這裡的神醫也治不好您嗎?」

    這些日子,他們也想方設法四處打探名醫。聽聞這王府裡的白老神仙,可是當世首屈一指的高人了。若連他也對主子的病束手無策,那主子還能到何處去求醫問診?

    「人活得再久,最後總要入土。阿土,我在世時想做的都已做完了,唯有些東西放不下,這才來到這裡。」莫子離若有深意地笑了笑,一派悠然。

    阿土知道主子放不下的是什麼。雖然心裡不贊同,可因為對這主子一貫的欽佩和服從,也只得不做聲。

    「打探到什麼?」莫子離瞇了瞇眼睛,手指微勾有節奏地叩起桌面。

    「他剛去了三品樓與人會面。」阿土低聲稟報,「只是三品樓裡一向進出嚴密,又有雅間暗室,屬下實在難以探知他是與誰會面。」

    「讓人守在前後門口候著,將進出之人一一記下再做排查,但凡可疑之人便直接告訴我。」莫子離斟酌道,「我雖觀他也是個胸有溝壑磊落之人。但若是他做了什麼什麼對不起瀾妹的事,就別怪我下狠手!」

    任家小姐之事未必就是空穴來風。不管那股勢力在背後刻意推動,此事都會對瀾妹造成傷害。若是祈峻不肯解決,他不介意親自出面引誘那女子入榖。

    阿土的臉上不由一搐,隨即正色附和:「但憑主子吩咐!」心中哀歎,主子竟然能使盡手段,只為了一個有夫之婦。

    「年輕人,身體不好還不安分?這可大不好啊!嘖嘖,瀾兒盡給我找些奇奇怪怪的病患。」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某處悠然傳過來,又像是打雷般乍然響起在耳邊。一道勁力突然神鬼莫測地在阿土耳旁出現,悄無聲息的削去了半縷頭髮。

    是誰!功夫竟然已臻化境?阿土毛骨悚然,立刻抽出佩刀,護在主子身前。

    莫子離無奈一下,對著某處抱拳:「手下心切小子安危,冒闖別院,還請白老前輩見諒寬恕則個。」

    遠處嘿嘿笑了幾聲,便再無聲音。

    阿土背上驚嚇出了一身冷汗。若是適才那位高人不肯罷休,只怕自己主子也未必護得了自己。想來他便是正在醫治主子的那位神醫。立時雙膝跪下,衝著外面磕頭道:「還請您老人家一定治好我家主子,阿土願給您下輩子當牛做馬!」額頭磕著青石板「咚咚」作響。

    外面卻並無一絲回應。

    莫子離歎息一聲,暗使勁力將他拉起:「既是神醫,怎能冒然給你承諾?你糊塗了。生死由命,豈是人力能夠回天?」長長的歎息聲似苦似孤,環繞在院子裡久久不去。

    「哈哈哈!」一陣洪亮的笑聲衝破了這層柔勁,像是一輪紅日破雲而出,「臭小子,對老夫用激將法,怕是不太好使吧!」朗笑聲不停,良久方喝道,「不過,你小子甚是有趣。明知命不久矣,還敢在老夫地盤上恣意妄為。如果你不怕死,老夫可以試試普渡輪迴針,不過只有四成把握可以續你一年性命!」

    莫子離先是一喜,聽到白老他說也只有四成把握是,臉色微黯,隨即大笑:「多謝白老!本來時日不多,您能願意耗費功力為小子續命,是小子的福分。四成幾率足矣!」

    阿土在一旁聽得呆若木雞,面色灰敗。原來主子壽命只有那麼短,平日裡絲毫看不出來,不由偷偷回頭抹了一掌眼淚。

    「你小子太過狡猾會算計,手下倒是忠厚老實。」遠處的聲音十分調侃,沒忘了打擊一下他,「什麼鍋配什麼蓋!難怪我寶貝徒兒不選你。太不牢靠!」

    莫子離苦笑連連,躬身對著某處深深一禮,仍是一派爾雅:「日久見人心。」

    「嘿嘿」笑聲傳來,似遠又似近,聲若洪鐘又猶如蚊蠅低鳴,在院子裡飄蕩良久不去。

    ps:

    話說端午節過完了,今天我們家才開始採了葉子包粽子,今天包了六七十個肉粽,送掉一半。明天再包幾十個豆粽和白玉粽子。亭子喜歡白玉粽子,就是光糯米的什麼都不加,蘸了白糖吃味道超贊。壓得一定要緊實,這樣煮好了剝開來才跟白玉一樣晶瑩,兼帶了葉子獨有的清香,甜蜜的味道在心裡慢慢發酵……兩個月大的小女兒發燒了,真是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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