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說出你的理由!」男子抬起下巴,再次質問道。
「可以,麻煩你等本妃先用過晚膳。」清瀾回答水波不驚,抬頭正迎上了木敖譏笑的目光。
清瀾撫了撫小腹小心護住。寶寶,娘一定會帶你伺機逃出囚籠的!
這頭清瀾忙於機智應付以自保,那頭別院裡已然找翻了天去。
「怎麼會讓人擄了去?怎麼會追丟了人?」趙言揚緊緊揪著最後一個跟著賊人的侍衛,清瀾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丟了!這讓他怎麼向大哥和妹夫交代!
「你眼下罵人有什麼用!」冷香聲音更冷,充滿了自責。那冒充之人也逃走了,顯然有人內外接應。自己一向負責別院的守衛,竟然沒看出分毫。原本灑掃內院的一個老叟和廚房裡揀菜的中年女子都失蹤了,顯然此事謀劃已久。
沁雪此時剛剛甦醒。她被人打暈了,一直昏迷到現在,卻是後來同樣吸入了不少夜來花迷香的緣故。
「我們還是早早將消息傳給王爺吧。」眼看紙包不住火了,沁雪更擔憂的是王妃的安危。
冷香和趙言揚聞言對視一眼。
「我親自去一趟!」趙言揚頹然坐倒在地,「是我對不起清瀾和妹夫!」
「不!我去!我已經去過一次熟悉道路。」冷香反駁,「你留下!找那些地頭蛇再聯繫看,一定要查出王妃的下落。」
「你們都留下,我去!」沁雪抹了抹眼淚,「這裡我最用不上。二爺可以找人幫忙,冷香武藝高強,而且還要聯繫人手。這裡只有我閒著,我······」
「誰都不用去!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道怒意從門外傳來,轉眼踏進了院子,令眾人驚呆了眼。
正是穎親王祈峻!
祈峻能夠適時出現在這裡,卻是一連串的偶然。
那日·因為沒防備混在自己人中的敵人,故而應變不及背上劃了一刀,肩頭又中了一箭。本不欲聲張,想起自己妻子手下暗衛的能耐·祈峻便派了親兵特意回去報平安。
果然,自己的人剛派出去沒多久,清瀾便得到了消息心急如焚,這才有後來這一出。
且說祈峻才放下心來,升帳理事,周嶺行就快馬到了帳外,偏偏遇到了險情!
周嶺行一路快馬全力猛衝·眼見就要到大營,卻遇到了前來冒險窺探的一隊西秦斥候。
兩相突然遭遇,各自措手不及。
本來西秦斥候怕打草驚蛇就要急退,首領忽見周嶺行跑得一頭是汗神情焦急,還道是攜帶重要軍情的驛使,果斷下令截殺取信。
合該西秦人倒霉,若是真的驛使也就被幾刀擼下馬斬殺了。偏偏周嶺行卻不是一般人,原先在軍中就是數得上的好手。
敵兵雖多·卻也一時拿他不下!這一來二去耽擱了時間,便被大營守衛發現派人來救,順便拿下了斥候首領!
祈峻見到周嶺行·才知敵兵是如何滲透到軍中的。軍中顯然還隱藏著接應之人,立刻下令搜查奸細。
李樵聯繫周嶺行曾呈報消息未得回應一事,很快順籐摸瓜拉出了一條線,竟抓出了一個將領和兩個幕僚!一查這些人都是受朝廷調令在去年冬季被遷至此處的!
事情變得不簡單起來,已然牽扯上了朝廷內部!李樵查知幾人身後背景,稟報給祈峻。事涉朝中重臣和后妃,祈峻決定親自回一趟槐州,啟動與王府的秘密通信!
這才快馬急鞭趕回,卻恰好聽到了這一慕!怒氣登時蹭蹭蹭直往上冒!
若不是此刻周嶺行留在大營養傷,真要被他軍法處置了!這才交給他幾日·便出了這個大簍子!還擅自跑回了大營!
祈峻焦急萬分,大廳裡的幾人被他責令出去設法尋得蛛絲馬跡,唯將沁雪留了下來,讓她把事情來龍去脈再細細回憶一遍,看看還有什麼疏漏的細節。
此刻一旦有了主心骨,大家也冷靜下來。
沁雪隨即回憶起了那收集軍令的可疑的酒樓主人·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代了清楚,包括清瀾讓冷香一直嚴密監視酒樓人員出入之事。
祈峻是個殺伐果斷之人,立即招回冷香問訊。隨即聯繫槐州郡守派官兵包圍了酒樓,同時也將酒樓主人的身份查了個一清二楚。
這儼然就是當日清瀾等人所見新開張的那座酒樓!
酒樓主人是個被西秦人收買的當地富商,姓丁名德興,也是個貧苦人出身。早年跑過單幫,後來手裡漸漸有了些錢便集合了一些散商到西秦去做生意。運氣還算不錯,賺了些錢便準備回北崢過富家翁的好日子。
哪知因為狎妓和人爭風吃醋,得罪了當地守將夫人的侄子,被隨便搜羅了而一個罪名就下了大獄!因此查抄了身家血本無歸不說,被牢頭日日特意關照著加倍伺候,苦自難言。
恰在此時,有一個神秘人赦免了他的罪名,並把他從牢裡救出來安置妓院裡。每日好吃好喝招待不說,還讓妓院裡一個有名的頭牌陪著。
丁德興也知事情透著詭異,先時還戰戰兢兢,後來卻乾脆胡吃海喝一通,好歹想著死前玩個夠本。
果然過了兩個月,那人又來見他,讓他簽了一份欠下巨債的文書和賣身的文契。丁德興已經做好了當亡命之徒的準備。那人卻送了他幾處在槐州的產業,連同那相好的頭牌一起贈給了他。只要求他每隔一段時日便送一些特定的消息到某處。
丁德興頓時又喜又憂。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誰都明白。他老丁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可眼下這通敵叛國的帽子一扣,也讓他再也回不了頭了。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和你從西秦一同回來的女子呢?」祈峻喝問道。
「跑啦!前幾天就突然不見了。」丁德興耷拉著腦袋,被綁縛著跪在地上,一臉懊悔沮喪。這些年吃得好穿得好,卻夜夜睡不香,如此還是成了個大胖子。
祈峻聞言看了冷香一眼,冷香心中一凜,難道是自己安排監視的人被發覺了?連忙追問:「到底是幾天前的事情?」
丁大胖子瑟縮了一下·細細回想:「約莫,是——四天前吧。早上還說要做紅豆羹給我吃,哪知中午人就突然出了門再沒有回來。家裡東西一件都沒少,就是她十分看重從不離身的一個挺大的梳妝盒子不見了。」
冷香沉吟一下·猛地醒悟過來:「王爺說得對,那女子必然不簡單!她一則監視著丁德興,二則也是西秦埋下的暗樁。王爺,先前我等遇到的那位冒充之人便是易了容的,屬下懷疑那名女子會易容術!他們都是衝著王妃來的!」前後一聯繫,冷香後背上汗涔涔的。如此說來,這些人之前未必知道酒樓已經暴露了·但今日的行動恐怕已經打草驚蛇。
祈峻冷凝著臉,抽出腰間佩劍,彎腰逼近丁德興肥厚的脖子,聲音似是從地獄出來透著冷寒:「說說看,你還知道些什麼?往日那些消息你又是送到哪裡,見過什麼人?一一給我從實招出來!」
丁大胖子身子微微顫抖,下面竟漸漸流出一股帶有騷臭的水跡……
清風徐來,窗欞外一叢月季花開正艷·朵朵正紅花形飽滿,花瓣層層疊疊拱出嫩黃嬌蕊,在春夏之交的夜晚淡淡散發著迷人的魅惑。
遠處星空如墨·星星點點的人間燈火與天上的星光連成一片難分彼此,幾處遠近相聞的犬吠聲在濛濛夜空中響起,平添了幾分生氣。
裊裊淡淡的小村莊,連住戶都沒有幾家。郊外大片大片的田地,搖曳著碧海一般的玉米桿子,生機勃勃的景象卻生生刺痛了某人的眼睛。
「憑什麼你們金國和崢國人就能生活在這麼好的地方?瓊國在海上,資源豐富自不必說!偏偏我們西秦人就要留守在大片沙漠裡!每年眼睜睜地看著老人孩子在沙漠裡渴死,不斷地遷居尋找綠洲?憑什麼…
清瀾揉了揉耳際,無奈著看著這個自行闖進來非要一起用晚膳的年輕男子。
一模一樣的面孔,一開口卻總要露餡·此時更是一副憤青的模樣。換了木敖,哪會衝自己質問這種問題?同樣是雙胞胎。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清瀾此刻,不由懷念起遠在後方的那對姊妹花,溫溫柔柔善解人意,知書達理能繡能廚,此時想來真是說不盡的好。
來到這裡後·清瀾也漸漸摸清了這個地方。
這裡應該是槐州郊外的一座小村莊。人煙稀少,地勢開闊平坦,難得見到有生人經過。的確是個隱匿的好地方。剛才還有熱情的農戶送了些吃不完的新鮮豆子來。瞧這樣子,似乎這個據點存在時間也不短了。
清瀾不由歎了一口氣。若是他們留在城裡,憑著冷香和二哥的能力,說不定還能找到。眼下這地方,卻是讓人意想不到。
尤其這場戰事的起因和中心——木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還綁了自己!
不知是不是木敖授意過,這木明過來用膳後透出了不少信息。
首先說起這個村莊極為偏僻,警告自己不要妄想甩心機逃出去。
其次承認二人是雙胞胎親兄弟。木家十幾年前似乎發生過一次家變。雙胞胎的父親,也就是木家老二木英翔慘死,木明也因此詐死成了木敖的影子。他們與自己叔伯勢不兩立。
再次便開始氣憤填膺,說起西秦人生存環境惡劣就滔滔不絕起來,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唾沫子幾乎噴到了清瀾的臉上,絲毫沒有了初見面時一副引誘女人上鉤的邪魅姿態。
清瀾細細斟酌,覺得事情發展有些出乎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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