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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 被擄 文 / 琳瀾亭

    沉沉的花香隱約縈繞在鼻間始終消散不去,清瀾昏沉間依稀起這花香透著怪異。

    北崢何時五月間便有夜來香了?難怪沁雪依言開窗時神情透著驚異。這種香氣只有自己聞到了麼?

    頭暈得很,眼皮子沉沉的,身體像不是自己的綿軟無力。清瀾努力地想睜開眼,卻總是差了一點點。用了全身的力氣將手抬起,在外人看來,卻只是手指微微動了下。

    「咦?醒了?」一個驚訝的女子聲音響起,隨即一陣腳步聲往外而去。

    好像有人過來了。嗡嗡的聲音頓時吵得清瀾腦子裡隱隱作痛,眉頭蹙了蹙。

    「這迷香太劣了。怎麼還不醒?」有人靠近了自己,卻是一個男人的磁性嗓音,帶了些許冷冽。

    「啟稟少主,她身邊的婢女似乎能識藥。奴婢只得分開下了三次藥,想是迷香和安胎藥裡的份量合著不好掌控的緣故。」女子小心翼翼地辯解。

    「下去,自罰二十杖。」

    「是!」女子明顯鬆了一口氣。

    清瀾感覺被托扶起來,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直衝鼻腔,頓時止不住地嗆咳起來,頭腦卻乍然為之一清。

    微微睜開眼睛,便看到俊美得近乎妖異的一張臉湊在自己面前,頓時一嚇猛力推開了他。竟是當日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那名男子!

    那人收回了尷尬停在半空中的手,神情略顯驚訝。手撫上光潔的下巴,玩味地挑眉一笑:「從來沒有女人一見爺,便主動推開的。你倒是頭一個!模樣果然俊俏得很。」竟是有些色瞇瞇地伸手摸向清瀾。

    清瀾一掌打下他的手,不由蹙緊了眉頭。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個人又是誰?單憑自己剛清醒時聽到的話,他絕對不可能是眼前這個紈褲子弟的樣子!

    「你是誰?是你派人下的迷藥?綁我來有什麼目的?我的婢女呢?」清瀾忍住腦海中一陣陣眩暈,連珠炮似的連連發問。

    男子一身錦衣華服,一雙魅惑的眼睛略顯狹長,睫毛又長又翹竟比女子還媚上三分。渾身似沒有骨架一般懶散地側倚在床榻上,刻意湊近了清瀾,在她柔嫩白皙的脖頸便輕輕吐氣:「冤家,爺自然是對你朝思暮想才使勁手段擺脫了那些討厭的尾巴,好不容易把你請到這裡的,你還不讓爺我一解相思之苦?」

    清瀾感覺到陣陣熱氣癢癢地撲在頸子上,不由側頭縮了一下。床榻就這麼大,清瀾勉強移到了最裡面,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位爺,清瀾不會演戲真可惜不能配合著您了!麻煩您告訴我,什麼時候能把我送回去?」

    男子眨了眨眼睛,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小美人要走?爺可捨不得放。」

    清瀾故意輕撫小腹道:「我不僅是有婦之夫,還是孩子他娘。大爺您口味太重了!請恕清瀾不伺候。」

    男子眼裡笑意更深了些:「這裡可是爺的地方。哪是你要留便留,要走便能走的?今夜良辰美景,小美人你就不要推辭了吧。」

    清瀾一驚,這才注意到外面已是一片黑暗,不由心中一陣焦急。自己難道昏迷了整整一日了那沁雪和二哥還不急翻了天?說不定已經把消息傳給了祈峻。

    如此一想,便再也沒有心思兜圈子了:「你要什麼直說便是!你多半是西秦人,此時綁架我的目的不外乎勒索和威脅兩種或者兼而有之。可惜無論是哪一種,恐怕你都不會如願以償。我本來就不過是金國與北崢聯姻下的棋子,不會有人為我付出任何代價。」

    清瀾不由歎了一口氣。如果她不抗爭,原本就該是這個命運。

    男子見她神情十分坦然不似作偽,也收斂了笑意,眼睛微微瞇起,細細打量著清瀾,嘖嘖讚歎:「穎親王妃的耐性似乎不太好啊!」說著又似苦惱一般托起了腮,「我是哪裡露出了痕跡,讓你看出我是西秦人的?」隨即一副恍然的表情「真是不妙-啊,居然被詐出來了!真是個不老實的女子!」眼睛有些不滿地瞪向清瀾。

    清瀾一臉無奈,指向他的頭際:「你的頭上留有常年扎圍巾的印痕,痕上的膚色稍淺,想來是經年不見陽光的緣故。你脖子裡串著一根黑線,適才你靠的太近了我剛好瞧見那顆尖牙。西秦民俗,男子成年禮上必須用自己親手打死的一匹狼作為祭禮,並且留下最堅硬的一顆狼牙繫在脖子上,直到遇到心愛的女子才作為聘禮交給她保存。如此看來,你還未婚配。」看著那男子愈發驚訝,清瀾笑道,「另外,你穿了長靴還綁了腿。」

    西秦疆域廣闊,但一多半是沙漠,在那裡行走的人多是習慣綁腿的。

    男子恍然大悟,看著清瀾頓時大感有趣:果然和傳聞中一樣聰明!那你再猜猜看,我是誰?什麼身份這裡做什麼?」

    清瀾望了望窗欞外,歎了一口氣,知道短時間內是別想伺機逃出去了。索性道:「這位爺,你既然不願與我好好商談,我一天未進食眼下肚子也餓了,不妨待我用過晚膳後,再請出能做主的人詳談如何?」

    那男子一怔:「你還能有這份心情用膳?」隨即又笑答,「爺便是能做主的人。女人你就別行詐了。」

    清瀾搖了搖頭:「你不是!你是昨日冒充王副領,後來被我識破綁起來的易容之人!我雖然不知你是如何在重重看守下逃出來的。但你們的人連我都能一併擄來,想必別院中早埋下了內應。」

    男子聽得張大了嘴巴,全無前番一絲一毫的邪魅姿態。

    清瀾愈發肯定他不是這連環計後面的主人。

    自己還是大意,多半是展開信紙時便著了道。加上安胎藥、夜來花迷香,約莫便是這三次。安排得如此縝密,怎麼看都不像是眼前這個頗能變臉的嬉鬧男子的手筆。

    這計劃唯一有些不解的,便是此人之前的自投羅網。

    順其自然接到書信,想必自己也會中計,何必還要親身冒險?若是自己直接下令斬殺……

    「明弟,退下吧。早說過你不是她的對手。」一個冷氣逼人的聲音從隔簾後面傳出來。

    清瀾一驚,倏地轉頭看向那裡。竟然有人躲藏在那裡一直悄無聲息。清瀾一向自覺觀察力驚人,卻半點不曾察覺。

    他才是在自己半清醒時訓斥婢女的那個聲音的主人?

    榻邊的男子聞言嘴角微撇,有些不滿道:「哥,正好玩著呢!怎麼又來拆我的台?說好讓我先玩一夜的。」

    清瀾聽了一頭冷汗,暗道好險。

    「我改變主意了。你出去!」男子終於轉出簾子來,冷聲道。

    兩人竟是長得一模一樣!

    只這後來的男子神情更冷峻,氣勢霸道狷狂,他一出來,整個屋子便似受他一人掌控一般。清瀾不由微微捏拳全身緊繃。

    身側男子嘴裡嘀嘀咕咕的,朝自己拋了個媚眼,走了出去。

    屋裡氣氛沉凝,兩人都良久不說話。

    「你們是雙胞胎?」清瀾疑道,兩人臉上都不像有易過容的痕跡。

    稍稍目測一下,兩人還是略有不同的。前一個稍纖瘦了半分,如今看來明顯是在模仿後者的舉動,顯然除了相貌肖似,兩人性格氣勢上相差很多。

    男子卻並無半點回答的意思。

    「趙清瀾,金國京城人氏。現任趙家族長、吏部尚書趙容誠嫡長女,已逝趙家掌舵人承平郡主倚重托付之人。與信王妃之女現今北崢皇后結為金蘭,被信王妃收為義女,嫁給北崢『凶煞將軍,穎親王祈峻為正妃。金國洪災時趙言琦獻奇策平災、成王兵變時傾宇關一夜被覆,疑均有涉足其中。已有充足證據表明掌控一支情報勢力····…」聲音冷冷平述,男子抬著下巴,居高臨下觀察著清瀾的神情。

    清瀾暗自壓抑住內心的震驚,與那男子直直對視。

    這人同樣俊美得近乎妖異,五官過於精緻的結果,便是令美麗的女人都相形見絀。偏偏配上了這副冷冷的表情和強勢,卻與之前自己腦海中出現的攜鷹男子的畫面,出奇的一致。

    清瀾的樣子明顯是走了神。

    男子不由眼裡閃過一絲厭惡:「本人欣賞聰明的女子,所以才邀王妃出來相敘。不過本人對美麗的女人不感興趣,尤其是有夫之婦和孕婦。很可惜,你屬於瑕疵品。」高聳著眉毛,顯出一副自負的神情。

    清瀾有些傻眼,反擊道:「如此正好。」長相美麗陰柔的男子令自己反胃,哪怕他顯得再如何的男人和強勢。想到這裡,清瀾不由伸手搓了搓手背。

    明顯感覺到她話裡有話,男子竟揚唇笑了起來:「很好!認識一下,本人木敖。」

    清瀾聞言點了點頭,一點也不訝異。

    若不是雙胞胎這事兒沒有出現在冷香的情報裡,她一開始便能斷定了。這個時間點能有這個動機的,結合相貌年紀,的確最有可能的便是木家二少爺!

    卻換來男子不置信的目光:「你早知道了?絕對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猜得到我的身份!」頓了頓,又疑慮道,「為什麼?」

    清瀾歎了一口氣。好吧,雙胞胎還是有相同點的。都是一樣的好奇寶寶。差別在於,這一個並不是出自好奇感興趣,而是高傲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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