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唾沫橫飛說得起勁,木明的話就被打斷了,不由老大不「合作個屁!早跟哥說過了,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像你這樣的,更是毒藥一樣!若不是白老······」說到這裡,猛然住了嘴。
清瀾瞇起眼睛,他剛才說起了師傅?自己肯定沒有聽錯。難道兩人打的主意,還跟師傅有關係?
「果然是狡詐的女人!」木明懊惱地抓抓頭髮,一臉懊惱地罵罵咧咧,「老子不跟你說了。真是色女人,不要臉。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直瞪著我瞧,還老子緊張得心怦怦跳。」
清瀾不由臉色微繃瞪了他一眼。這是哪兒跟哪兒,這對雙胞胎腦子都有些問題!
「去!換你大哥來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清楚為好!」既然話語裡扯上了師傅,那就確實有一絲信任的基礎了。
合作原本就不是不可能,只要有共同夫人利益。只是首先來求合作的,決不是處於優勢的北崢。哪怕此時清瀾被囚禁在他們手裡,也不可能因此撼動一個國家的意志。
這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那木敖想必也清楚得很,才會一開始故示高傲,又讓親弟弟前來透出不少訊息。若是意志稍弱些的,只怕想著自己身處險境,早自求合作了。
可惜,遇到的是趙清瀾。這個姓氏,早就帶給了她足夠的成長。
木明的神情有些吶吶,懊惱地還想再說些什麼。
「王妃果然不是尋常女子,心思靈透得很。」門口閒閒傳來一聲,卻是木敖倚立在門邊,「明弟,既然被看穿了。還是我來吧。」
木敖踏步進來,站到窗欞邊,聞著床邊的月季花香,微微皺了皺眉:「早年白老曾與我們有一面之緣·因緣際會救過我們的母親。我們當時年幼,曾被母親拉著拜過師,白老卻道沒有師徒緣分,未曾收下我們。」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站在一旁的木明雙拳緊捏·憶起此事臉色漲得微紅。
清瀾有些明白過來了。難怪這兩人一見自己不是刻意調戲便是一臉鄙夷。原因竟是出在自己師傅上。
越是高傲自負的人被人拒絕就愈發刻骨銘心。
無奈替師傅解釋:「師門有訓,不收年幼之人。只因心性未定,恐他日自生悔意或辱及師門。」想了想,又補充道,「當日師傅與我弟弟蒙恩感情甚篤,只因他年幼,縱然根骨資質極佳·也未曾破例收下他。」言及此,不由有些想念小蒙恩。這幾年來回書信不少,倒是長大出息了許多。
兩人神情有些意外。木敖聳聳肩:「多謝你解惑了!」神色卻是和緩了些。
「打聽到你的白老的徒弟,的確是讓我們好奇了。」木敖道,「白老擇徒極嚴,世人皆知。你的名聲也不差,又不是土生土長的北崢人。若談合作,我們相對比較信任你。」
清瀾微微頷首:「若論合作·那自然雙方有共同的利益。可相對北崢而言,你是弱勢的一方,自身難保。我們即便要選合作對像·也未必要選你。而選了你,於北崢又有什麼好處?」
清瀾完全是就事論事,卻引得木明大皺其眉,氣怒道:「你人還在我們手裡呢!居然還敢談條件!」
清瀾聞言閒適一笑,鳳目轉而看向木敖:「身為木家老太爺看重的繼承人,二少爺您不會也如此認為吧?」
木敖神情有些複雜,審慎地細細看著這個極美麗的女子。哪怕被囚禁了,也是一副嫻雅的淡然氣象。
嘴角略略彎起:「自然不會。不過,北崢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吧?否則何必德瑞親王特意冒大不韙在兵部坐鎮?據我所知,我三叔與甄太妃一黨·已然結成同盟。這對支持新皇的穎親王一系,應該並不算是什麼好消息。」語氣淡淡,卻是一針見血。
「哦?那二少爺您有什麼高見?」清瀾為他透露的訊息而略有吃驚。
難怪總覺得甄太妃等人平靜了好一段日子,原來早就悄悄地跟西秦木家拉上了線。如此機密重要之事,自己這一方居然一點都未曾發覺!
木敖道:「你們想坐觀鷸蚌相爭,卻未必漁翁得利。我三叔為人陰狠毒辣·善於偽裝忍耐,比大伯木英鴻更難對付。他在老巢與木英鴻遙相呼應,又有甄太妃提供的情報和人手,一旦登位對你新皇威脅極大。況且對你北崢而言,戰事拉得愈久,朝廷恐有大變。新皇也未必是個長情念舊之人。這點德瑞親王必定也心中有數。而我,木家正統繼承人,除了老太爺親自授命外,還有不少族老暗中支持,手裡更握有黑旗軍和另一股暗勢力。你們辦不了和不能辦的事,我卻能辦到。例如——」話音裡透著味深
清瀾心裡一緊,面上依舊淡笑:「例如什麼?」
「刺殺!」木敖長指一挑,一朵綻放的月季花倏地從枝頭飄然落下。
屋裡頓時安靜下來。
木明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不由抓了抓頭。
「暫時不需要。」半響,洚瀾搖了搖頭。
木敖歎了一口氣:「你不信任我。」
清瀾低頭不語。這個建議的確相當的誘惑。可惜即便他白老有故舊,也不青k完全相信他不會在裡面動些別的手腳。
「我還可以透露一些最新的消息給你,你一定會感興趣。這次穎親王遇刺,是我大伯出的人手,北崢某些人提供了協助。這個可靠消息是我安插在大伯身邊的心腹透露的。」木敖悠哉道,「我相信以穎親王的能力和赫赫威名,定能有所發現,可未必能剷除所有心懷叵測的北崢人。而我卻能提供幫助。」
瞧著清瀾有些意動,又加上籌碼:「我若登位,木家爭權後力量一時被削弱,內要安定人心剷除異己,外要對抗其他虎視眈眈的諸侯,勢必還需要盟友的幫助。西秦爭奪霸主之位,內亂紛爭對北崢只會有好處。」
清瀾低下頭,沉吟半響,抬頭道:「傳聞中的木敖少爺可不是這麼老實守規矩的人。」捋起一縷垂發至耳後,「不過,政局多變,比戰場更慘烈無聲。我自信夫君在戰場上威猛無敵,卻難保有人在背後放冷箭。」
心裡卻暗道,不要說還有甄太妃一黨,便是親如手足的皇上—連婧怡這個枕邊人都信不過自己夫君,何況是手握重兵權勢傾天的王府。以誠心事君,君未必一心待我。
木敖此人野心勃勃,又極有統軍能力。有此人在,日後可保皇上不會鳥盡弓藏。
清瀾心中歎了一口氣。要鞏固王府不倒,首先卻要給自己培養一個對等的敵人!可惜公公從來沒有篡位的想法,否則還有什麼可為難的?自己絕對算是個苦心孤詣的好媳婦了。
看清瀾點了頭答應聯盟,木敖暗中鬆了一口氣,自以為她是被自己說服了。若是知道清瀾內心真實的想法,不知會驚得怎樣目瞪口呆?
「如此甚好!穎親王妃能答應的事,想必也是能夠辦到的。你我擊掌為誓!」木敖雙目亮起。
清瀾搖頭:「我還有一個要求。」
「請說!」木敖十分有耐性。
清瀾鄭重道:「請木敖少爺以自己最重要的人或物事起誓,登位後五年內不得主動向北崢開戰。」
木敖一愣,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王妃真是太看得起區區在下了。經此內亂,我整頓木家,重奪霸主之位都來不及,怎還有精力西侵?」心中譏笑,哪怕她智計過人到底不過是個淺薄婦人,不由輕視了幾分。
「你不答應?」清瀾不免咄咄逼人。
木敖冷哼道:「我木敖,以我父母誓死捍衛的名譽起誓,木敖一旦順利繼位掌控木家,絕不在五年之內與北崢開戰,若有違誓言,當死無藏身之地,父母生魂不得安息。」見清瀾有意往木明處瞥了一眼,不由有些激怒,補充道,「我胞弟木明也與我共亡。」完了冷聲道:「不知王妃可滿意了?」
清瀾暗自鬆了一口氣,笑得明媚如花:「自然十分滿意。」只怕到時你會後悔今日所發誓言。
果然後來北崢內亂,幾次三番機會極好,木敖卻不得不力壓了眾諸侯西侵意圖。直至五年之後才大舉發兵,心中又是鬱悶憋屈得何等內傷?
木明見狀不由大聲嘲笑:「真是個令人討厭的笨女人!我哥要發兵的話,怎會理會這種誓言?全是屁話!」大聲笑完,見兩人都盯視著他,不由有些吶吶,抓了抓頭髮,「你們繼續談,我去睡了。」說完就掀簾匆匆跑了出去。
「令弟性格如此淳樸率真,木敖少爺看來是十分疼惜愛護他。」清瀾看他的背影遠去,微微歎息了一聲。
木敖冷哼一聲,卻是承認了:「洞察力倒是不錯。難怪逼我用他來起誓!」轉頭面向清瀾道,「如此我們總可以坐下好好談怎樣合作了吧?」
清瀾聞言點頭含笑:「本妃一直靠坐在椅上呢,倒是木敖少爺您站累了吧?」笑聲清脆柔亮,再沒有一絲擔憂。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ps:書評區有些冷哦。請書友有空給亭子投個票!粉紅、推薦、評價票都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