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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七章 太后薨斃(加更求粉) 文 / 琳瀾亭

    一出宮門,祖母精神便垮了下來,清瀾扶著她坐進了行轎。轉眼望去,周圍依然是一片孤寂靜默,適才等候在宮外的「小太監」已不見了蹤影。

    暗暗歎了一口氣,清瀾移步入了行轎。

    直至二人出了宮門,坐上馬車,也無一人來盤查驗過牌子。

    祖母的臉色已是大為不好,猶自緊緊拉著清瀾的手:「瀾丫頭,你別誤會。那老太婆此番是死定了。祖母愧對了你母親,不想再拖累你。有你義母和穎親王撐腰,今日你所聞所見,都會讓皇上對你有所忌憚。我行此一趟,卻也是替皇上分憂,趙府可保兩代榮華……」說到後來,便昏了過去。

    清瀾忙給她把脈,暗叫不好,令車伕急趕回府。

    到了府外,便讓人將祖母背上往福馨堂跑,一邊吩咐人燒熱水一邊讓人去尋於媽媽急取救命丸來。

    待到藥丸化開給牙關緊閉的祖母灌下,眾人額頭都急出了一頭汗。

    清瀾施了針,又給祖母推穴了足足一個時辰,祖母的聲息方平穩下來。清瀾鬆了一口氣,回頭一望,才見趙府上下都聚齊了,正眼巴巴地瞧著她卻不敢驚擾。

    「祖母醒來便是大致無礙,若是三個時辰內醒不來……」清瀾歎氣道,「那便只有再服下一顆救命丸試試了。效果卻是不大。」這種猛藥,對祖母油盡燈枯的身體也是一種傷害。

    眾人面面相覷,卻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趙容誠代表眾人猶豫著開了口:「清瀾,此次進宮……」不由收了口。實在不知如何問下去。

    清瀾暗暗歎了一口氣,看著這緣淺的父親,道:「此事還是待祖母醒來後再說吧。清瀾什麼都不知道。」轉眼看向躺在榻上昏睡不醒的老人,你終生只為趙氏一族考慮。淡薄了親情,如今生死之際,也無一人真切只為你擔憂。

    不再理會眾人。清瀾往外行去,掀起簾子卻見於媽媽一臉悲慼,跪倒在地:「大小姐,您醫術了得,求您一定要救救老夫人!」清瀾心有所感,扶起於媽媽:「我已盡力了,你且小心看護。若是三個時辰之內未醒……」輕輕搖了搖頭。

    於媽媽頓時明白過來,撇下清瀾,直往屋裡而去。

    清瀾出了院子腳步頓了頓,回首望向庭院深處。

    祖母,你是真心為清瀾考慮嗎?一天之內。先皇的秘事、皇上的身世,祖父和生母的死因,都一一乍然披露在自己面前,固然是令皇上忌憚,對自己的性命又何嘗不是一種威脅?

    義母和穎親王會為自己撐腰?清瀾苦笑一聲,皇上動不得自己,自然會急急促成自己婚事,也不敢再輕易利用自己。只是,這被親人算計了一把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自己遠離金國。成了皇上的眼中釘,也令他只會對趙府榮寵有加,好生安撫。再加上祖母此次暗中為皇上出力,最後真正獲益的還是趙府!

    想起那滿頭鮮血猶自為情癡狂的老婦,再看看自己祖母,兩人竟是同樣的偏執。只是。一個是只為自己和嫡親,另一個則是甘願捨棄自己和親情為族人殫精竭慮。卻都是一樣的可憎可歎!

    ……

    傍晚時分,宮裡便傳出了噩耗,太后薨了。皇宮內遠遠便聞見哭聲,到處掛了白。喪鐘在京城裡遠遠傳播開去……

    清瀾只微微一歎,讓丫鬟為她換上早已備好的喪服。短短兩個時辰,卻可以做很多事了。

    隨著喪鐘聲起,趙府上下也顯得一片肅靜。

    於媽媽跌跌衝衝跑了進來,面上極力遮掩卻掩不住喜色:「大小姐,老夫人醒了!」

    清瀾聞言一怔,一生一死,一醒一歿,祖母果然笑到了最後。

    晚膳後,趙容嚴兄弟被喊進了老夫人身邊,在屋裡密議了足有一個多時辰,才面色沉重地離去,眼底難掩震驚。

    清瀾不知他們到底知曉了多少,只做出一番不明詳情的模樣,言行舉止與往日一般無二,讓心存探究的董氏等人都試不出深淺。

    皇上輟朝五日,國喪一月之內禁婚嫁娛樂,命文武百官和誥命婦齊集祭所哭喪三日,讀祭文,奠酒、行禮。太后謚號最後被定為「懿安」,與先皇合葬於皇陵。

    清瀾慶幸自己無封無品,不必如董氏、何氏一般大清早便出了門,回來時全身酸軟累得不想說話。倒是聽說祈峻代表北崢,向皇上遞了悼文以示致哀,又命人在大祭時公讀於天下,禮儀十分莊重周到。

    冷香已經回到了自己身邊,帶來了一則消息令清瀾不由挑眉。太后病故之前見過趙老夫人竟已是人盡皆知,二人談了什麼令太后最終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令世人不由好奇探究。只趙老夫人回來後自己也臥榻不起,御醫探病後只道油盡燈枯回天無力。民間也多對此議論紛紛。

    清瀾聽了不以為意,祖母和皇上的用意不過如此,虛晃一槍便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即便文武大臣有些疑惑和忖度,也不會再敢探究。

    倒是冷香帶回的另一則消息,讓清瀾倍感震驚。信王妃竟將手下大半暗衛都盡歸了冷香掌管,而冷香此次回來便再不回信王府了。這其中意味著什麼,令清瀾有些難以置信。

    因此,待哭喪一過,清瀾便去了趟信王府面見王妃。

    王妃卻是決心已定,讓清瀾回去好好輔佐婧怡,暗示信王府如今並非福地,不可久留。似周圍已被人監視起來。

    清瀾頓時明瞭她心意,自除武裝,淡了君王的忌諱。而後或許隱身而退,也或許北崢會成為她另一張王牌。

    心中喜憂參半,委實複雜難明,不過至少目前自己安危又多了一層保護。冷香也將暗衛名單和底細托盤而出,完全交給了她。

    清瀾一事未定,又添新喜。皇上重新上朝之日,穎親王上書欲聘吏部尚書趙容誠之長女趙清瀾為妃,雖已得北崢皇帝賜婚,出於尊重但請本朝皇帝恩准。

    雖仍是喪期,皇上卻顯得大喜過望,順水推舟下旨賜婚,並允了穎親王在北崢成親的請求,也不提任何封賜之事,令事前有所揣測的文武百官暗暗稱奇。皇后倒是聽聞賞下了一對雕鳳玉如意,一起隨著聖旨到了趙府。

    擺案焚香接下聖旨,清瀾心中終於大定。只是想到隨後還要去宮裡謝恩,不由又苦了臉,自己真是不想再進趟皇宮了。

    想來想去,便只能求了董氏。雖說由自己繼母帶著更名正言順些。可何氏她也不是個愛計較的人,同樣怕麻煩。倒是董氏關鍵時刻很能頂得住。

    董氏也爽快,第二日便換上禮服帶著清瀾進了宮裡。遞了牌子接見她們的卻只有皇后一人。

    皇后娘娘見了董氏,便會意一笑:「姐姐還是如以前一般待人熱忱仗義。」

    屏退左右,轉而面向清瀾:「你等的來意,本宮與皇上皆知。皇上的意思,心領便可,不必進宮面見了。本宮卻想著終是不合規矩,這才出面見你一番。」

    清瀾聞言暗暗鬆了一口氣,仍照禮節謝了恩。

    皇后打量著清瀾,感歎不已:「一年多未見,你卻是變了不少。如今羽翼漸豐,倒讓本宮大吃了一驚。」看向董氏道:「姐姐你看她,可不是像當年的信王妃?」

    董氏笑笑,小心道:「王妃後繼有人,淑安公主便似與她一個模子出來的。清瀾遠不及公主。」

    皇后笑歎搖頭:「姐姐此番眼光可差了些。」卻不再多說什麼。只離了座將猶跪倒在地的清瀾扶起,低聲附耳道:「早知你祖母盡曉實情,皇上斷不會讓她進宮的。皇上如今再不想見你了。」說完狀似無意地睇向清瀾。

    清瀾不由身子一震,看著十分懼意。

    皇后滿意一笑,身姿款款回了鳳座,端了茶。

    董氏與清瀾跟著女官退下。出了宮門,兩人不禁同時鬆了一口氣。董氏歎道:「轉眼已經快二十年了,許久不曾如此緊張,真是被婆婆和你這個小妮子給嚇怕了。」

    清瀾聞言扶住董氏:「大伯母卻是清瀾情急時唯一想到的救星。清瀾銘記在心,您的恩德斷然不會忘記。」只衝著董氏二話不說點了頭,又在皇后這個手帕交面前裝糊塗為自己說話,就值得自己至誠相報了。

    董氏搖了搖頭:「你能走到今日絕不容易。我既是長輩,為小輩遮些風雨也是理所當然。」言辭如以前一般爽利,叫人卻聽著萬分溫暖。

    清瀾微微頷首,與大伯母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伕才行了不過一小段路,便在夾巷處讓人攔下。為首者騎著一匹馬策馬而來,至車廂處溫聲道:「可是趙大小姐在內?」

    董氏和清瀾同時一怔。董氏暗道來人好生大膽無禮。清瀾卻臉微微一紅,聽出了來人的聲音。董氏見她神情,略一思忖,便笑著回道:「正是趙府車馬。請問您是……?」

    馬上男子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還有長者在車內,抱拳道:「在下穎親王祈峻,但請夫人饒恕無禮之處。請問夫人是……?」

    董氏挑眉,倒是個不屈不撓的,有了幾分興趣:「趙府大夫人便是。」

    「原來是遠近聞名急公好義的瀏陽縣主!在下失禮了!」祈峻不大不小拍了董氏一記馬屁,「在下確實有急事與趙大小姐商議,還請夫人您能否見諒?」

    董氏看著清瀾低頭不語,耳處卻已通紅一片,不由眼裡含了笑。(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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