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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一章 步步緊逼 文 / 琳瀾亭

    祈峻一驚,不想皇上已經深謀遠慮至此。沉吟良久才謹慎作答:「臣認為如今議論此事尚早,為今之計還是早早出兵才是。兵先動,而後才能隨機應變。」

    皇上微微頷首:「朕也有此意。」

    此事出乎意料的順利,不由令祈峻大大鬆了一口氣,卻聽得皇上又含笑問道:「聽說你與趙清瀾乃是兩情相悅,德瑞王妃才鄭重為你二人請旨賜婚。可有此事?那趙小姐貌雖極美,卻頗有主見,峻弟到時候可不要後悔才好。」

    祈峻聽他言語頗有苦意,想起清瀾多次進宮,不是打他御花園花木的主意,便是建議將珍禽異獸分做貧民吃食,不由眼裡也帶了笑意:「回皇上,她心思純善,真心為人,臣覺得她是個難得的好女子。」

    皇上聞言想起親弟弟婚事多坎坷,心下瞭然,為他長歎了一口氣:「此番需你出征一次,朕才放心。那趙清瀾可能等得?」想想她會成為自己實際上的弟媳,終是有些頭疼。

    「她恨不得臣立時就去,解救金國百姓水火。」祈峻嘴角微翹,帶了柔意。

    皇上薄唇微掀,終是無語。

    二人才商議計定,卻聽門外太監低報:「稟皇上,長公主殿下帶著幾個大臣要求立刻覲見皇上,有急事需皇上定奪。」

    皇上聞言冷哼一聲,語調變得生硬起來:「峻弟留下,傳德瑞親王、龔宏明大學士即刻入宮。朕要更衣,讓長公主等人稍等片刻。」那太監應聲退下。

    皇上轉而對祈峻道:「定是事有外洩前來阻攔朕出兵的。朕之江山大計,豈容一個婦人指手畫腳?長公主在父皇臨終時,便露出了奪位野心。可歎父皇終是臨老心軟了一回,給朕留下這個難題。德瑞王爺和白老不知其中究竟。只道朕終日與女子爭鬥,卻看不清她有篡位女帝之心!」言下竟向祈峻訴起苦來。

    祈峻大吃一驚,這倒是頭回聽說。難道長公主竟然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突然想起法真和尚說起公主隱瞞多年的瘋病,又不確定起來。彼時瘋狂起來,卻也難以定論。

    正暗自沉吟,卻見長公主已經氣勢洶洶帶著人破門而入,太監們不敢強行攔阻,只能高聲示警,一個叫的最響的頓時被長公主狠狠扇了一個巴掌。

    皇上已坐回皇座,面色鐵青。冷冷盯著長公主一行人在正清宮內撒野。

    長公主尖聲道:「好你個允正!看著奴才欺負你皇姐。你忘了你小時候初進宮時皇姐是怎麼回護你的了?」長公主一身紅衣勁裝身材凹凸有致。只配著凶眉立目俏臉含煞,令人不敢直視。

    祈峻在一旁冷靜地暗自打量公主。自駙馬風流案一事後,長公主行事愈發恣意張狂,有時甚至竭斯底裡。如果法真所言句句屬實,倒能解釋為何長公主被甄太妃禁足在深宮多日。

    皇上揉了揉眉心。強行壓下心中怨憤。不提往日還好,只要想起自己當年初入宮,人地生疏,被她狠狠欺侮當狗使喚的日子,便覺眉心隱隱作痛。

    好半響,等著這位名義上的皇姐撒瘋夠了,皇上才溫言道:「來人啊,將那小太監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張槐安你親自看著。務必不可輕漏。」一個面白無鬚的中年太監聞言解意,應諾退下。

    「皇姐消消氣。來人,給皇姐挪座看茶。」皇上笑言好生撫慰起長公主來。

    祈峻在一旁冷眼觀看,漸漸有些明瞭皇上為何將甄太妃和長公主視為眼中釘,恨之入骨。一國皇上如此委曲求全,怕是自小入宮便吃了不少苦頭。心中陰影難去,如今讓他直起腰桿重樹皇威怕是難上加難。

    又想起自小與哥哥分離,心下不由有些惻然。

    「皇弟,本公主今日前來可全是為了你。這金國皇上說得好聽,什麼兩國互助結百年之好,又遣送了一干金國狐媚女子充到我北崢皇宮,端的是不安好心。自打你大婚以來,宮裡一群女子終日你爭我鬥,全然沒了往日的素淨。好心告誡你早早廢了那無能的皇后,你卻不聽。你看看今日,一把火都燒到北崢來了!」

    長公主歇了口氣,繼續罵道:「什麼救災物資?不過是金國皇帝的空口白話!你白瞎了一對眼睛,竟相信了那狐媚子!我已替你打算好了,先廢了皇后,再昭告天下金國的無義無理,,直接出兵伐金。帶兵將領我都已經為你選好了。」纖指往後一點,便見一位高瘦武將出列跪拜,「甄將軍智勇雙全,素懷忠義,正是伐金最佳人選。」

    不理會皇上一臉鐵青,一來二去,長公主已經替皇上全盤做了主。

    祈峻聞言眉頭直跳,先不說這甄將軍從未帶過兵,只是封萌得的襲位。同是出兵,這救援和討伐便是大大不同。金國人雖正在內戰,兩者若被逼聯手,又碰上了這個無能將軍,長公主是要將一眾好兒郎的人頭拱手相送嗎?

    若打了敗仗,內又有百年未遇的雪災,皇位真真可以謝罪讓人了。

    長公主素日蠻勇,何時來的深沉好計?祈峻不由顰眉沉思。

    見長公主站起身來,便要讓太監寫旨,皇上終怒不可遏:「還請皇姐注重一下皇家禮儀。龍案三尺,等閒人不得靠近。」咬牙硬是吞下一句「無故靠案者死」。

    長公主咯咯嬌笑起來:「本公主自不是等閒人。皇弟真是說笑了,如今國難當頭,還是早日頒旨處理妥當。」一揮手,卻將皇上這個文弱書生一把扯開,雙眼熠熠閃光,向皇案擺放御璽處而去。

    袖中一抖,竟有兩張早已寫下的龍紋黃帛掉下。一時間正清宮眾人都傻了眼。

    長公主不在意的笑笑,便將絹帛展開,纖手一伸探向御璽……

    祈峻已然飛身而上,出手攔住了長公主。

    面色沉凝,真沒見過這般蠻橫女子,又有武藝在身,加之乃是先皇嫡親女兒,如此尊貴頭銜兼著甄太妃把持後宮,難怪自己大哥一籌莫展。

    「你敢攔我?」長公主狠狠瞪視,眼神中竟閃出些許不正常的興奮。

    祈峻皺眉,口中道:「請長公主自重。」身體自佇立不動。

    「哼!」長公主刷得抽出腰纏細鞭,瘋狂向祈峻抽去。

    眾人不由一陣驚呼。長公主竟然帶著兵器入正清宮,並且公然亮相,竟自在皇案周圍與穎親王大打出手。這,這可怎生了得?

    祈峻兀自站立不動,身上已經挨了一鞭子。長公主憤怒中竟愈覺興奮,忍不住再次揮鞭相向……

    「住手!」德瑞親王終於及時趕到,疾身上前出手阻住了這場鬧劇。

    「衝撞公主,私自在龍案前動武,還不快跪下!」德瑞王爺沖祈峻使了個眼色。

    祈峻依命直直跪下。動手之前,他早已想清楚,才故意挨了長公主一鞭子以作交代,若父王不到,自己下一步便會「不小心」折了她鞭子。心中不由冷哼一聲。

    長公主挑眉,漸漸從莫名興奮中冷靜下來,逕自將絹帛一卷再塞回了自己衣袖中,竟狀若無事一般,笑道:「老王爺身手不減當年。」

    「長公主謬讚。」德瑞王爺神色複雜地細細打量先皇唯一的後嗣,法真所言祈峻自然一一向他稟報過,至今尚有些難以置信,難道長公主也遺傳了此病?看著模樣,倒是果有幾分可能。

    德瑞王爺恭身行禮:「老臣見過皇上、長公主。但不知皇上急召老臣來此,可有要事?」

    皇上暗自送了一口氣,不自禁抹了抹頭上冷汗,言語中不由帶了幾分感激:「王爺來得正好。我等正商量北崢皇城突變之事。」看著自己親身父親,眼裡難言孺慕之情。若是自己當年未被選入宮中選拔太子,那如今該多好。輕輕眨眼,掩去了那抹異色。

    德瑞王爺抬頭溫言相詢,心裡卻也難掩悲傷惆悵。沙場百進百出,飲血千里,哪如親子在前卻要君臣之禮相待來得無奈痛苦?尤其看到長公主如此跋扈,自己長子卻唯唯諾諾,不敢相攔,更是咬牙暗苦。

    龔大學士見氣氛一時冷凝,只故作不知。自己也是顧命大臣之一,眼下情勢複雜難解,自是只能和和稀泥。

    皇上這才又把事情來龍去脈細細講述了一遍,而後抬眼看了祈峻一眼。

    祈峻自是會意,主動向皇上相邀出兵救援。

    長公主一方自是反對,力主金國背信棄義,極力要求開戰伐金。

    那甄姓將軍不會帶兵,嘴皮子倒是練得油滑得很,尖牙利齒頗難應付。

    德瑞老王爺在一旁聽著,自是心下明瞭。與一旁龔學士對視了一眼,兩人素有默契,此時更是意見一致。

    龔大學士出列上前兩步恭身稟道:「先皇在世,曾多次蒙金國援助相幫,臨終時才首肯兩國聯姻。如今金國蒙難,正是彰顯我北崢國威,振奮民心之舉。臣力主救援回護盟國。」頓了頓又道,「若金國皇帝已然不幸,那以我兩國世代友好,自當竭力為其維持正統,成王謀逆自當伏誅。伐逆之舉勢在必行。」

    竟是兩邊討好,隱隱揣摩透了皇上的心意。是援是伐,不過是個名義。可是能少些阻力自是好事,等大軍進了皇城自是視情況而定。

    龔大學士一和稀泥,兩方頓時沒了聲音。只不一會兒,又為何人領兵爭吵起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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