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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章 情思綿綿 文 / 琳瀾亭

    半個月後,京城裡一件風流韻事被傳得沸沸揚揚。

    主角竟是當朝崔駙馬,這個素來被視為軟腳蝦的碌碌之輩,令京城眾人驚掉了眼珠子,一時倒被男子視為大振夫綱之舉。

    事情被發現倒也是偶然。這崔駙馬的下屬史永祿家中一個美妾疑似有了身孕,這自然是件大喜事,便被幾個嘴不嚴實的下人傳了出來。

    可這一來卻引發了一場大風波。這史永祿早年為了陞官發財,曾經不惜自絕命根以討好宮內宦官,借此無功無祿而青雲直上。此事知曉之人並不多。史永祿也特意娶了眾多妻妾遮掩,可偏偏被幾個下人無意傳出了喜訊,又偏巧被自己認的乾爹知道了,認定他蒙騙了自己,當即借事進言撤了他的官職。

    史永祿欲哭無淚,四處訴苦卻無人幫忙,無奈之下說出了這是駙馬的子嗣,才把事情完全揭了出來。

    長公主聽聞此事勃然大怒,駙馬苦苦哀求讓那小妾進門,更是火上澆油,公主當即將駙馬趕出了府。

    史永祿一家則當天便被趕出了京城,那懷孕的小妾更是不知所蹤。

    駙馬與長公主成婚多年無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盼頭,卻被人一下子斷了希望,在酒館中日夜買醉,埋頭灌酒。

    只隔幾日,陪酒的女子口中竟又傳出一件驚天聳聞,頓時轟動了朝野上下。

    長公主與駙馬多年無子,竟是因為二人成親至今尚未曾圓房的緣故!

    此消息一出,隨後便有一些小道消息跟著傳了出來。有人說長公主是石女,不能行房事,無怪乎當年滿朝文武選了個不敢聲張的。也有人稱曾親眼目睹長公主在郊外與情人相擁私會。還有人暗傳長公主與崇光寺法真和尚有染,甚至有人說紫竹庵有男子假扮女尼與公主情深甚篤等等。

    一時間傳聞甚囂塵上。酒樓瓦肆甚至編了小曲暗喻,尤其是最後一種傳聞更引發了眾人的興趣和遐想。崇光寺和紫竹庵也跟著愈髮香火鼎盛起來,多有好事者四處打量探詢。

    聽說長公主在府裡大發雷霆。下人侍從中有人只不小心抬頭看了公主一眼,便被公主疑心大起地杖責斃命,一時駙馬府外喊冤者、不平者甚眾。

    甄太妃急命長公主進宮,留住多日,駙馬府外才漸漸被人強行壓制平息了這股紛亂。

    「啪!」又是一個前朝花瓶被洩憤的長公主揮落於地。偏殿中一干宮女侍從皆被喝退,僅留長公主和甄太妃二人。

    長公主披散著長髮,雙目赤紅。手持長鞭猶自揮舞,竟怒得狀若瘋狂。

    「夠了!」甄太妃斥道。搖頭歎氣,嬌兒太像他父皇,行事無忌,若不是當年自己為她精心籌劃。怕早被她父皇發現了端倪。

    「你若早些聽我一勸,為駙馬收上幾個美妾,他必不敢做聲,又怎會鬧至今日這個地步?」甄太妃上前奪過愛女手中的鞭子,擲在地上,將她拉著坐下。好好的女兒怎會遺傳了他父皇的瘋症,被朝廷眾臣知道怎生了得?

    「好了,母妃已責備了駙馬,他已知錯。在府裡好好等著你。此事實在蹊蹺,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偏偏都湊到了一起?」甄太妃的眼神冷銳如刀鋒,「那酒家女已無跡可尋。幾個下人都失了蹤,連疑似懷孕的小妾都不見了人影。她若真懷了駙馬的孩子,本太妃便恩准了她入府又如何?這明明是有人設的套。明目張膽借此警告本太妃。」

    甄太妃見公主漸漸回神,又柔聲安慰:「此事上母妃大意了,失了先機。那法真和尚雖然被人擄了去,母妃已派了人去查找。皇兒你不必過於擔心。」說著歎息不已,「當日你若讓他還了俗,收做面首又如何?有母妃護著,誰還敢當面笑話你不成?偏偏弄成這個樣子。」

    長公主面容木然,只一雙手仍自抖著,聲音僵冷似從天邊來:「你懂什麼?他從蓮花中出生,週身聖潔,怎能被俗世凡塵所污?」

    「癡兒,我可憐的癡兒啊!」甄太妃緊抱著愛女,不禁悲從中來,嗚嗚啼哭起來。有誰知道她多年的酸楚?小心翼翼護持著她,生恐被人發現她偶然病發的瘋症。好不容易法真的出現,令她稍微好轉了些,行若常人,卻又因自己家族的貪念鋌而走險,連累了嬌兒。

    可恨這背後之人,揭出了事情倒也罷了,竟將嬌兒治病的良方也生生奪走了。

    這廂甄太妃怨念重重,那廂清瀾也自十分驚訝。

    「法真和尚不是你擄去藏了起來?」

    祈峻冷哼:「我藏個和尚做什麼?又不是有什麼不良嗜好。」

    兩人一下子皆默然。誰知只收買了一個小妾、幾個下人和酒家女,不過是將謠言扯到了公主身上。這法真和尚竟就此失蹤,遍查其住所靜室,竟然真的有線索表明他與長公主有染。

    清瀾搖了搖頭,看駙馬府和宮裡的動靜,長公主大失常態,似乎也不是她們做的。那是不是說,此事中還插入了另一方人馬,趁機下了手?

    兩人對視一眼,心下凜然。

    「我先走了。」祈峻回望清瀾一眼,神情複雜。此女心思玲瓏機變,不過區區小計,就讓甄太妃一方人馬手忙腳亂,只是她寒毒遍體,卻是紅顏薄命之像。

    想著,不由憐惜之情頓起,輕輕擁抱了她一下。

    清瀾瞬時滿臉通紅,伸手推開他:「你幹什麼?還不走?」這男人,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祈峻聞言一揚眉,低頭親了親清瀾額頭,逕自翻窗而去。

    清瀾怔愣原地,不由撫了撫自己溫熱的額頭,轉而嗔道:「有門不走,傻了不成?」話說完,方想起人恐怕已經走遠了,忍不住跺了跺腳。

    才要坐下,便聽得沁雪來報,信王世子又來了。

    搬到小院的這幾日,李子虞倒是往來十分頻繁。不是帶來大伯父或者婧怡的口信,就是借口體會農家樂趣,與清瀾等人一起下地做些輕活,要不就是帶來一兩個傷病之人,給清瀾練習診治。

    可就連秋桂都看了出來,世子醉翁之意不在酒,白日裡老往小姐身前湊去,說是不在打小姐主意,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此時沁雪的臉上便帶了幾分笑意。

    接觸的多了,才覺得世子也並不像之前那樣倨傲,或者是對小姐才特別一些。連帶著她們這些身邊的小丫鬟也沾了光,時常有些時新的胭脂衣料之類的打賞。

    平心而論,世子家世人品也都不錯,只是自家小姐似乎比世子更精明厲害些,會中意世子嗎?偶然又想起磬築書局雅閣內小姐與莫公子相依的身影,不由顰了眉,怕是那莫公子更瞭解小姐心事吧?

    隨即又想起剛才在窗外的驚鴻一瞥,也開始為小姐犯起了愁。小姐究竟喜歡哪個呢?誰才是小姐的良人?似乎哪個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子。

    「在想什麼呢?一會兒笑一會兒愁的?」清瀾拍了她一下肩,狀似恍然大悟,「是開始想什麼了吧?」

    「什麼?我想什麼……」沁雪愣了一下,才頓時明白過來,嬌羞得一跺腳跑開了,「小姐,我去幫水蘭摘豇豆了。」

    清瀾聞言不由笑出聲來,才種了幾根豇豆,還要一起摘嗎?恐怕是真的害羞了。想著沁雪和水蘭俱都不小了,卻都因為自己耽誤了,便顰了顰眉。

    「瀾兒妹妹可有心事?本世子正好可為你一解煩憂。」一個優雅的男音突然插了進來。

    「清瀾見過世子。」清瀾歎了口氣,中規中矩地行了個禮,暗道他身為使臣怎會如此悠閒,都沒有人邀請他出遊赴宴嗎?

    豈知李子虞也正得意,好在有趙容嚴在前面擋著,這奉了母命追求心愛女子果然更覺理直氣壯啊!

    卻是信王妃一份飛鴿傳書,令他愈發往這小院處奔忙起來。

    清瀾本覺得世子這一趟出使北崢,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後來言行舉止愈發成熟起來,甚至擇機將自己訓斥了一頓,對他印象大為改觀。可這幾日,不知又怎麼故態復萌,竟似在追求自己一般,還是藉機與冷香打探自己暫理暗衛的情形?不知這幾日與穎親王頻繁的接觸,是否引發了他和林嬤嬤對自己動機的懷疑?

    想著不由臉色沉了沉。

    可憐世子未曾想到眼前佳人竟因此多疑起來,正是善謀者多思,卻不覺往與兒女私情愈發遙遠的地方揣測而去。

    李子虞今日特意換了身新衣,可惜佳人至今也未看上一眼,不由往前湊了湊。

    清瀾本在出神,猛見一個白影近前,不由驚嚇了一下,退了兩步。

    李子虞見清瀾疑惑地睜大水眸看他,愈發尷尬,伸手撫了撫脖頸,強笑了一聲:「本世子以為剛才樹上掉了蟲子。」

    清瀾聞言順勢往後看去,卻見後方一覽無遺,正是一片草地,哪來的大樹和蟲子?一轉眼有些明白過來,不由撲哧一笑。

    李子虞只覺眼前笑容清冽甘美,恰似曇花一現,嬌柔無比,竟一時看呆了。

    清瀾見狀逕自收了笑,才見他愣愣回神道:「瀾兒,你可願做本世子的王妃?」(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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