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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 定海神針 文 / 琳瀾亭

    第二十九章定海神針

    清瀾隨即命冷香嚴加詳查。

    冷香自是應命。又說起與另一支暗查人馬相遇之事。

    事有湊巧,暗衛在盯著駙馬府時,偶然發現府裡另有一個暗樁在與外人接頭,雖是匆匆低語交接某物,但同是此道中人,暗衛自然發現些端倪。正要撤出時,卻被守在外面之人發現。

    匆忙間交上了手,都怕被人發現,邊打邊一起往外撤出。那支人馬似也發覺了自己目的。當下各有默契地撤手而退,皆未曾驚動駙馬府內的侍衛。

    「交上手了?」清瀾一揚眉,「可有發現?」

    冷香搖了搖頭,遲疑道:「對方未留下蛛絲馬跡。只是對方似乎認出了我們。」說著一臉慚愧。

    「怎麼會?」清瀾皺起了眉。

    「我朝男子身形矮小瘦弱些,那幾人一看我們附近前來接應之人都是如此,當時便神色一鬆,不再跟蹤糾纏,放我們離去。因此屬下才有此猜測。」冷香細細回稟。

    這倒確實是個硬傷。單獨一人倒無妨,一群人聚在一起反而容易露餡。

    清瀾思忖良久,卻無所得,擺了擺手讓冷香先退下。

    埋頭苦思,終是攤開紙張,研磨執筆,寫下了「定海神針」四個大字,便放下筆托腮凝神窗外。

    婧怡要坐穩皇后寶座,自然非一朝一夕之事。雖是初來乍到,也不能一直被壓制在底下,必須反手一擊。暫時壓下甄太妃和長公主等人的氣焰,才能順利接掌中宮,令北崢人對她刮目相看。自己初執暗衛,也需手下信服才是。

    究竟長公主等人的弱點在哪裡?只有先查到蛛絲馬跡。才能造勢一擊,攻其軟肋,也能令北崢皇帝對婧怡高看一眼。

    桌案上的紙張被風吹得掀起了一角。似欲翩翩而出。

    清瀾皺了皺眉,正欲尋個鎮紙壓住。忽聽身邊耳語:「好字!」

    清瀾嚇了一跳,一轉身卻正好被人抱了個滿懷。

    「王爺!」

    祈峻充耳不聞,逕自緊了緊手臂,卻立時被後面之人將劍壓在了他脖子上:「放開小姐!」

    冷香滿臉冷霜,語氣難掩焦急與怒氣。

    祈峻聞言鬆開了手,揚眉睇向冷香:「好一個忠心為主的丫頭!」字音咬得極重。卻似諷刺一般。

    冷香咬了咬牙,眼睛通紅,自知他是在諷刺自己遇狼當日棄小姐於不顧。他懂什麼?自己蒙受王妃收養之恩,當然要盡全力護著她女兒,來日一條性命自會還給小姐。

    似是知道冷香在想些什麼。祈峻盯著她冷笑道:「人若一死,再做什麼都是枉然。」

    清瀾不知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冷香看起來雖舉著劍,倒像是被欺負的那一個,便皺眉道:「冷香,把劍放下。」轉而看向祈峻,「王爺此來,似乎言行冒昧了些。」

    祈峻眼睛幽亮地看著她:「多日不見,你似乎變了許多。怎麼沒將玉珮掛在身上?」說著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頭輕皺,似乎不太滿意。

    清瀾見他胡亂轉話題,不由氣結。想起他剛才突然一抱,暗道自己當初怎麼就會以為他是個冷峻不苟言笑的君子。

    祈峻見清瀾睜大了眼睛瞪他,竟覺得她十分可愛,輕佻了一下眉。轉而神情一肅:「我有正事要與你商談。」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冷香。

    清瀾沉吟一番。點了點頭,讓冷香先退下。

    冷香不由神情一黯。也知自己必會對林嬤嬤據實以告,小姐此舉也是必然。想著便為小姐關上了門,守在外面。

    祈峻見她退了出去,方道:「當年便驚奇你小小年紀,字跡頗為不俗,似乎是一種未曾見過的新字體,這才拿來一觀。如今這字體已經愈發成熟接近圓滿了。」一轉眼竟品論起她的字來。

    清瀾皺了皺眉,不由想起了當年他夜探香閨的一幕,頓時沒了好氣:「王爺您雅致高潔,倒是一向都有私闖的嗜好。」話語裡透著諷刺。

    「當年可是白老的要求,實在無奈才翻牆入內。如今可是您師傅親自放我進來的。」

    看著他一攤手似也有些無奈,清瀾暗自咬牙,師傅這是在幹什麼?

    斂眉行了一禮:「王爺有話請講。」

    祈峻見狀笑了笑:「你我人馬在駙馬府相遇了。我自然要過來與你談談。」

    清瀾聞言一驚,一臉不解道:「王爺說什麼,清瀾未曾聽懂。」

    「林嬤嬤將信王府暗衛交給了你。雖然我不知緣由,但自有人報與我知道。」說著有些驚異地打量她,「你出手不俗,短時間內便重新定下規矩,收編了所有暗樁,還頻繁打聽甄太妃和長公主,以及朝廷重臣的情報。我說得可對?」

    清瀾暗自咬牙,果然有奸細混了進來。

    祈峻見清瀾臉上猶一副茫然的模樣,不由一笑,逕自說了下去:「本來你我暗探進水不犯河水,但你命人調查駙馬,卻與我的人撞上了。我不想你打草驚蛇,這才來與你磋商。」

    清瀾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特意前來,原來是怕自己壞了他的事。心底冷哼一聲,你如此爽快的托盤而出,就不要怪我借此與你討價還價了。

    抬手捋了捋劉海,整了整鬢髮,清瀾笑顏如花,貝齒微露,清靈鳳眸流轉睇向祈峻,魅惑得他不由眼眸一黯。這個女人到底還藏了多少面貌不為人知?

    「王爺此言差矣,清瀾只派了丫鬟出門為我買些胭脂水粉,何曾見過什麼駙馬來著?倒是有不明身份之人在駙馬府附近欲綁架她。小丫鬟受了驚訝,至今未曾清醒,清瀾還慮及要不要派人報官呢。」一臉笑意盈盈。

    祈峻聽清瀾胡謅一通,明白她是想討價還價,暗道好一個精明不吃虧的女子,直言道:「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吧。」

    清瀾頓時有一種恩客打賞的錯覺,不由咬牙:「駙馬去史統領家做什麼?還有,長公主頻繁去崇光寺、紫竹庵,可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即便再信佛又何必同時光顧兩處?好生生一份豐厚的香油錢硬掰成兩份,清瀾才不信那些出家人沒有舉著幌子苦口婆心地勸過。況且如此樂善好施怎麼也不去光顧別的寺院?裡面肯定有問題!

    只是自己接手時間太短,一時滲透不進,不過這位親王一定清楚得很。

    見清瀾眼睛晶亮地盯著自己,祈峻心裡不由漏跳了一下,眼睛微閃,自顧在桌案前落座,輕輕叩起了桌子,語氣訝異:「你直覺倒是敏銳。」頓了頓,似是在考慮。清瀾也不催他。

    半響方聽他說起:「史永祿任職四品副驍騎統領已有八年,資歷已滿,恰好他的頂頭上司因傷病告退,有一個正職的缺。史永祿別無所長,倒善於拍馬逢迎,家中美妾眾多……」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看向清瀾。

    清瀾自在另一張椅子落座,聞言不由低頭沉思。

    要跳過從三品直接升到三品驍騎統領,難度倒是不小。

    清瀾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難道他自願帶綠帽子,用家中美妾逢迎駙馬,好借此陞官?此事要是捅了出去被公主知道,駙馬和他都沒好果子吃。此人好大的膽子!

    祈峻見她眼睛一亮,便知她一瞬間便已經想明白,笑笑繼續道:「長公主頻繁去崇光寺,那是因為愛聽法真和尚講道。此事倒容易探聽得。至於去紫竹庵……」看看清瀾,眼神又轉往別處,「公主與駙馬成親多年,至今無子。」

    清瀾不由臉一紅。暗自思忖,那公主便是去求生子秘方了?皺了皺眉,如此說來,長公主身上並無異常之處。可同為女子,清瀾卻直覺感到哪裡有些不對勁。暗暗歎了一口氣,最近自己似乎太過依賴自己直覺了。

    可祈峻調查崔駙馬又是何因呢?且聽他的口氣,似乎還不是一般情況下的收集情報,而是要有行動一般。清瀾腦子裡迅速回想近來收集到的情報,抽絲剝繭。

    西秦邊境線上近幾個月頻頻有小摩擦,聽聞西秦使者到了京都,似乎與甄太妃勢力多有接觸,冷香甚至懷疑他們已經聯手了。清瀾卻不這樣看待,任何時候待價而沽,都比急急表露自己意圖,更能讓對手看重,也更對自己有利。而北崢形勢還遠未到這個時候。

    祈峻這個時候選擇動手,是想給甄太妃一個警告?告誡她不要妄想蠢蠢欲動呢,還是另有辦法雷霆一擊,一舉瓦解甄太妃身後的勢力?

    清瀾左思右想,尚摸不著頭緒,暗歎自己收集到的情報還是太少了。便乾脆試探道:「清瀾聽聞西秦邊境似乎不怎麼平靜。皇上又在西秦使者來時突然大病一場,差點延誤了與金國聯姻之事。而南海邊境甄家今年的海上收益,遲遲未撥進朝廷金庫……」

    清瀾越說越慢,見祈峻沉下了臉,凝神聆聽,不由會意一笑,「清瀾覺得王爺當適時給他們一個警告才是。正好清瀾有些想法,王爺您可要聽上一聽?」笑靨如花,眼神慧黠得亮若晨星。(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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