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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七章 意外之喜 文 / 琳瀾亭

    兩日後,清瀾和祈峻二人終是趕到了市集,不由長吁了一口氣。

    一路上,雖有老漁夫給的乾糧、水囊和一些必備物品,自己也悄悄給他們留下了銀錢,終是餐風露宿,比之前馬車帳篷的待遇差了不少。

    好在祈峻很有野外露宿的經驗,清瀾也不是嬌滴滴受不了苦的千金小姐。兩人配合默契,互相體諒,到市集時乾糧還有剩餘。

    清瀾身上備足了銀兩,倒不虞住宿換洗問題。

    兩人選了一家市集上最大最好的客棧住下,定下兩間相鄰的上房。說是最好,其實也與路上一般小客棧相仿。不過清瀾卻十分知足了,能保得一命,如今還有熱水可供梳洗,有軟榻可睡,已是滿意之極。

    清瀾令給了小二銀兩,讓他去附近成衣鋪給自己和祈峻各買了兩套衣物換洗,便與祈峻開始打聽最近可有大批隊伍趕到。

    果然如二人之前所料,隊伍失了大量馬匹,又有多人受了傷,必定走不快,至今仍未趕到。反是聽說草原中狼煙不斷,市集中的大半兵卒已集結而去。

    兩人對視一眼,應是世子點了狼煙求救。如此看來,隊伍未再遭狼群圍堵,市集並不遠,即便徒步緩行應該最多兩三日便能達到。

    拿到衣物,兩人各自回房梳洗。待出來時,均已是神清氣爽。

    祈峻換上錦袍,顯得身材高大挺拔。英姿颯爽,眉宇間難掩久在上位者的威嚴氣息。雖面容英俊,卻神情冷凝。只在見到清瀾時,眼神不由一亮。

    清瀾沐浴之後尚帶著一股清香,臉色粉嫩柔亮,櫻唇潤澤,襯著烏髮黛眉,清麗逼人。尤其一身貼身緊束的淺綠衣裙,更顯得人似水蔥一般水嫩秀雅。祈峻不由嘴角略彎,眼睛裡便含了淺淺笑意。

    相對於金國女子的寬衫襦裙。北崢女子更愛貼著曲線的薄衫裙褲,既便於行動,又更顯女子裊娜身段。

    清瀾換上了北崢女子的衣衫,倒沒什麼不適應,也不會因曲線畢現而覺得羞澀,反是十分喜愛這身裝束。金國女子的裙擺雖搖曳多姿,終是做事累贅了些。不由浮上淡淡的笑容。她開始有些喜愛這裡了。

    兩人一起在房中用了膳,一頓飽餐後,祈峻讓她好好休息一番,自己逕自出了客棧。

    清瀾也知他必是要去聯絡當地官員,或者調動人馬去迎接送嫁隊伍,說不定還要奏報朝廷,自是十分忙碌。想必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便自己松下髮髻。在床榻上擁著軟被舒舒服服地安然午憩。

    一覺醒來,竟不覺已快落日時分。清瀾兀自盤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簡單梳洗一下便去隔壁扣門。祈峻果然還未回來。

    清瀾想著便戴上了剛買的帷帽,這裡的帷帽不似金國遮得那般嚴實,只恰好露出小半張臉,欲遮還休,卻更顯女子嫵媚風姿。吩咐了小二一聲,便下了樓。

    還未到晚膳時分。此時用飯的人極少,倒是有幾個前來投宿的,見一個身姿飄逸婀娜的女子緩緩走下樓來,都不由睜大了眼睛,雖是戴上了帷帽,但尖尖的下巴,柔細白嫩的肌膚,以及弧形完美的櫻唇,依舊可以看出必是一位極美的女子。

    清瀾見狀不由微微顰眉,本想出去看看北崢的民俗風情,此時卻覺得有些不妥了。猶豫了一下,便在樓下東側角落裡尋了個位置坐下,有樓梯遮擋著,掩去了半邊身姿。

    眾人方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各做各的事情。

    清瀾苦笑,女子出門果然諸多不易。

    便叫著小二上了一壺上好的清茶,猶自品了起來。

    金國的茶色輕味淡,講究的是意蘊深厚,清香雋永綿長,如青山綠水令人心曠神怡。而這客棧裡的茶雖不是極好,卻也顯出了北崢特色,濃香撲鼻,暖人心脾,苦味中帶著甘甜。

    清瀾細細品味,彷彿在瞭解北崢人的性格和文化一般,嘴角不由露出了若有所得的微笑。

    「你似乎頗能自得啊。」耳邊突然響起一個醇厚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清瀾的遐思。一抬頭,果見是祈峻回來了,身邊還跟著兩個官兵。

    清瀾兀自笑笑:「本想出去逛逛,想著人生地不熟,終是不敢亂走。」一路行來,清瀾對祈峻的眼神銳利過目不忘已是十分瞭解,他能從客棧角落中一眼發現自己毫不奇怪。

    祈峻聞言揚眉道:「莫非是祈某聽差了,勇氣驚人的趙小姐也有不敢的時候?」顯然是事情辦得順利,心情極好,竟破天荒的打趣起清瀾來。

    清瀾故意微微嘟起了紅艷小嘴:「可不是被逼無奈嗎?」卻不知自己這嬌俏的神態落在別人眼中是多麼柔媚可人。

    祈峻不由呼吸一緊,看到身旁兩個公差也瞪大了眼睛往清瀾身上打量,忍不住皺了皺眉,回身對二人道:「你們先回去,有事我自會通知王榮。」

    兩個官兵猶自不知祈峻是何來路,卻看到平日威武的總兵大人對他低頭哈腰,又親身指派了自己這兩個心腹跟隨,但聽得他自稱祈某,心下也知是皇親國戚,自然言聽計從。

    見兩人去客棧掌櫃處交代了一番,又遙指祈峻二人。

    清瀾便笑道:「王爺果然威武。」

    祈峻聽她取笑自己,又重新叫上了自己王爺,便不由皺眉道:「出門慎言。」見清瀾果真低下頭閉口不言,又有些失落,自己似乎並不是這個意思。

    終是沉吟道:「我帶你出去逛逛。」

    清瀾心頭一喜,嘴角便不由彎起。祈峻看著突覺心情大好。也有了逛街的興致。兩人一個年輕英俊,一個身姿嬌柔,俱是受人矚目,便在眾人欣羨讚歎中出了客棧。

    「此時市集快結束了,不過晚上還有夜市,這時候正剛擺出攤來,不如去那裡逛逛?」祈峻建議道。

    清瀾自要頷首贊同,卻突然眼神一滯,話便停在了口中。

    祈峻敏銳地感到身邊這小丫頭似乎有些不對勁,順著她的眼神望去。正是客棧西面的牆角處,凝神細看,上面畫了一個奇怪的記號。

    祈峻看著不由沉下了臉,細作暗探多有聯絡之法,難道清瀾也參與了其中,眼神便有些晦澀不明。

    清瀾卻是難掩激動,一把拉住祈峻的衣袖道:「是秋桂!竟然是秋桂留下的記號。他們怎麼會在這裡?」瞬間臉頰緋紅一片。顯是情難自抑。

    祈峻見狀鬆開了眉頭,聽著便是個小丫鬟的名字,便道:「別急,你若不介意可細細說來。到了這裡我自有辦法助你尋人。」

    清瀾兀自連連點頭,跟著他到了牆角處細細看記號,方壓低聲音道:「我跟隨送嫁隊伍出城時,曾另行委派秋桂和她哥哥先行一步。前去打探尋找我十多年來渺無音信的姑母。」頓了頓。又道,「這是祖母對我最後的請求。」

    想起祖母當時摒開所有人含淚的訴說,清瀾也不由為之揪心。原來姑母遠嫁外地多年,不是不想回來探望,而是已在多年前便失蹤了。這件奇事竟連祖母也無法派人探聽得知真相,更不知姑母如今的下落。

    祖母拜託自己此事,也是因為自己會路經該地,且抱了一絲希望吧。

    姑母當年嫁到了梓州附近的衢縣董家。夫君董坤宇時任安撫使司副使,雖只是個從六品的武官,但董家在衢縣卻是個望族。

    清瀾雖對祖母怎捨得女兒遠嫁外地十分不解,卻也探聽得知姑父武舉出身,與姑母感情似十分之好,便以為姑母下嫁是祖母憐惜二人兩情相悅之舉。

    可如今看來,或許二人互有情愫不假,可無故失了蹤,董家扎根當地卻不聞不問,此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再加上祖母當時欲言又止的表情,令清瀾產生了些許聯想。這件陳年舊案想必不好辦,祖母也打聽不來,不妨讓秋桂和她哥哥這些市井之人去,或許反而會有收穫。

    本定下了記號和在梓州相會的日期,卻遲遲不見人影,清瀾暗道兩人可能行程有所不便,就讓冷香留下幾天等待並派人回程一路尋找。不想翻過了國境,竟在北崢看到了熟悉的記號,怎不令清瀾倍感驚訝和激動?

    聽著清瀾將前因後果娓娓訴來,祈峻嘴角漸漸彎起,真是個聰慧謹慎的女子。

    祈峻喊來滯留在客棧未走的那兩個官兵,與他們低聲吩咐了幾句,兩人便依言迅速離開了。

    清瀾自無心再去閒逛,與祈峻一起回了客棧房間等候消息。

    一個時辰後,二人在房中用過晚膳,便有人來扣門,卻是一個中年短鬚方臉,一身便服的漢子,眼神精銳,身上透著殺伐果斷的氣勢。一進門,他便低頭躬身一揖:「王爺,卑職已打聽到二人線索,只是無法準確辨認。」

    這麼快?清瀾暗自驚愕,不由看向祈峻,此人手中到底掌握著多少勢力?

    祈峻聞言頷首讚許:「把你放在這裡,卻是屈才了。」

    那漢子瞬時臉漲得通紅,激動道:「王爺,卑職一心只想追隨王爺,但求能重回沙場……」

    祈峻揮了揮手,打斷他:「你受罰之期未滿。這次你若表現殊異,我自會重加考慮。」

    漢子神情一整,卻也難掩喜色,肅然道:「卑職接獲王爺指令,一面派人在各個客棧搜查詢問,一面找這裡地頭蛇探查最近是否有陌生人在此地滯留不去。所幸不辱使命,正有一對逃難的兄弟在附近廟裡落腳,看著歲數相當,因而卑職來請王爺派知情之人去辨認。」

    一對兄弟?清瀾聞言暗自皺眉,不由搖了搖頭,卻又有些不確定。這一路的凶險之處她自然心中有數。若是秋桂也扮作男子,倒是也說得過去。想到這裡,便用熱切的眼神看向祈峻。

    祈峻早將她神情盡收眼底,便道:「叫人換上便裝,與我們一同前去。」(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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