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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五章 婧怡聯姻(求訂求粉紅) 文 / 琳瀾亭

    趙言琦聞言大吃一驚,便不由看了自己妹妹一眼,頗有些不滿道:「祈兄何出此言?此書乃是這一年多來在我朝備受讚譽的佳作。」

    祈峻深目微斂,骨節分明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指輕輕敲著石桌,並無半分尷尬,暢笑道:「言琦兄為人坦蕩,是為君子。我自然直言不諱,若換了他人,我自不會如此。」

    看著趙言琦神色漸緩,又道:「此書的確不失為一部佳作。立意新奇,詞句精闢含有深意,確有可取之處。只是……」莫名地看了清瀾一眼。

    清瀾已經收斂了些許不滿,臉色依然有些泛紅,展顏一笑如嫣花綻放,不由令人呼吸一滯。清瀾道:「祈王爺但說無妨。清瀾也頗為好奇呢。」

    祈峻深深看著她,緩緩道出:「此書中詞句有些是少年言志,有些是老者喟歎世事,卻也有言語綺麗的閨閣之語,甚至有百戰將軍的經驗感慨。祈某深覺奇怪,自然就想到著書之人怕是拾了眾人牙慧,編纂而成,想是並無一絲一毫自己之言,便有些為著書之人惋惜。」

    見兩人聽得入神,繼續道:「另外,此書滿紙感慨,卻沒有多少建樹,既不像史書可令人明心慧目,也不像地理人文令人大開眼界,更不是可用於水利農工的實用書冊。其中觀點莫衷一是,剛讀之時總有合情合心之語,多讀後卻覺情理混亂,令人不解編者初衷。」頓了頓,終道。「不過此書言語精闢,確是值得收藏。」算是對《拾貝集》的肯定了。

    清瀾聞言沉思良久,倒也覺得他所言並無半分錯處。句句都指出了名言錄的不足之處,見解十分中肯。雖心裡還是有些不服賭氣。還是誠心說道:「祈王爺果然高見,清瀾受教了。」

    祈峻總覺似自己言語有些不妥,衝撞了佳人。卻不知原因,聞言便也道:「不敢。其實我本身還是頗為欣賞此書的。只是愛之深,責之切。自然希望著書之人再有佳作。還請小姐不要誤會才好。」

    清瀾暗道,總還說了一句令人稍稍解氣的話。

    趙言琦見兩人一唱一和,倒也談得頗為投機。小妹被人指了錯處倒也不著惱,便暗歎妹妹果然胸襟廣闊堪比男子,卻不想清瀾早自腹誹多時。

    兩個男子接著便談論起天南地北風土人情。避過朝政只談民生,兩人都是見解不凡之人,非尋常男子可比。清瀾在一旁卻也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插上幾句。兩人都不介意有女子插言,卻被清瀾的言談漸漸吸引。竟覺頗有啟發,且建議確有可行之處。談到酣處,三人皆忘了時辰,直到趙容誠辦完公務回來,聽聞祈王爺尚在此處,便派人來請留下用晚膳,三人才驚覺天色已晚。

    祈峻抱拳笑道:「不想此次來訪,竟然覓得兩位知己,卻是祈某大幸。祈某晚上尚有公務。就不在府上叨擾了,煩請祈兄替我向趙老說明。至於你我相交甚篤,不是旁人,就無須相送了。」說著又衝著清瀾稍一點頭,告辭離去。

    兩兄妹目送他愈行愈遠,背影高大壯碩卻與金國男子不同。行走如風一派軍姿,給人一種可靠可信之感。

    趙言琦轉過頭卻見清瀾猶自出神,便笑道:「北崢風氣與金國不同,倒是對女子放開得多。妹妹若是在北崢,說不定能一展長才,有一番作為。」

    清瀾看著祈峻卻聯想到了北崢皇帝,不知他是個怎麼的男子,可配得上婧怡?便向兄長詢問。

    趙言琦回想一下,方道:「我聽上次回訪使者無意間說起,好像那新皇不像北崢男兒,倒似金國男子一般身形高瘦,面容俊秀斯文,不尚習武,整日裡癡迷文墨,喜愛風雅之物,對金國儒學倒是頗為嚮往,多與文人吟詩弄月。」

    這倒與婧怡有共通之處,都是愛書之人。既是文人作態,那應該會欣賞憐愛婧怡吧。

    第二日,清瀾便依言去信王府看望婧怡。

    婧怡神情已經冷靜下來,卻不再輕鬆帶笑。這讓清瀾不由心頭一緊。

    果然聽婧怡道:「如今這婚事已經大致定了下來。只待皇上招待北崢使臣時,便會公佈於天下。」神色有些哀婉卻不失堅強。

    清瀾走到她身邊,抽走她手裡的筆,顯得擔憂之極:「我們同為姐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願相告?」

    婧怡眼中便閃出了淚光,襯著俏臉愈發楚楚動人。

    隨著婧怡的訴說,清瀾方才漸漸明白,未想這段塵封的往事竟是被自己和師傅無意中揭開。

    信王妃之父名祈商,乃是北崢太皇太后族弟之子,其父施正允時任內閣首輔,尚了太祖的長公主。卻在先皇登基與眾皇兄皇弟爭鬥時受牽累,太皇太后病故,家中以貪瀆罪名被抄。當時家中上百人口無一倖免,只有長公主和兩子倖存。

    長公主憂傷過度,不久也撒手人寰,留下兩子,長子隨了父姓,無人願保,很快便失了蹤。幼子便是這祈商,其名字卻是已故太祖皇上所賜,也因此被當時陳太妃收留。

    後來先皇廝殺近十年才終於如願登基,卻是殺性太大,眾兄弟病的病,死的死,僅留下一個自幼交好的皇弟,便是祈峻的父親。

    北崢皇帝窮兵黷武,性喜開疆拓土,奈何時運不濟,北崢歷經政變動亂元氣大傷,而當時金國鼎盛,海瓊一統,西秦又兵勢強盛與之不相上下,貿然開戰反而會給其他兩國可趁之機。因此便始終鬱鬱,最終年老病弱而終。卻苦無後嗣,便只得從皇弟子嗣中過繼了一個守成之人。臨終前終於想起親生母親和舅舅為自己登基所付出的代價,便囑托太子務必尋到施家後人,好生慰藉。

    此時,祈商長大成人給陳太妃送了終,早已悄悄離開北崢到了金國,在此地科考入仕,成婚生女。雖然後來被清瀾誤打誤撞替師傅尋得了故人。白老也在先帝臨終時將祈商的下落告知,北崢派人找到祈商時,他卻寧做田舍翁,再不願回到那片傷心之地,只將來使指給了自己獨生女兒,也就是婧怡的母親。

    說到這裡,婧怡神色一滯,有些猶豫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清瀾如聽故事一般早聽得雲裡霧裡,雖然好奇,卻道:「若是你為難,或是覺得不妥,那便不要再往下說了。」

    婧怡卻搖搖頭:「母妃早知你要來,吩咐過我但說無妨。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清瀾苦笑,何止你不明白,信王妃是目前為止最令自己欽佩也最費解之人了。這等秘事也願意相告,想著自己所欠人情日多,以後還不知要付出什麼代價。

    婧怡終是坐了下來,看著擺在窗欞處的迎春花,似是在遙想當年往事。

    靜默了良久,方言道:「當時東窗事發,外祖父的真實身份被人揭發,他不願給親友招禍,便因此而辭官隱退。只是當時有些心懷叵測之人便蠢蠢欲動,恰好北崢先帝四處征伐弄得民不聊生,多有暴亂,政局不穩只靠武力強行鎮壓。便有人提出讓祈商寫信昭告天下,控訴自己舅舅無君無父,名不正言不順,乃亂臣賊子云云,甚至假造了北崢太上皇的遺詔。唆使有心人豎起反旗,使北崢大亂,金國正好乘虛而入。」

    清瀾聞言大吃一驚。真若如此,確實是個好機會。本朝先皇未必無此打算。

    婧怡咬了咬唇繼續道:「當時形勢紛亂,家外面時常有陌生人監視著。外祖父整日裡十分憂慮。母妃當時正值花齡,長得十分貌美,也知事態嚴重,自己和母親以及外祖家人都會成為威脅父親的籌碼。」想著自己母妃年輕的模樣,又一臉憧憬,「不知怎的,母妃與當時四皇子是舊識,也就是我現在的父王。不知說了些什麼,說動父王自願迎她入門,並在先皇面前作保,保護其家人。這才暫時解了圍。只是母親當時身份低些,入門時只是個側妃。後來母妃坐上正位後,便再也無人敢打這主意了。」

    清瀾聞言輕輕皺眉,哪會有這麼簡單?說的跟才子佳人相會似的。想想信王妃的確厲害,那般年紀便不知將何事做了籌碼,讓信王心甘情願的保她。信王又不知付出了什麼代價,才說服先皇打消了這個主意。當時比開疆拓土更重要的,是什麼呢?想起先皇病逝的日子,清瀾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心中暗想,那便只有太子登基這件事了。只是,信王妃能做什麼?信王難道當時便已堅定地站在太子一邊了?

    想著不覺都有些頭疼。卻被婧怡推了一把,她微微淺笑:「我母妃當年可是京城裡第一美女兼才女呢。你不覺得她的眸色看起來很是特別嗎?可惜我和哥哥都沒有。母妃說血緣近的北崢皇室都有這種眸色。而我恰好沒有,所以才能被選去聯姻呢。當然也有那新皇的意思。母妃也說保的了家人一次,卻難保一世。我和大哥不同,我終是要嫁人的,與其讓我今後被夫家嫌棄自己是個夷女,不如遠嫁回北崢。聽說我們在那邊除了皇家似乎還有別的親人在。」

    清瀾看著婧怡一番訴說後又豁達起來,不由為她高興。想著她要遠嫁,卻是跟自己有扯不清的關係,便愧道:「終是我請王妃幫忙,才讓師傅發現了你們,也累你要遠嫁北崢。」(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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