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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六章 小荷初露 文 / 琳瀾亭

    時光如梭,轉眼又過了一年。

    這一年裡,何氏已經正式順利接過了趙府內務,藉著幾次機會打發了一些人,把幾個眼線心腹一一安插在府裡重要的位置上。

    雖然仍未抓到可以將劉姨娘等人一朝傾覆的把柄,卻也順利拔除了幾個劉氏的釘子,其中就有負責廚房的柳總管。

    無論在何處,吃食安全總是第一要緊的,劉姨娘既然不再肯犯錯,那何氏就找了個錯處安在柳總管身上,以勾搭丫鬟有損趙府門風為由將他調往別莊。

    同是劉氏心腹,負責採買的鍾總管因此也憂心忡忡了好一段日子,卻不見何氏動靜,便道是殺雞儆猴之舉,也就循規蹈矩,漸漸安下心來。

    卻不知何氏和老夫人早就計議著,打算引蛇出洞,一舉除根。既要借用著他讓劉姨娘跟外界通信,自然將他高高提起,輕輕放過。

    劉姨娘雖然不忿,暗中指使著人不時地想給何氏填些堵,偏偏何氏很沉得住氣,在細枝末節上很能退讓。劉氏待要給何氏一個狠狠的教訓,卻被宮裡來人告誡她守住貴妾之位,此時不宜再大動作。劉氏難忍這口氣,脾氣越發乖戾暴躁。

    何氏為人謹小慎微,處事波瀾不驚,關鍵之處卻又雷霆狠厲,講求的是有憑有據,決不苛刻打罵下人,趙府下人們漸漸信服。

    趙容誠見何氏如此作風,竟與自己頗為相似,加上何氏聰明有度,不愛多言,善謀劃卻不慫恿,更不會擅自決斷,凡事必與趙容誠商量。這讓趙容誠感到十分舒適自得,在很多事情包括政事上,也會對何氏言之一二,引為知己。

    男人過了不惑之年,總會對男女之事看淡一些,此時更希望妻子能與他平和度日,多寫寬容和理解,有商有量的過日子。

    這一點,何氏做得恰到好處。

    老夫人看在眼裡,暗自欣慰不已。二兒子是個刻薄自己的,如今和睦的情景竟恰恰應證了當日老太爺的話。自己夫君看人的確精準得很。

    只是何氏至今尚無所出,畢竟年紀大了些,恐怕在此時上會有些艱難。

    可那甘姨娘年方二八,怎麼也不見肚子有絲毫動靜?

    老夫人讓於媽媽暗暗打聽了一下,卻對結果苦笑無語。難怪何氏穩如泰山,不顯擔憂,原來那甘氏早自願服下了無子湯藥,只求何氏保她一生富貴無憂。

    老夫人也不著急動怒,自己早有三個孫子已經長大成人。尤其那言洛和言琦,更有乃父之風。

    言洛交際廣闊,為人豁達精幹。言琦沉穩大方,學問日益精進,令厲先生頗為誇讚。至於言揚,卻是個跳脫的性子,不愛讀書,只愛交友經商,按說也不錯,卻是跟錯了人,盡學了些狡獪玩詐之術。這倒也罷了,被自己娘引上了那一條路,將來卻如何是好,只怕有性命之危。老夫人喟歎一聲。

    思雲居內,清瀾卻在忙著換裝。

    今日婧怡郡主邀請她於王府中賞荷,自是一早上便由著丫鬟們裝扮起來。

    如今學館已經停了兩月,陳嬤嬤等人榮歸故里。清瀾在深閨中也卻無趣,恰好婧怡也覺沉悶,便派了人遞了請帖給清瀾。

    打扮停當,清瀾攬鏡自照。

    鏡中的少女如同長開了的花骨朵兒,娉婷裊娜,白色淺荷抹胸裹著微微高聳的嫩胸,粉色百褶長裙圍著自己嬌小的身形纖纖一束,更顯玲瓏有致。初發育的少女稚嫩中透著清新秀雅,面色桃紅,唇瓣潤澤透亮,鳳眼盈盈含笑。令人一見便移不開眼。

    難怪最近潤芳常說,自家小姐妝扮時不需要胭脂,抹上了反而顯得呆板遜色了。

    扳指一算,這個月末小日子又要來了,不禁有些沮喪。

    怪不得自己師傅慎重叮囑了好幾遍,自己月事剛來了半年,每次一來便是疼得死去活來,哪有前世時完全不當回事的輕鬆。看這纖瘦嬌柔的身子,看著養眼,以後若是想生育,身子寒氣過重,只怕會十分艱難。

    自己謹遵師傅之命,每次洗了藥浴便試著疏通經脈,卻感覺即便服了藥丸,也是進度緩慢,尤其那過程更是痛不欲生。如今只要一想起,清瀾便忍不住臉色蒼白,卻又不得不為了將來身體康健而每每硬挺過去。連身邊的沁雪、秋桂看了,都於心不忍,幾次掉下淚來。

    如今自己很是懷疑,當年娘親是不是服了什麼寒毒之物,連帶著只是胎兒的自己尚未出世便受到了牽累。如此慕氏年輕早逝就不難理解了。只可惜線索全無,捉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清瀾姍姍而行,由沁雪扶上了馬車,想著物是人非,不由歎了口氣。

    秋桂跟著小姐幾年,早脫了拘謹稚氣,托著腮笑言:「小姐長得這般好看,真如天仙一般,卻怎麼老是歎氣皺眉,莫非這就是西施捧心?」說著故意雙手一捂胸口,做出痛苦的表情。

    清瀾卻是被她逗笑了,笑罵道:「就你最能鬧。算你有功,回去賞一碗蜜汁冰梅。」

    秋桂大喜,忙謝恩領賞。一旁的沁雪也不依起來,主僕三人在馬車中一路笑鬧,直到到達信王府門前才稍稍安靜下來。

    沁雪幫著小姐理了理衣衫,便放下小凳,扶著小姐下車。

    婧怡郡主身邊的貼身丫鬟玲瓏已聞訊迎面而來,笑盈盈地施禮道:「郡主已經在珍珠湖畔等候,請趙小姐隨奴婢移步前往。」

    清瀾點點頭,帶著兩個丫鬟隨即碎步跟上。

    不一會兒,便遠遠地看見一個淺黃衣女子倚在亭欄上,托著腮,拈花而笑,姿態婉約柔美,有著一股子難掩的書卷之氣,正是婧怡郡主。

    「姐姐好興致,請了妹妹來賞荷,只是怎麼不見荷花?」清瀾打趣道。

    卻見珍珠湖上清風習習,迎面而來一陣涼爽氣息,接天蓮葉碧色蒼翠,在微風中搖曳,卻似一陣陣碧波蕩漾,殘荷點點,依稀可見幾個剛長成的蓮蓬。

    「今年是小年,花開得本就不多,又移植了一部分到別院去。今早起來,我想著你之前做的蓮藕糕、荷心蓉小點頗有特色,這不特意叫人摘了備下只等你來大展廚藝。喏,這是給你泡的荷花茶,心意夠誠吧?」婧怡巧笑倩兮,眼神狡黠。

    清瀾看著亭子裡滿是水盤子,荷花朵朵盛在水中,圍著亭子放了一圈,不禁既好氣又好笑,幾日不見,婧怡的花樣又多了些,便道:「感情郡主請我來,是為了一飽口福,虧我今早細心打扮,還以為要泛舟湖上,來個詩詞雅景共賞呢。」

    婧怡聞言忍不住瞟向她:「你不是最厭煩酸詩的嗎?既如此,我這主人自該好生招待。來人啊,去書房取墨寶來。」

    清瀾笑著拉住她:「你還當真不成?難得與你單獨相聚,可不要酸了我。」

    兩人笑語著在桌前坐下品茗。

    茶香裊裊,清風習習,卻是難得的清涼夏日。

    「你聽說了沒有,淑敏公主病了,似乎傳聞病得還不輕。」婧怡一臉神秘樣。

    清瀾搖搖頭:「我這些天老悶在家裡,誰會對我說這個?病了又如何,不是有太醫院忙乎嗎?」

    「你呀你,平時看著精明,怎麼沒反應過來呢?」婧怡無奈道:「去年年末你大表姐出嫁時,她不是還添了妝嗎?那時可是好好的,可是過了年就一病不起了。初始只說是偶感風寒,卻拖到現在也沒好。就有人說,淑敏對你大表姐夫有情,是治不好的相思之症。」

    清瀾一驚:「一派胡言!」雖說對淑敏會給大表姐添妝有些意外,可聽說她們也是幼時同學過,此時又是哪裡突起的謠言?不知大表姐可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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