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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五章 皇上賜婚 文 / 琳瀾亭

    劉氏一臉灰敗的回到趙府。

    才要進自己院門,就看到趙言揚搭著袖子遮住臉面鬼頭鬼腦的要出去,劉氏頓時怒上心頭,一把揪住兒子的領子,恨聲不已:「我怎麼生了你這個不爭氣的傢伙!在自家院子裡走還像見不得人似的,哪有半點趙家少爺的樣子?」

    仔細一聞,卻是迎面而來一股酒氣,不由一愣。府裡哪個敢給他酒喝,他究竟是要出門還是剛想進來,想著更是怒氣衝天:「你給我老實交代,去哪裡喝酒了?你今天不是在學館嗎?你看見我躲什麼?」

    「娘,快放手,放手啊,疼!別這樣娘,您得注意自個兒趙夫人的形象!」

    若是往日兒子怎麼一說,劉氏多半啐他一口便饒了他。

    可是今天這話恰恰又戳在她心窩子裡。今天進宮可謂是裡子面子丟了個乾乾淨淨,劉氏越想越不覺苦從中來,再也顧不得什麼,指著言揚鼻子就大罵:「你這個不省心的,我花了大筆銀子讓你幫著表舅行商斂財,好不容易才搭上線。你讀書不成器,考了兩年都不見你拿個童生回來。如今你拿著我的錢,去哪裡鬼混了?你給我說!你個……」

    言揚大驚失色,連忙摀住娘的嘴,往四周看了一下,連拉帶拽的把劉氏拖進了倚柳居東房。

    倚柳居外,一角裙擺在假山後倏地一閃便不見了。

    進了屋裡,劉氏猶自掩面啼哭不止,傷心欲絕,只覺這十幾年來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

    趙府和何府突然聯姻,哪有這麼簡單?否則自己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半點提防都不曾有。

    定是那老太婆暗地裡使的陰招!怪不得這些天讓自己奉湯倒水,對自己和顏悅色,原來早就不懷好意,定下了毒計!

    趙容誠這個呆子,負心人!枉費自己平日對他掏心掏肺,容著那兩個小賤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悠,還不是為了在男人心中留下賢良淑德的形象。不過是想名正言順的成為主母,便容不下她了?自己努力搭上成王,也是想給自己和趙府留條後路,一味跟著皇帝走哪能比得上左右逢源?

    轉而覺得自己的命比黃連還苦,便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趙言揚早讓下人們都退了下去,尚不放心,叫魏嬤嬤去外面轉一圈,玫紫則守住房門。

    看著自己老娘一臉崩潰的樣子,也是頭疼不已。

    今日本來王公子等人請他湖畔飲酒,如此風雅之事豈能缺席?便尋個理由跟厲先生告了假。一群人在畫舫上胡天酒地,正是熱鬧,幾個少年便趁著酒興要去留春坊見識見識。

    他本來也想去,可猛然想起這些天厲先生有意無意的在他們跟前提起早早房事對身體不好,便嚇出了一身冷汗,不知厲先生可是看出來了什麼。這才懸崖勒馬,本來還自己得意來著,才進門卻見娘親一臉怒氣沖沖正找著出氣筒。自己又不傻,當然跑還來不及。哪知娘親眼睛那麼毒,鼻子又這麼尖,今日真是晦氣得很。

    好不容易等劉氏哭聲漸止,稍稍冷靜一些,便遞了杯茶給劉氏。

    劉氏用絹帕抹了抹臉,喝了整整一杯冷茶,這才慢慢將今日遭遇說了出來。

    趙言揚聽完一揚眉:「我說娘你火氣怎麼這麼大呢?太后也沒說錯,清妍這等身份就是嫁到了成王府,沒娘家撐腰,還不是受人欺負的份。您也忒心急了,側妃的話能信?哎呦,您別打我,如今我和世子好著呢。你兒子我雖不是讀書的料,卻是經商的人才。今日可不是別人奉承著我這個成王府新貴,請我去喝酒嗎?」

    「你說的都是真的?」劉氏一抹眼淚,瞪眼問他。

    「可不是真的。不信我發誓來著。」言揚說著便一撈衣袍要跪下。

    「行了,別耍猴兒。」劉氏破涕為笑,一臉欣慰的看著他,「我後半輩子可都靠你了,老底都已經交了出來,你可千萬別辜負了我。」

    言揚聽得一身雞皮疙瘩,連聲道:「自然,自然。」眼神不由溜到了別處。

    ******

    卻說思雲居這邊,水蘭匆匆報與清瀾,倚柳居裡的一個小丫頭聽到了些了不得的事情。小姐的這些錢可真沒白使,平日說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便是如此吧。

    清瀾聽了思忖了半響,便在水蘭耳邊輕聲吩咐了一番。

    水蘭一臉為難,無語的瞅著小姐,怎麼小姐如今越發的會使喚人了?

    待退下,水蘭便招來了向董氏借來的守門戶的兩個婢女,交代她們一人還是護著小姐,選一個出去跟著二少爺。不管是自己跟著也好,僱人也好,買通他身邊小廝也好,總之要打探出來他最近在做些什麼,跟什麼人來往密切,情況越詳細越好。

    兩婢女意外的對視一眼,便依言去商量對策了。看來竟是毫不為難。

    水蘭見狀越發佩服小姐。

    三日後,一個年長些的婢女就稱有訊息來報。

    清瀾揮退身邊丫鬟,留了水蘭一人,安靜的聽了半響,便命水蘭打賞,交代那婢女無須再跟著二少爺了。

    想不到劉氏竟然有實力拿出大筆錢財供言揚跟隨成王世子經商,說是學些經驗,還不是藉著名義靠上成王府,那錢財至少有大半都流入了世子手裡。

    劉氏這是想幹什麼,如今已經拿出了兩萬兩,她手裡還剩多少,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

    聽說言揚虧了不少,還瞞著劉氏。剛經手沒人領著不虧才怪,劉氏居然也信兒子的話?看來劉氏最近心亂了,動作太大,都有些首尾不能兼顧了。

    或許這是大哥的一個機會。

    沉吟良久,清瀾定下了主意。

    ******

    兩日後,趙言琦與父親在書房密談了兩個時辰。

    出了書房,趙言琦離去後,趙容誠便徑直去了福馨堂。

    「琦兒如今跟著厲先生,越發的有見地起來。今日一席話,不由令我對他刮目相看。」趙容誠對著祖母,猶自讚歎不已。

    老夫人笑吟吟的上完一炷香,淨手後坐在梨木椅上:「說說看,今日琦兒跟你說什麼了,也讓老婆子我見識見識。」

    「母親。」趙容誠有些不自然,「我不是有意冷淡琦兒,只是心裡有結,一看到他們便不由想起雲柔。」

    「你呀。該怎麼說你好,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拗不過來,還偏不信我。算了,說說看琦兒到底說什麼了?」老夫人不由歎了口氣。

    「琦兒最近與言揚出門發現他手面闊綽,一路上三教九流竟都有相識之人,擔心弟弟誤交匪類,便隨後又出門跟著打聽了一下。卻知言揚最近有了一大筆錢,並且在跟成王世子一起做生意,似乎還虧了不少。」

    「什麼,有這回事?」老夫人驚道。

    趙容誠點點頭:「琦兒擔心錢的來路不明,怕是地下錢莊放的印子錢。就想法子拿到了張錢票一查之下,卻發現都是劉氏名下。劉氏開的是大戶票頭,那至少得有五萬兩現銀才行。他擔心劉氏和言揚靠上成王世子,會令皇上認為趙府已經站在成王一方。厲先生曾說時局不穩,怕有動盪。唯恐趙府站錯了隊,言琦便急急來與我商量。」

    頓了頓,趙容誠又道:「我卻疑惑劉氏如何會有這麼一大筆錢。當年她的娘家也並不富裕,如今卻成了上等富戶,府裡這些年利錢漸長,收益卻越來越少。似乎趙府鋪子的掌櫃也不曾來說虧損甚巨啊?」

    老夫人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我還以為你整日忙於朝政,不知何時才能注意這些事呢?」

    「母親,我……」趙容誠有些羞愧,「我只道她將趙府打理的甚好。雖能力不足卻也竭盡全力。」

    「她能力不足?」老夫人想到前事,「她就是太有能耐了,才讓你神魂顛倒,置一家子人於不顧!」

    「母親您這是什麼意思?」趙容誠聞言大驚。

    老夫人卻不欲再往下說。

    自己兒子雖清正得很,可也是一身呆氣。沒有證據他是不會盡信的。

    好在來日方長,等何氏進了門,自會慢慢收拾劉姨娘。

    清瀾也是個聰慧伶俐的,言琦的性子隨了他父親,此次突然發作身後必然有他妹妹的影子。男人哪懂內宅的手段?

    想起這些便又定下心來。

    有些事情還得早點定下了,免得日長夢多。

    等趙容誠離開後,老夫人便命於媽媽備了轎子,換上誥命服遞牌子進了宮。

    待老夫人回來,與她同行的還有皇上的一道聖旨。

    擺開香案,趙府眾人跪下,領頭公公便展開明黃色五爪龍紋絹帛,聲音尖細:

    「聞何氏長女澄碧幼承庭訓,恭謹淑良,孝悌溫厚,朕心甚悅,特賜『誠孝』,賜婚配與吏部尚書趙致遠為續絃,封二品誥命,以結百年之好。欽此。」

    眾人接旨,老夫人喜笑顏開,命趙容誠陪公公到側廳用茶。

    顧不得劉氏臉色難看,董氏安排著張燈結綵,讓張媽媽即刻去尋了官媒來。府裡一應下人盡皆有賞,眼色活泛點兒的還得了二兩銀子。一時之間趙府上下喜氣洋洋。

    清妍冷哼一聲,扶著有些虛脫的劉氏便離開。

    走過清瀾時,她不由挑撥道:「恭喜姐姐,終於有了新母親了。」

    清瀾微微讓開,淺笑彎彎:「妹妹說錯了,是我們都有了新母親了。」

    劉氏臉色更顯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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