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
眼見著黑色淚珠就要與衛欽恩站到同格,然後進行廝殺。卻不料他走完格之後,並未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往前!
殷凝有些奇怪,再看黑色淚珠並未遭到引爆,就更加奇怪。一時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直到黑色淚珠繼續走了四個停在自己同色系的格子裡,才恍然大悟,鬆下一口氣。原來黑色淚珠所得的點數雖然剛好與衛欽恩同格,但是衛欽恩所在的格子剛好是綠色,也就是黑色淚珠所代表的顏色方,所以可以不用停留進行跳躍。
當然,如果他真的想要殺掉衛欽恩的話,也可以選擇不跳躍,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
真是有驚無險。
與此同時殷凝還注意到衛欽恩的額頭上也是滲出一層細汗,緊握著鐵釘棒球棍的右手因為用力而變得骨節發白。見黑色淚珠已經錯過他的位置,才微微鬆開些力道。
殷凝不清楚黑色淚珠為什麼沒有選擇大開殺戒,因為在她的心裡,她已經將他和巍然那樣的變態等同起來。既然都是喜歡殺人的變態,必定也都喜歡有事找死,沒事找死,有事沒事都要找死的那種類型。所以作為一個變態,在應該變態的時候不變態,這不就是一件很變態的事麼?
沒工夫細想,第二圈的兩輪已經走完,接下去就要走第三圈了。又輪到殷凝和衛欽恩所在的紅色方。
殷凝站在原地,大概看了下當前每個人所在的位置。棋盤一邊,她、秦錚、新人女、新人男相互之間距離較近,相互之間各差了四到五步。另一邊,黑色淚珠和衛欽恩的距離較近,也差了四步。
然而他們兩撥人之間相差較遠,即便是殷凝離得黑色淚珠最近,也相差了十四步之遙,相對安全。
現在黑色淚珠剛剛走完,如果這個時候讓衛欽恩先走,他們之間只差了四步,並不安全,還是有可能會相遇,所以還是自己先走比較好。
殷凝站在原地,回過頭去給衛欽恩傳遞了個眼色。衛欽恩瞭然地點點頭,他心裡也有此意。說實在的,雖然他以前讀警校的時候是學過點散打柔道防身,成績也算不錯,身手在學校裡也算傑出的。可大家平時訓練,都是點到為止,也沒有幹過真仗。以他的水平若是遇到危險,對付一兩個小混混,打跑三兩個小流氓是沒啥問題。可他的實戰經驗不多,真要碰上那種難纏的狠角色,他著實沒有把握能夠殺得了黑色淚珠。所以與其冒險,不如靜觀其變。而且殷凝的位置相對安全,這一輪不管走幾步,都不會和黑色淚珠遇上。
殷凝先走,她蹲□搖了搖手裡的骰子,心裡一如既往的祈禱,能夠給她兩個一大一小,好相加走得遠些,卻又不會和秦錚撞上的點數。
骰子旋轉翻滾,逐一停止。
先是一個五。
不錯,是個好數字。
又是一個五。
壞了,是個壞數字。
「兩個五,點數都為大,所以相減得零,要停留在原地。」殷凝將點數報出來,心裡不禁鬱悶。不過好在,她離黑色淚珠的位置較遠,就算他連跳帶蹦也撞不到自己。
「我還是先輪空一次,第二輪的時候再走。」秦錚道。
接下去就是藍色方的兩位新人了。
原以為這次還會是新人男先走,不想這一回,新人女突然大聲搶白,「讓我先走!」說完,她有些緊張地看了眼身後,只有四步之遙的秦錚,似乎很擔心自己會被撞上。
田鼎華聞言也沒說什麼,反正他離秦錚較遠,之前兩圈都是他先走的,此刻輪到新人女先走,也無可厚非。
「二和四,應該是六。」柳慈投擲完骰子,按照點數往前走了六格,停在田鼎華前面兩步的綠色格子裡。
又輪到綠色方了。
閻瀾掂了掂手裡的骰子,習慣性的搖三下,然後讓它們高高落地,待骰子停下,他挑了下眉,「看來我運氣很不錯,三和六,相加等於九。」
聽到他的話,殷凝的心裡咯登一下。沒想到黑色淚珠的狗屎運還真是好,一下子就追了上來。看著他越走離自己越近,原本安全的距離變得不再安全,心裡愈發的慌亂起來。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黑色淚珠是在第三關綁架自己的人,而且現在大有拿她當獵殺目標的嫌疑。
如果她能充分證實自己的猜測,那麼她就有理由相信,萬一黑色淚珠真的和自己遇上,即便他有可以跳躍的機會,也會選擇放棄,寧願花精力來殺自己。
為什麼變態都喜歡殺她?難道她就這麼好獵殺?還是他知道了些什麼?又或者,是錢君霆授意的?
看著黑色淚珠在離自己四步開外的紅色格子裡停下,殷凝的神經自動緊繃起來。她不著痕跡地瞄了眼他右手裡拿著狼牙流星錘,銀色金屬質地的圓球錘身上滿是尖利的刺,上面還帶著血,半幹不幹的樣子,好像刺蝟似的趴在地上。錘身通過長長的鎖鏈,連接著他手裡的手柄。
那應該是舒珺的血。
殷凝目測著錘身和鎖鏈之間的長,似乎要比普通的流星錘長上很多,大概有一米的樣子,錘身也不小,拖在地上有些份量,狼牙更是尖銳無比。隨著黑色淚珠的走動,狼牙的尖刺就哧哧磨過地面,發出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音。
相比流星錘的構造特殊,可近攻也可遠攻,而且殺傷力大的特點。殷凝手裡的軍用匕首,就顯得單薄無力了。
不怕不怕,不是還沒撞到麼。黑色淚珠這一圈已經走過,第二輪必須輪空,所以她還有時間逃。
接下來是同為紅色方的衛欽恩,他投擲出三和二,走五步。恰好五步之後是同色系的格子,且格子前面有紅色的虛線,可以走快捷通道到達殷凝位置的所在紅格子,視作為飛躍。並且按照遊戲規則,還可以繼續慣性跳躍四個格子,最終在紅色的方格裡停止。
衛欽恩撿起地上的骰子,向著殷凝所在的方向走去。
其實他可以選擇是否飛躍,是否再慣性跳躍。是否要和殷凝一起停留在同一個格子裡,亦或是繼續往前。
他想走到殷凝的身邊停下,和她站在一起,哪怕是一分鐘也好。
衛欽恩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他走到殷凝的身邊,頓住了腳步。他一直都留意著她的狀況,見她的臉色始終都不大好,蒼白蒼白的。就算剛才秦錚抱著她給她取暖,可似乎時間太短,並沒有回到正常體溫,因為她的嘴唇還是有些發紫,人也微微打著哆嗦。
而他是個男人,火氣旺盛。同樣四分鐘的時間呆在冰窟裡,可現在的體溫已經恢復,甚至還有些熱。熱?也許是他因為溫差的關係有些發燒,但不管怎麼說,反倒手腳滾燙。
說實在的,他也想抱著她,給她取暖,只是他沒有立場這麼做。
見衛欽恩停下腳步,殷凝皺起眉,忙拉過他。
她的手冰涼,在接觸到衛欽恩的時候讓他有些吃驚。情不自禁地想回握住她的手,卻不料殷凝卻用力將他往前推出去,並對擦身而過的他小聲道,「繼續往前走,別停下。」
衛欽恩張了張嘴,心中的無奈、失落以及心疼全都攪在一起讓他難受,說不出的滋味。也正是因為殷凝剛才用力將他往前推了一步,落在了前面的黃色格子裡,此刻就算他想要停下來,也不行了。
他忽然有點生氣,左手緊握成拳。不甘地往前繼續跨了四步,停在殷凝前面的紅色格子裡。她就這麼不想讓自己呆在身邊?連和她站在一起的機會,只是短短幾分鐘都不願意給?
要知道,如果自己和她站在一起,萬一下一圈他們撞上黑色淚珠,他就可以為她抵擋一切。為什麼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自己的好意!難道就真的那麼討厭自己嗎?
其實衛欽恩的心裡很清楚,殷凝是不想讓他一起蹚渾水,是為他好。可他現在不需要她為自己著想,他只想單方面對她好,讓她平平安安的,一股腦地想為她做些什麼,反倒忽視了那些。
如果換做不相干的人,殷凝根本不會管對方是否放棄未走完的格數,是否和自己停留在一起,會不會和自己一起面對危險。要是真的一塊遇到危險,她說不定會想辦法逃得比兔子還快,讓對方承擔所有險境。
殷凝不是個十足善良的人,卻也不十足卑鄙。對於她來說,有些人可以不要良心的利用,但是有些卻不可以。
而衛欽恩,就是不可以隨便利用的人。
不管他是頭腦發熱真心喜歡自己;還是被錢君霆催眠利用,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定時炸彈。他對自己的好,她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她實在做不出算計他的事情來,更不想拖累這個好男兒,她不值得他為自己如此犧牲。
因為報答不起,就不要讓人家白白付出。
秦錚站在五步開外冷冷地看著一切,劍眉微顰。他看了殷凝一眼,見她若有所思地望著衛欽恩,額頭的青筋瞬時突突地跳。雖說他相信殷凝不會對其他的男人動心,望著衛欽恩的時間也非常短。可他實在不喜歡她看那個男人的眼神,帶著些同情、可憐、不忍。更討厭衛欽恩對待殷凝的那種曖昧態,讓他非常不爽。
衛欽恩走完要走的格數,剛好和秦錚差了一格。兩個男人並肩站著,相互之間誰也不看誰,卻散發著極不友好的霸道氣場,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若是這兩個人撞上,說不定真的會殺個你死我活。
現在輪到秦錚了,所幸他投擲了骰子之後,不用再和討厭的男人站在一起,隨手將骰子一丟,「三和三,相加為六。」
六步之後,秦錚在綠色的格子裡停下,與前面的新人男差了兩格。
田鼎華完全沒有在意到場上暗藏的詭異氣氛,只一心想要從這個該死的地方離開。一輪到自己,就趕緊蹲□,兩手空握住骰子,一連搖了好幾下。
他想要兩個緊挨著的大點點數,這樣就能相減得到一。因為他只要走一步,就可以通過快速通道,繞過很多格數,飛躍到遠處的藍色格子裡,之後他還可以繼續慣性的跳躍四格。這樣就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格數,還把所有危險人物都甩得遠遠的,離終點的安全區也就越來越近。
他不想殺人,也不想被殺,只想離開!
閉上眼睛,同時拚命祈禱著放開手裡的骰子。帶兩個骰子停止之後,陸續得到了一個四,還有一個五。
耶!
如願以償的喜悅讓田鼎華差點叫出聲,小小地激動了。走完他要走的這些格數,離終點的安全區域就僅剩下全程的三分之二了。
藍色方之後便是綠色方,由於綠色方只有閻瀾一人。而且他在第三圈第一輪已經走過格數,必須輪空,繼而又輪到了殷凝和衛欽恩所在的紅色方,開始第四圈。
由於黑色淚珠的距離離殷凝最近,較為危險,所以無需和衛欽恩商量,自然是她先走。
面對再一次遠離危險的機會,殷凝緊張萬分,生怕自己的運氣要是不好怎麼辦,想計算自己到底需要投擲出幾個點,才能離黑色淚珠遠遠地。卻不想越算越亂,就連拿著骰子的手指也不聽使喚。
不知怎的,她的兩枚骰子竟鬼使神差般從手裡滑落,垂直的掉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和大家求花花,請各位可愛的看官看完文文以後,順手就給do留個言,打個分~~do鞠躬謝過。
另外,明信片已經於10月9日寄出去了。因為是信件平郵,所以不會那麼快就到大家的手裡。如果和do是在一個城市的,這兩天應該已經收到了。如果不是,遠的話可能要等上一周的時間。所以請大家耐心等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