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瀾承認自己或許沒有錢君霆那麼聰明,可以把簡單的殺人搞出這麼多名堂來。不過他也不傻,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也不能輕易相信。所以即便他和錢君霆是同學又怎樣?不過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罷了。
再者、他參與這個遊戲,完全生死由天。真要是不小心快被人殺了,錢君霆根本不會幫他一把,所以他自然也要留個心眼,防著他些。
還沒出監獄前,閻瀾看過報道,知道上一場遊戲有個女倖存者。雖然不知道這個倖存者的具體信息,也不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不過在遊戲第三關的時候,作為「鬼」的閻瀾通過遊戲場地的密道四處遊走,尋找目標。無意中發現錢君霆竟然親自跑到遊戲中來,穿著同樣的黑色斗篷,帶著面具,出現在那個名叫殷凝的女人的房間裡,還呆了很久。
那棟房子的的確確是錢君霆花了大價錢,原封不動照搬而來的。房子的歷史也不是他瞎編的,所以真的有所謂巫蠱專家,房子也確實存在很多不為人知的密道,且十分不易察覺。不過他既然身為遊戲內部的「鬼」,自然有些特權,提早就知道了幾條密道和密室的所在,好方便他像幽靈一樣,出現在別人的房間裡。也更方便他殺人,離開兇殺現場。
也就是這樣一不小心,他便看到錢君霆站在那女人的床頭。只是靜靜看著她,別的什麼也不做。就這麼傻乎乎地站了很久,久到讓他忍不住翻白眼,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閻瀾把一切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卻不伸張。結合當時他四處「聽」來的一些信息便可得出,這個叫殷凝的女人,其實就是過去那場遊戲的唯一倖存者。
關於這些,閻瀾並沒有讓錢君霆知道。他才不會傻到主動去告訴他,自己發現了他有趣的小秘密。而且單憑他傻乎乎望著別人睡覺的舉動,也實在不能做出什麼決斷。所以他打算探探底,看看這個女人對於錢君霆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如果很重要,他就可以利用這點,作為籌碼,以便將來在危急關頭,可以挾制錢君霆。
只不過他始終沒有想通一點,錢君霆為何要把對於自己「重要」的女人,放到這種地方來?後來實在想不通,乾脆也不去想了,只做試探就好。
於是他才在第三關的殺人任務結束以後,隨便編了套「你弄壞了我的作品,我要讓你賠命」的由頭,把殷凝擄走到地下室二層,其真實目的,是為了看錢君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然而讓閻瀾沒有想到的是,錢君霆竟然不為所動,沒有任何作為,任憑他「虐待」殷凝,這就有點讓他吃不準了。而且當時的時間太緊,他也沒打算真的把殷凝怎麼樣,所以之後有人來救走她,他自然順水推舟讓對方把人帶走。
另外還據他觀察,這個女人長得不算特別好看,卻不料在意她的人倒是挺多的。如果這女人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遊戲不就會變得更加有趣了麼。
所以現在,他再將殷凝作為獵殺目標,一方面是為了繼續試探錢君霆的底線,另一方面是單純為了好玩。
閻瀾搖了搖手裡的骰子,然後將它們扔到地上,骰子滾出半米遠才停下來。
「嗯,兩個六。」閻瀾把所得點數報出來,依照遊戲規則,兩個六相減得零,原地不動,但是可以得到再投擲一次骰子的機會。他尋思了片刻,「我把再投一次的機會,保留到第二圈的第二輪。」
聽他說完,所有人都把目光對準他。不過他說的也沒錯,畢竟遊戲規則中沒有明確規定,得到雙六以後必須馬上再投擲一次,所以他並沒有違反遊戲規則,而是利用了規則。
殷凝側過頭去看向衛欽恩,現在就看他的手氣如何了。但願他的運氣一直都很好,就好像他能夠在短短的半分鐘內,奇跡般的死裡逃生一樣。
真的只是依靠運氣麼?
衛欽恩感覺到殷凝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後蹲下/身投擲骰子,「六、五,相減得到一。」
看來他這一把的手氣並不怎麼好,只往前多走了一步,停在綠色的格子裡,離身後的黑色淚珠不過差了個格子。
接下來,輪到秦錚了,這便意味著短暫的擁抱就此終結。
扔骰子,走格數,一個個輪下來真的用不了多少時間。殷凝甚至都不覺得自己的手指有變熱,她就要離開這個溫暖而安全的懷抱。捨不得分開,卻又沒有辦法。
兩個人依依不捨的鬆開彼此,秦錚安慰性地摸摸殷凝的頭髮,溫熱的掌心順著她的髮絲滑過臉頰,傳遞給她最後一絲溫。
他們兩個只差一步,所以只要秦錚別扔出相減等於一的骰子點數就行。可即便如此,還是讓殷凝緊張得要命,瞬間心如擂鼓。
「別怕,不會有事的。」秦錚看見殷凝的臉色凝重,輕聲安慰。
殷凝點點頭,看著身邊的秦錚單膝下蹲,晃了下手裡的骰子,鬆開手掌。掌心中兩顆淡黃色黑圓點的骰子滾動滑落,旋轉著掉落在地。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不敢去看結果如何。
「二加四,等於六。」秦錚報出骰子的點數,然後站起身。往前走了六格,恰好是之前新人男所在的格子。若不是新人難剛才先走一步,已經離得老遠,這會兒只怕要和秦錚進行一場絕命的廝殺。
雖說這樣的新人和秦錚進行廝殺,殷凝倒不是特別擔心。論身手實力,用看的也知道是秦錚會贏。可問題是,這位新人的手裡有一把格洛克18,這就有點讓人擔心了。且不說這位新人的槍法如何,子彈都是無眼的。他槍法好,打中一個是一個;要是槍法不好呢?還指不定打死誰。
所幸的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下一個輪到藍色方的新人女,她已經很幸運的在等候區裡多時。長時間的等候倒是讓她冷靜不少,也有了進行遊戲的自覺性。她沒有急著起身,而是用小心翼翼的目光將眾人環視一圈,然後將緊攥在手裡的骰子扔了出去。
「三和三。」新人女念著骰子點數,表情似乎再長舒了口氣。可奇怪的是,她還是沒有動,依舊坐著。
糟了,她可能是記錯了規則,混淆了概念。因為雙數相減等於零的規則太深入人心,導致她忘記了非常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要看點數的大小!
骰子得到兩個相同的數,點數為大則相減等於零,這點是沒錯。可是骰子點數均為小呢?按照遊戲規則,兩個骰子的點數為小,即一到三之間的數,則相加。也就是說,不管是不是相同點數,只要點數為小,兩數相同也要相加。
新人女得到兩個三,所以要相加等於六才對!
救?還是不救?這是個問題。
殷凝的心裡有一瞬間的掙扎。救,就意味著將來有可能會遇到廝殺;不救,就意味著自動減少一名可能進行廝殺的對手。同理,新人女的生死存亡對於別人也是一樣的。
沒有時間,來不及細想,殷凝大聲提醒,「快起來,往前走!兩個點數為小,要相加的!」
柳慈被殷凝忽然的說話和音量給嚇了跳,下意識地從地上站起來,她茫然了兩秒鐘,終於是回憶起遊戲的規則,這才結結巴巴道,「三加三,要走六步。」
她感激地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殷凝,若不是有她提醒,她現在說不定已經和地上陌生女人的屍體一樣,脖子上被炸開一個洞。她慢慢往前走了六步,在黃顏色的格子裡停下。
殷凝被這感激的目光看得有點心虛,因為說句實話,她決定提醒新人女的目的並不是全部出於單純的相救,更多的是想利用她這個活棋,作為牽制。
就像她剛才所糾結的,新人女的生死對於在場所有非藍色方的參與者而言,都是多一個敵人,少一個敵人的關係。如果進行這場遊戲的人數越來越少,那麼她遇上自己不想遇上的人的幾率就會越來越大。
少個人,不管是敵是友,在一定的主觀條件和情況下,都會少一個肉盾。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四分鐘的遊戲前奏規則裡,錢君霆給大家提供了兩種逃出空間的方式,而第二種方式上,標注著「」。
轉眼又到黑色淚珠了。
由於他之前投擲了兩個六,雖然兩數為大,相減得零,卻可以再投擲一次。他保留了投擲骰子的機會,所以現在輪到綠色方,他還可以投擲骰子。
黑色淚珠投擲骰子的習慣性動作是空握拳頭,搖三下,然後掌心向下打開。他從來不蹲下投擲骰子,而是讓骰子高高落下,待它們掉到地面,滾出較遠的距離後自動停止。
這次也不例外。
殷凝看著他搖著手裡的骰子,不知為何,心裡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畢竟遊戲進行到這裡,還算一路太平,並沒有發生過撞子廝殺的一幕。
在心裡計算著他最多能夠走得格數,黑色淚珠段是不可能跑到自己這邊來,因為離著太遠,所以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倒是衛欽恩和他離得最近,只相差步。
殷凝看了眼即將掉落在地的骰子,又看了眼步之外的衛欽恩。
當黑色淚珠的骰子因為距離高、落地衝擊大,滾出大半米之後才停下來時,她的心便開始慢慢下沉。
六和二,一大一小即相加,得數等於
撞上了!
這兩個人將要進行一場廝殺!
作者有話要說:
■淚奔,好,我還是木有在零點以前更文,我錯了~~
不過有一點要向大家報備的是,明信片都已經寫好了,於10月9號寄出。請各位注意查收!
另外,這次錯過禮物的親們不要桑心,因為do以後還會送的,就是要等等~
所以還有機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