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
白亦本來就沒想把冰凜怎麼樣,經過剛才的一驚一乍,清晨狂奔,她突然很想睡覺,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閉著眼睛朝床榻上躺下去。
哇,好舒服哦。
隨手脫下外套,只餘裡衣,掀開被褥,繼續閉眼,睡覺,整個動作沒有一絲遲疑,由此可見,白亦當真成了懶蟲了。
嗯?大腿好像放在了冰冰涼涼的東西上了,還軟軟的,像是人肉墊子……嗯?人肉墊子?
這一個自覺把白亦驚得立馬跳起來,離了床榻三步遠,指著被子不帶好意地說道:「你跟我出來!」
「呃——」被褥中傳來一聲悶哼,貌似剛剛白亦那一腿踢得不輕,先是一頭銀髮,閃出迷人的魅力,接著才從被子裡緩緩探出一個頭來,一雙眼疲憊地看著白亦。
「你來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隨意,也很懶散,眼神有些迷離,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的目光,像是很想睡覺的樣子。
白亦都快怒髮衝冠了:「你來了?哇塞,好一句問候呀,敢情這是你家,隨進隨出,你當姑奶奶是你家保姆啊?」
「嗯,保姆……」
雲瑾墨好像根本就沒聽到白亦說些什麼,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似的,只隨意的應聲,也不去追究白亦話裡出現的奇異之處。
「你——」本姑娘懶得跟你說話,這樣被氣得半死,白亦才沒反應過來自己這詞語在這個時代壓根不算是詞,硬是心裡氣得直哆嗦,直指大門:「現在給我出去——」
見白亦這麼生氣,這麼狠心,冰凜輕輕地說了句實話:「主人,他好像受了傷的樣子。」
「受了傷就能隨意進人家房門?受了傷就可以不經人同意隨便睡人家床?受了傷就可以無所顧忌躺那?要死死遠點,讓我眼睛清淨點。」
白亦的聲音越說越大,幾乎是吼出來的,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恐怕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
雲瑾墨微微扶額,不發一言的起身,顫顫巍巍地走了幾步,連被子也一步不離地披在他身上,就像個可憐的小娃子。
白亦一時無語,這是個什麼狀況,「喂,你站住!」
「嗯?」雲瑾墨一個側臉,壞笑起來:「怎麼,捨不得我走?」
白亦斜著眼睛不看他,不帶好意地說道:「notatall不可能,人走就走,我沒意見,被子留下。」
那可是從殺千刀的君無痕那好不容易刮來的被子耶,春夏秋冬就靠它了。
「呵呵,」雲瑾墨很友善地笑了起來,隨後便委屈地耷拉個耳朵,像只可憐的小貓咪,「我不是故意的,是幻影——」
白亦往那被子上一瞪,真的見到了顯出真身的幻影白雕,那水汪汪的眼睛帶著渴求,讓她這個大活人都不好意思拒絕了,連忙擺了擺手:
「好了好了,被子帶走。」大不了今晚上當個樑上君子,去偷去搶好了。
不得不說,雲瑾墨走路的速真的很慢,讓白亦都忍不住去想,難道他真的受傷了?不可能呀?怎麼可能?會不會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轟隆——」一聲將白亦的思維給打了回來,天果然還是下雨了。
白亦很不情願地走上前幾步,又很不情願地命令道:「你暫時留下,我可不想替你收屍。」
「呵呵,」雲瑾墨的臉色更加蒼白,卻還是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讓白亦有一種要暴打他的衝動,他說:「我就知道,我的女人沒那麼壞……」
白亦氣急,上前兩步,指著他破口大罵:「什麼沒那麼壞,你這是褒還是貶啊?求人家也不說些好聽的,你懂不懂說人話啊……」
白亦一句話還沒說完,雲瑾墨就整個人軟軟地趴在白亦的肩上,氣息微弱地說道:「我都喜歡……」
他很輕,輕到竟沒有一絲重量;他很涼,涼到竟沒有一絲溫;他的氣息微弱,呼出來的氣流到白亦的脖子上時僅有冰涼之氣;他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真是服了你了。」白亦微微皺眉,抬起他的手臂繞上自己的脖子,把他扶到床邊,輕輕地放下。
她果真還是善良的,特別是在弱者面前,比如說母性情懷,比如說對某些人的關心愛護以及護短。
她才剛將雲瑾墨放好,就有人闖進了她的房間,白亦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到了床榻上,拉上被子將雲瑾墨整個蓋住。
來人名叫未顏,當初白亦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捧腹大笑,你叫胃炎為什麼不叫胃癌呢?
她是是君無痕身邊的緊身宮女,如今見到仍在床上坐著的白亦,氣勢洶洶地開口道:
「小奴,太子爺已經梳洗完畢,要你快些準備早餐送過去。」
「小……小小奴?我什麼時候改名叫小奴了?」
白亦都忍不住舌頭打結了,這是什麼狀況,怎麼還沒一個時辰的功夫自己就成所謂的侍妾成功降級為「小奴」,額……這實在是史無前例,當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太子殿下有命,從今往後小奴是東宮最低級的宮女,不僅要伺候主子,也要好好伺候好我們,還不快點起來!」
「君無痕tm的搞什麼,我還就不幹了,要麼你們伺候去,要麼就讓他整天餓肚子。」
「呵,賤婢挺強的哦,太子爺說了,要是小奴不服從,便可隨了她的心意,可是太子爺心裡不舒服啊,太子爺不舒服了,白子軒就未必能舒服到哪裡去。」
聽著未顏越說越來勁,白亦恨不得一掌劈死她,看她還敢在自個面前唧唧歪歪不。
「出去出去——」白亦才懶得跟她客氣,竟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從床上蹭了起來,很不留情地將未顏往外邊推,如願關上門後才喊道:
「告訴君無痕,我還真不吃他這一套,有種他就一天別吃東西,我還真就跟他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