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一雙難見的清澈眸子,可那又怎樣呢,終有一天他會被染黑,就像這相府中所有人一樣。
「大姐——」白亦還沒踏進房門,就聽到了陌生人的腳步聲,既然白子羽喊大姐就一定是白淑敏沒錯了。
「羽弟——」她嘴角含笑,對待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極是溫柔。
說著便開始打量白亦,白亦也趁此將這個傳聞中的太妃子打量個遍。
白淑敏斜插金簪,雲髻上還插上了幾根顯眼的蝴蝶金步搖,眉心一點硃砂,淡掃娥眉,一身富貴牡丹含苞對襟振袖收腰絲製羅裙宮裝,雅而不俗的鵝黃色,淡淡的幽雅,腰間一朵大大的乳白色蝴蝶結。
不得不說,她的的確確是個絕世美人,只是太過高貴太過虛假,就顯得有些俗氣,更重要的是白亦抬眸間就見到她眼底的恨意。
在白淑敏眼底有驚歎,又嫉妒,有不甘,這就是那個黑黝黝的醜怪,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在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被她搶走了第一美人的頭銜,不能,絕對不能。
「白亦,本太子妃能跟你說說話嗎?」
「呵呵,」白亦輕笑,好一個太子妃,年前沒見就覺得應該會是敵人,今兒個見上一面到更像敵人,只是沒想到這個人的恨意怒意都不掩飾噠,就這樣明目張膽地顯現在她白亦的面前,膽子倒不小,恐怕是藉著太子妃這個身份;
想著,白亦說道:「當然可以,太、子、妃。」
也不知白淑敏在白子羽耳邊說了些什麼,白子羽竟然很乖地走開了,連跟白亦打聲招呼的功夫都沒有呢,也正因如此,白亦覺得很有必要重新審視這個太子妃了。
「白亦,你突然出現在相府到底有何居心?」
「呵,」白亦只是淡淡地說道:「居心嘛,到談不上,只是……」她俯在白亦耳邊輕輕說道:「我必須回來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雖然淑華和五皇子緘默不語,我敢肯定,淑華的傷一定跟你脫不了干係。」
白亦邪魅一笑,抬起白淑敏的下巴問道:「噢?是,又如何?」
「啪——」她狠狠地打掉白亦的手,厲聲道:「本太子妃絕不會放過你,五皇子再怎麼說也比不過太子,你勾引他又有何用?」
「噢……是嗎?我看,未必——」白亦只是輕笑,沒有一絲怒氣,卻帶著勝券在握的自信,不可否認,她是勇敢的,也是聰明的。
「那就走著瞧。」
見著白淑敏怒氣沖沖拂袖離去,白亦就知道這個女人原來又是孬種草包,光有外表失了裡子的廢物一個。
「呵呵……」白亦笑得更加歡快,「聽到了嗎?那女人說你比不上草包太子呢。」
一襲紫衣從樹後走來,從身後伸出兩手抱住白亦,白亦不怒不惱,任他妄為。
他好像並不滿意只是這樣抱著白亦,隨後輕咬著她的耳垂,呼著熱氣,輕輕問道:「你想要本皇子怎麼做?」
一抹冷意浮上眉梢,白亦轉身踮起腳吻上君無痕的唇,只一瞬就匆匆移開,完全不給他深入的機會:
「隨便,我素來只注重結果,完全不在乎過程。更何況,我倒覺得你比任何一個皇子都強多了,」頓一下,她在君無痕耳邊輕輕說道,「我只想要她的身份。」
溫熱的氣體激起君無痕最原始的**,白亦卻很是聰明的逃開。
「你為什麼對本皇子忽冷忽熱?」
「你終於問出口了。」白亦低眉淺笑,嬌媚的女兒態,讓人忍不住著迷,她像是在思索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必須要認真地想一想才能夠說出來。
君無痕等了許久許久,快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白亦大聲喊了出來:「因為我喜歡你,君無痕,我、喜、歡、你。」
「年前就喜歡了……」
白亦是故意說這話的,她就要那些個丫頭們聽到,只有這樣才能很快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本皇子就不信,這天下還有本皇子搞不定的女人。
君無痕顯然沒有忘記在風雨樓的那一幕,可那又怎樣呢,他是自信的也是驕傲的,他的字典裡從沒有失敗二字,即便這個女人的眼中有著虛假,總有一天他可以將她降服。
「主人,他不相信你。」
「呵呵,我知道,只有這樣才更有趣呀。總不可能真投懷送抱,不要說我自己會覺得噁心,也許真那樣他會唯恐避之不及喲。」
冰凜訝然,現在是越來越猜不透主人心裡的想法了,就好像很多事從來都是主人一個人說了算。有時它會忍不住窺探主人的內心,可是那裡好像築起了高牆,無論怎樣敲打都進不去,根本就什麼也看不到。
主人不是說最厭惡仇人的嗎,為什麼現在還要主動吻他呢?
這一刻,它真的很不理解人類的世界,一點也不明白,它突然很想告訴主人夜尋蕭為什麼要走,看看主人會有什麼樣的眼神,什麼樣的動作,什麼樣的計劃。
會不會放棄復仇,放棄君無痕?
可是它很害怕,它失去了告訴主人所有一切的最佳時期,現在再說,可能會被主人討厭的。
白亦並不知道冰凜心裡的想法,要是知道,一定會向它解釋的,一個吻並不能代表什麼。
呵呵,或許是特工殺手當慣了,竟老是在不經意間用上了美人計。
白亦苦笑,看著白子軒的故居發呆:哥,你去了哪裡?如果還活著,請千萬不要選在這時候回來;等到所有的一切都解決了,我再向你賠罪。
「冰凜,你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要對我好嗎?」
「……」冰凜不知道主人問的是哪方面的問題,也就只是拍打著翅膀,表示自己的不理解。
白亦撫著冰凜柔和地白羽,樂呵呵地說道:「因為呀,他現在知道我是相府的棄女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