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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一章另一手 文 / 西南北無家

    當桑哥登上北元帝國平章政事的寶座時,這已經注定他將在這個東亞之國的歷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跡。但他不知道的是,除了北元朝廷裡的官員,這個世上還有另外一些人也同樣在盯著他。

    東是從杜滸嘴裡知道桑哥已擔任平章政事、以及其它北元朝中近期的變動。

    而杜滸一講到桑哥的名字,趙與慶眼中立時充滿了殺機。

    杜滸的話音剛落,他立刻就接到:「陛下,貧道在北地之時,就已曾暗中查探過此人的住址和行蹤,現另一盜陵的惡賊楊璉真加,就和他在一起。但貧道與杜將軍商議之後,恐貿然行事,誤了朝廷的大計,所以一直沒有下手。如今全真教之事已定,貧道請旨尋機捕殺此獠。」

    杜殺手則陰森森地說道:「陛下,如此惡賊竟然爬到了北朝的高位,臣以為,如能擊殺此人,上可慰先帝在天之靈,下必引起北元內亂。」

    而一旁始終無言的吉安面容大變,他罕見地冷冷插話:「臣請將楊璉真加給臣留下。」

    道士看了一眼吉安,卻沒有反駁。

    無論是被掘了「祖墳」的趙與慶,還是受了一掌之創的吉安,他們均一日也沒忘了當年之仇,更早已心照不宣地定下了各自的目標。

    聽了他們的話,東臉上的神情好一陣子變幻後,卻說道:「關於此事,汝等、包括軍情司,仍不可妄動。」

    杜滸不再多言,吉安看了看陛下,躬了一下身,又恢復了他的常態。

    趙與慶則有些不解。俗話,有仇不報非君子。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陛下,似乎在這件事上過於淡然。

    東其實並不是什麼好鳥。不講其它,他現在是皇帝,桑哥和楊璉真加身為僧人竟然干盜墓的勾當,而且還盜到皇家的頭上來了,他又如何會與他們客氣?只不過他內心裡並沒有如道長所想像的那麼深的「仇恨」而已,這種心態實際上已經決定了他絕不會為此事衝動。

    杜滸等人向北方滲透的目的不是為了殺人,如果僅為了哪兩個鳥人,又何必等到現在?

    以桑哥和楊璉真加的強橫,任何時候出手都不會沒有風險,況且這又是在大都,這種動作很有可能會引起忽必烈的警覺,不利於軍情司在北方的滲透。在這時候,老忽的警覺性越低越好,他對有些事情的察覺也越遲越妙。

    所以,當初杜滸、趙與慶等人北上時,他就曾當面向杜殺手交代:「杜將軍,你在北地有臨機決斷之全權,但你一定要記住,無論何時,帝國的復國大業為先,其它均為次要。」

    而對有著「深仇大恨」的趙與慶,他則說道:「道長,有些事情不急於一時,來日方長。」

    杜滸、趙與慶其實對事情的孰輕孰重還是知道的,但現在桑哥和楊璉真加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出沒,而且也不能說沒有出手的機會,更何況這還涉及到帝國之辱、皇家之仇。他們固然一直在忍耐,可也始終沒有消了殺人的念頭,所以才有前面的所言。

    東接著說道:「要殺此二人不在此一時,朕認為,無論你們中的任何人出手,眼下的風險仍很大。」

    杜滸眼中有感動之色一閃,因為陛下講的是實話,這種行動的風險他不會不清楚。

    趙與慶則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東的臉上露出了陰冷的笑容:「道長,從軍情司查探到的消息來看,桑哥和楊璉真加為人、行事都極為蠻橫,這樣的人在位,不等他人出手,只怕他們自己就會給北朝的朝政帶來動盪,你們實不必冒此等風險。」

    「朕更敢斷言,用不了多久,想殺了他們的人就不會僅是我們。」

    趙與慶和吉安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見到了寒光。

    「道長,吉安,最後究竟如何收拾他們,朕可以放權給你們,而且必要之時,杜滸將軍和軍情司也可從旁協助。但朕希望你們先忍耐一時,因為北朝的好戲只怕還在後面,我等實有更好的機會。甚至,此事都無須我等下手。」

    兄弟我只能說到這個程度,再說就不妥了。

    帝國陛下的面容此時的確夠陰。

    杜滸回道:「末將遵旨。」

    趙與慶則看著陛下森然言道:「貧道定要親手擊殺此獠。」

    吉安也有點期盼地望著陛下。

    東沒有躲閃地看了看他倆人,點頭應允:「可以。」

    奶奶的,對這樣的鳥人,兄弟我當然不會心慈手軟。而且我也知道,你們都希望用江湖的規矩,親手來解決這件事,咱也沒必要不給你們這個面子。只不過可惜了,怕是咱又無法親眼看到其過程。

    東的確不想讓所有的人過於冒險,他認為以後還有更好的機會也不假,但在他反對立刻下手除掉桑哥等人的背後,還有著他一個更隱秘的想法。

    因為他過去的歷史知識告訴他,就時代而言,桑哥這個人其實還是有一定能力的。這主要表現在他掌了北元的大權後,所實施的一個舉措。

    元代在國家體制上,比較引人注目的是設立了行省,但它另一個常被人忽略的重要舉措則是發行了元寶鈔。

    元寶鈔的產生,實際上有著宋代的「交子」和「會子」、以及金代「交鈔」的深刻背景,但它不僅是人類貨幣史上另一個首創之法,而且更是一個超前的舉措。

    後世世界主要國家的近代貨幣史,基本上都有個共同的軌跡,那就是:先施行貴金屬本位制,即金本位制;隨後是紙幣與金、銀掛鉤的貨幣制度;最後則為脫離了貴金屬的現代純紙幣制度。其典型的代表,是英國的英鎊和美國的美元。

    以美國為例,它在二戰後所實施的,是美元與黃金掛鉤、而各國的貨幣與美元掛鉤的「雙掛鉤」政策。當時的美國政府規定:35美元等於一盎司黃金。

    也就是說,如果您有美元,您就可以按美國政府的官價把它換成黃金;但假如是其它貨幣,您必須先把它換成美元,然後才能換取黃金。

    但我們要說的是,這個紙幣與貴金屬掛鉤、或緊密聯繫的制度,既不是英國人發明的,更不是美國人的專利,因為元代早已實行過該政策。

    元代在忽必烈當政期間,發行過兩種元寶鈔,即中統鈔和至元鈔。當時朝廷規定:二貫鈔相當於銀一兩,這實際上就是標準的紙幣與貴金屬掛鉤的貨幣制度,只不過它不是以「金」、而是以「銀」為本而已。

    這個制度的設立,最先要追述到耶律楚材這個漢化的遼國人,至於其整個規制的大成,則在劉秉忠等漢臣的手中。但它在實施以後,很快就出現了「物重鈔輕、鈔法虛弊」之病。用後世的話說,就是朝廷難以維持官方的兌換率。

    這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以某些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美國人,他們玩這個掛鉤制度,多了算,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後開始,不到六十年;少了算,則從二戰後計起,沒超過三十年,就再也玩不下去,因為這裡面有體制上的缺陷。

    元代能維持更長的時間,自然有很多其它方面的原因,但也與桑哥有關。

    忽必烈執政的初期,為了推行寶鈔,一方面在民間禁止私下裡的金銀買賣,另一方面在各路設立了官庫,「貿易金銀,平准鈔法」,以保證寶鈔的信用。

    可制度上的缺陷,導致老忽始終難以解決朝廷的兩大難題:一個是「鈔法虛弊」,另一個則為「國用不足」。任何人上位,都必須幫他解決上述兩個問題,否則他會毫不留情地向此人下手。

    歷史上忽必烈在位的中後期,朝廷多位管理財政的丞相、平章政事等等,紛紛丟官,其原因就在於此。

    桑哥上台後,他同樣面臨著這兩大難題,但在其他人的經驗教訓基礎上,他採取了一種最樸實、而又最有效的方法來解決「鈔法虛弊」問題。

    「每花銀一兩,入庫其價至元鈔二貫,出庫二貫五分。赤金一兩,入庫二十貫,出庫二十貫五百文。偽造鈔者處死,首告者賞鈔五錠,仍以犯人家產給之。」

    如果用最簡單的話來解釋桑哥的做法,也就是:寶鈔進,金銀出;金銀入,寶鈔出。

    這個方法的確保證了寶鈔與金、銀之間的嚴格掛鉤。其中的少許差額,應當是官府的手續費用。同時朝廷嚴格立法,打擊偽造假冒。

    這就是桑哥上台之後所採取的第二個舉措,《元史》對此的評價是:「其法為最善。」

    而東的看法是這樣的:從歷史的進程來看,很有可能以後帝國會同樣採用貴金屬貨幣制度,而到了這個時候,北元曾經的做法就會成為一種寶貴的經驗教訓。

    講白點,他要留的不是桑哥這個人,而是他的做法和經驗教訓。如果您願意用另一種更陰險的話來表述這個狡詐之徒的想法,則是他同樣想在桑哥臨死前,「搾出」他的價值。

    他更有一種好奇心,當他在這裡把那麼多的舉措都推出來之後,它們必然會逐漸傳到北元哪裡,那麼,這些人會怎麼來應對呢?

    他慎重地和杜滸說道:「杜將軍,桑哥攬權之後,北朝必會有不少動作。無論他們採用了何種舉措,軍情司都要認真地收集,盡速報往朝廷。」

    杜滸「卡」的一個立正:「陛下放心,末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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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有一個星期不能更新,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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