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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三十八章陛下所 文 / 西南北無家

    在全真教的事情上,東於景炎十一年的處置,開始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這其實主要與他事先和有關人等溝通不夠有關。

    趙與慶和杜滸這幾年一直在北方,而作為帝國最基本國策的新土地稅賦制度、以及相關的配套措施,朝廷通過還沒多長時間,他們實際上對此並不瞭解,這就讓他們覺得非常突兀,也一時對東的話難以理解。

    這裡面的問題還在於,這些歷代未有之舉措讓朝廷大臣都產生了爭議,那麼,它們必然也會使道長和杜滸、包括張志仙等人同樣感到震驚。

    既然陛下在會面中慎重其事地提到了朝廷新的規制,趙與慶和杜滸很快就在事後瞭解了相關的內容。

    杜滸吃驚歸吃驚,可他受到的衝擊還不算大,因為對像他這樣的世家子弟來講,帝國政策的改變其實就一條,也就是家族以後沒有了賦稅上的優免。這固然與朝廷過去的做法不同,但相關的配套措施也給了他巨額的補償,所以,從內心裡講,杜殺手並沒有太多的牴觸情緒。

    只不過杜滸立刻就明白了陛下先提這些規制的原因,朝廷新的規制顯然與道門的利益是有衝突的。他非常清楚,在本朝的歷史上,由於帝王之中有多人崇道,過去的道門實際上沒少享有好處。

    杜殺手都瞭解的事,趙與慶就更不會不清楚,這就造成他的心情遠比杜滸要複雜。事實上,此次回瓊州,道長的心情很有些大起大落。

    因為開始的時候,他的心情本來極好。雖然身在北方,但有杜滸的通風報信,他對行朝的總體狀況一直都很瞭解。他非常清楚,在他離開的這幾年,行朝已完全擺脫了過去生存之憂,轉而進入了發展的階段。他現在又拉攏全真教取得了明顯的成效,如此諸事皆順,外人就是想讓他的心情不愉快都難。

    可天下的事情往往就這樣,外順不等於裡順,而且有的時候,越是在外面順,越是家裡不順。

    道長帶著他好不容易請來的客人,一腦門熱情地回到瓊州後,除了開始時的久別重逢之喜,隨後就見識了陛下對客人的「不鹹不淡」。他立時心裡有點不痛快,可再瞭解了朝廷新的規制後,他的這種不痛快更變成了不滿。

    趙與慶心境的變化,與他特殊的身份有關。他一是皇室宗親,二又為玄門之士。當然,即使到這個時候,整個行朝仍然只有寥寥數人知道這點。

    而帝國的現行規制,不僅不利於宗室,更在事實上剝奪了道門的特權,這兩者加起來,他心裡就不可能很舒服。

    作為一個無心仕途的修道之人,趙與慶其實未必對有些身外之物看得很重,但讓他覺得最為難堪的是,這使他在別人面前食了言。因為當初在全真教哪裡,他曾信誓旦旦地表示:朝廷將來一定會「昌大道門」。

    道長如此放言,不說過去早已存在的佛道之爭,也不講這是為了拉攏,僅從他是一個教派中人的角度來看,它也很正常。

    可現在的事實卻是,朝廷實施的政策,對道門不僅沒有任何好處,更與拉攏、扶持沾不上邊,甚至完全可以看作打壓,這就讓老道內心裡有些惱羞成怒:這簡直就是舀貧道來開涮。

    道長非常明白,如此前所未有之舉措,根本不用多想,肯定出自哪小子的歪主意。其次,從過去來看,這個狡詐的陛下用心之深,也絕不是常人所能揣度。

    瞧他哪個不陰不陽的勁頭,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你根本就不清楚。

    趙與慶可不像杜滸僅是一個臣子,他的身份決定了他的顧忌相對要少,於是,在與杜滸簡短地商議之後,他就沒有馬上將朝廷的規制舀給張志仙看,而是倆人先再度見了陛下。

    這倆人在見了陛下之後,由趙與慶開口說了話:「陛下,貧道看了朝廷新的規制,但貧道以為,如此所定,對道門過於苛刻,讓臣等無法在別人面前交代。」

    道長可管不了許多,如果不能先明瞭陛下的真實意圖,假如朝廷又僅準備用個鍍了點金的「玄門正宗」招牌,就這樣將別人給打發了,他寧可和對方告個罪,然後立刻放手此事回山,因為這會使得他在道門之中將來難以立足。

    聽了他所言,東又看了看杜滸,然後笑了笑。

    「道長,您先不要急。這有些事情,朕沒有在事先向你們交代清楚,這也是當時朝廷的情勢所然。」

    咱當初不可能在你們北上時,就交代這些還沒影子的事。

    老道翻了他一眼,隨即又瞟了一下邊上的吉安,卻發現他的神情有點發呆,面上更有種說不出的表情,這讓他心中微微一怔。

    東稍微想了想,然後說道:「道長,杜將軍,朝廷政策的制定,只能從整個天下來考慮,不可過於偏重某些人。」

    道長哼了一聲:「貧道願聞其詳。」

    你小子太壞,也太沒有良心,咱怎麼覺得你是在連貧道也一起整。

    東覺得,以趙與慶的身份,有些事情一定要和他講清楚。因為帝國的政策,既向皇室宗親開了刀,又在事實上剝奪了道門的特權,他肯定不會樂意,這容易讓他鑽入牛角尖中,誰讓他是牛鼻子老道呢?

    「就以賦稅而言,道長,您冒著生死之厄,難道就是為了讓哪些躲起來的、或者背叛了朝廷的宗親來享受帝國的優免?」

    「更何況有些人,過去帝國不是沒給他們優免,但現在他們的表現如何?」

    杜滸不吱聲,他實際上不太好對此插話。

    道士則呆了呆:「這個……」

    人有時候容易「迷失」,而一旦換個角度來看事情,他有時候就能看到問題之所在。

    陛下的意下所指,這倆人怕是更清楚,因為他們前段時間就在北地,對有些人、以及有些事情,不是不清楚。

    東接著說道:「所以,朕只會從是否為帝國效力的角度來考慮這件事,沒有例外。做不到這點,我等將來就不可能復國。」

    皇室宗親我都對付,其他人還有什麼可以特殊的?

    道士停了一下,很快又說道:「陛下,可我道門修真之士,與常人並不同。」

    道長向著道門,您也沒必要奇怪。即使要求再低,修道之人也不能完全不考慮衣、食、住、行這些外部條件,沒有這些,實際上也沒法講什麼修道。

    東擺了擺手。

    「道長,帝國的規制決不是要壓制道門,恰恰相反,在這個規制下,朝廷更可以在將來,名正言順地給予為帝國盡力之士、乃至於教派以獎賞。因為您還要看到,朝廷固然制定了新的賦稅規制,可同時也定有護國、報國之功的獎賞。在這點上,朕可以保證,同樣沒有例外。」

    聽了陛下所言,趙與慶開始冷靜下來。

    東接著淡淡地說道:「朕本來準備讓吉安去請你們來再商議,現在既然你們來了,朕就把有些事情講一下。」

    帝國陛下的臉上開始有了慎重之色。

    「朕認為,如果全真教真能協助朝廷將北方的流民給引到這裡來,將來復國之後,他們可以在天下的名山大川中選一址,朝廷為他們起一道觀,作為他們的聖地。你們以為如何?」

    這種事情是歷代常有滴,兄弟我也知道,在這個時代做這種事,的確有點勞民傷財,但是,換個角度來看,有了這些道觀之後,後世的當地才能有所謂的旅遊經濟發展。所以,咱這也算是在用另一種方式造福子孫萬代,大不了咱讓事情一點一點地慢慢來。

    趙與慶楞了楞。大棒之後又要塞大紅棗,這小子純粹就是在折騰人。

    杜滸沉聲言道:「臣附議。」

    說實話,即使是杜殺手,他原先也認為,朝廷不給別人以報償,這無論如何是說不過去滴。

    「朕還可以授權你們,告訴哪個張道長,此山中聖地,朝廷可以免去他們的稅賦。」

    趙與慶突然一怔。因為民間始終有傳言,當初本朝太祖為了道門的陳摶老祖,免了華山所在之地應承擔的賦稅和徭役,陛下顯然是在照搬這個做法。

    「道長,朕還想告訴您的是,您恐怕僅僅見到了朝廷的規制對道門不利之處。但朝廷的政策,它實際上在眼下,只怕更不利於佛門。」

    因為整個元代,它所給予的佛門待遇和地位其實是很高的。僧侶有著超然的社會地位不說,而且與皇家關係密切的寺院,還經常得到土地的賞賜。你比如說元仁宗就曾在延祐三年,賜給上都開元寺江浙之田二百頃、華嚴寺百頃。

    北方的寺院,賞地都賞到江南來了,這裡面的關係可見一斑。

    全真教也就剛開始的一時風光,隨後就大不如前。

    兄弟我既然要一碗水端平,政策就不會光針對某一人,它在眼下到底對誰更不利,還真不好說。不過咱也不是沒理由,哼哼,佛門之人竟然將皇陵都給盜了,咱就不可能也向著他們,這樣幹,太后哪裡就別想過關。

    趙與慶的內心裡大為震撼。才幾年不見,這個當年小鬼頭的心機,已越來越深,讓人實在難以揣度。

    「道長,朕知道,您想昌大道門。但無論是朝廷,還是朕,其實都不應該捲入教派之爭。但朕想問您,即使朝廷給予道門一些扶持,道門是否真能在教派之爭中,將來就不落於下風?」

    東的語調有些冷然,在趙與慶的眼中,他的面容更很有些晦澀難明。但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對面的這個狡詐之徒,實際上早已經將他的目標不再局限於招攬流民,而是準備從更長遠的打算來安排整件事情。只不過今日的會面,由於還有著外人在,且大的原則還沒有定下來,所以有些東西他並沒有貿然就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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