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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七十九章都督府 文 / 西南北無家

    東看著外面的院子,心中暗自嘀咕:這兵部的院子,的確是小了點,還不定有後世某些豪宅的大。(請記住話又說回來啊,就是兄弟咱哪個皇宮,也沒大到哪裡去,要是和以前那些帝王所擁有的相比,它絕對稱得上是一蝸居。

    不過,以後皇家花園還是要弄的,煌煌的帝國朝堂更是不可或缺。這可不是咱要奢侈,您不見後世那些什麼五百強、六百強的企業,也都弄什麼富麗堂皇的高樓大廈,這還不就是為了兩個字:臉面。

    奢侈當然不好,可您真要按著寒酸的路子來,又有人說你作秀,有損國體。咱可不會自己委屈自己,天下之人的悠悠眾口,也從來就不是那麼容易應付滴。

    這小子還在琢磨他將來如何荒淫無恥的大計,邊上卻傳來了幾聲重重的咳嗽聲,他立刻正襟危坐。

    「老師?」

    「陛下之議,臣反對。」

    ……

    張世傑、蘇劉義等人在福建擬訂了針對江西元軍的作戰計劃後,立即派人送達瓊州。而此時的帝國參謀院和他們一樣,都在福建之戰中看到如下的前景:

    只要能殲滅也的迷失所部,帝國已經贏得了福建路戰事的大半,因為單獨對付一個李恆,以目前在哪裡的禁軍實力,是絕對能應付下來的。

    但是,如果能在第二階段的戰事中,再重創甚至殲滅李恆這支北元在江南西路的主力,那麼,禁軍隨後不僅能舀下整個福建路和廣南東路,甚至還可以把江南西路,也收入囊中。

    宋瑞和陸秀夫對此是極為贊同。江西是他們的家鄉,都已經到了家門口,哪有不進去的道理?

    為此,參謀院擬訂:一旦擊破了李恆所部,江淮軍和凌震的第一師,除留部分兵力由蘇劉義指揮駐守福建,監視新附軍外,其主力應順勢進軍江西。而陳吊眼的第五師,則回頭掃蕩廣南沿海,與進駐崖山的鄒洬所部,合圍、殲滅北元在廣南東路沿海的殘餘之軍。這樣,鄒洬所部就要搶佔廣州。

    東在兵部聽了他們的計劃後,心裡頭直嘀咕:好傢伙,還是你們狠,說是什麼「穩紮穩打,以緩對急,」轉眼之間又要把三個省的地盤全搶下來,你們的這個「穩」和「緩」,也「穩」的、「緩」的太沒邊了吧?

    在他原本的看法裡,不論能否被全殲,李恆所部在福建戰後,必將大為削弱,北元將被迫在江西暫時處於守勢。福建路自不待言,行朝隨後順勢舀下廣南東路是肯定的,而且從他複製北伐的小心思上講,這也是必須滴。

    至於收復江南西路,那將是下一步的事,因為福建、廣東、江西三省,實際上從地理上看,有點類似於「品」字型。只有先確保奪取廣南東路,使這個背靠沿海的底座穩固了,才能控制江西。但現在既然到這份上了,他也就又顧不了了。

    能多搶點地盤的,咱當然不會放過,再說,咱的所謂五大主力,有四個都投入到這場戰事中,再加上水師,多取得點戰果也的確應該。

    東實際上認為,在佔領這三地之後,行朝如何將它們完全掌控,使之成為帝國在陸上真正的根基,這才是以後最關鍵的事。因為軍事上的攻佔某地,與你行政上的有效控制,並讓它們成為戰時的支撐,並不完全是一碼事。假如占而不固,有時候還不如不佔。

    而即使是福建路,行朝到現在也還沒完全消化,一下子又多出來那麼多地方,這絕對將是對行朝的一個很大考驗。

    但是,東也覺得,帝國在軍事指揮體制上,又到了要進行改動的時候。如果按照參謀院的計劃,禁軍在作戰分佈上,實際上即將形成兩大集團,那就是張世傑指揮的福建、江西宋軍和廣南東路的宋軍。

    福建、江西的宋軍有張老大指揮,這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廣南的宋軍,在目前的情況下,無論是鄒洬也好,新加入的陳吊眼也罷,誰指揮誰都不妥,它就必須要有一個能服眾之人來坐鎮。而這個人選,他早已準備讓文帥哥出山。

    東在此時,其實仍然津津樂道於宋瑞和他的「都督府」之策。而且他們的這個「都督府」,你既可以稱之為類似於後世的大軍區之法,也可以準確點地講,是這個時代的方面軍做法。

    但東是真準備將它實施,因為在他的看法裡面,由於這個中古時代通訊條件極為落後,隨著範圍、戰事的擴大,你必須授予前線將領更大、也更集中的權力。而帝國在這上面,並不是沒有教訓。當初北宋在與西夏的戰爭中,有多場失利就是由於所謂的分權、導致前線的號令不一所造成的。

    東在兵部提出,先將宋軍劃分為兩大集團,讓文天祥和張世傑分別統轄,雷州半島上的張應科所部,由於距離廣南東路較遠而距瓊州更近,暫歸兵部直接指揮。這個提議,並沒有引起什麼異議。然而,當他把將來、所謂的「都督府」打算給端出來時,眾人就變了。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非常敏感的提議。

    因為宋代立國的歷史背景,其實是五代之亂。而五代之亂的根,又在藩鎮之禍。在世人的印象當中,這一充滿暴力和殺戮的半個多世紀,全是武人造成的。再加上趙家老大趁著別人孤兒寡母,以一個武人奪得了這個天下,因此他的整個家族就始終對武人有了防範之心,深怕別人也來這一幕。所以有宋一朝,武人受到了所有「有識之士」前所未有的打壓。而且這個觀念,一直影響到了後代。

    東固然已在眾人的爭議中,提高了武人的地位,而且在利益上也有了傾斜,可他所謂的「都督府」提議則完全不同,因為這涉及到了更重要的「權力」。

    如果過去的節度使掌握的是一鎮之兵,那他的「都督」,將來實際上就掌控了幾鎮之兵。這完全違背了宋帝國立國以來一直的做法。

    雖然這是宋瑞第二次聽到陛下的這個提議,但當著眾人的面,身具文人和武人雙重身份的他,就難以開口發表自己的意見了。

    而留守瓊州的劉師勇、高桂、張德等人,在聽了陛下「膽大包天」之語後,除了目瞪口呆,更是沉默不語。

    陸秀夫的臉,很黑。

    事實上,陸夫子未必會在意陛下授予武將高位、多賜錢財,因為這同樣是南渡之後朝廷對中興四大將的做法。甚至在行朝目前的情形下,看在宋瑞過去是文人的份上,他還可以容忍宋瑞和張世傑所轄之兵的增加,以及由此帶來的軍權擴大,但這已經是他的底線。

    也許是當著兵部眾人的面,更可能是當著宋瑞的面,他沒有立刻說話,但他還是表達了自己的反對。因為對像他這樣的宋代士大夫來說,武人任何權力的擴大,都是他們心中的一根刺,即使他是陸秀夫。

    東心裡是真歎了一口氣,甚至還有慶幸。若不是咱先把文武分開了,而是今天夫子們都在,哪場景,兄弟我怕是真會杯具滴。

    他對陸夫子說道:「老師,朕以為,我們的復國大業,實已到了最關鍵的時機,為了復國,朝廷不能因噎廢食,有些該施行的,還是要施行。」

    陸秀夫轉身離去,但在他的身後,卻硬邦邦地再摔下三個字:「臣反對。」

    望著他的背影,東沒有說話。

    屋子裡的光線已經有點暗,劉師勇、高桂、張德等人都離開了兵部尚的官署。今天的這個話題,是他們不願、也不敢多言的。

    看著站在窗前的帝國陛下,宋瑞的眼中有著太多晦澀難明的東西在裡面。這個「神秘莫測」的小皇帝,他的膽子到底會大到何種程度呢?

    帝國陛下對他們這些人的信任,宋瑞不是不明白,甚至小皇帝在軍中舉措的奧妙,他也能體會到。但現在的他,由於帝國陛下已經給他籠罩在迷霧中的感覺,這已成為他最大的困惑所在。

    可作為一個過去優秀的文人,作為朝廷的重臣,其肩負的職責,還是使他在其他人離開後開口說道:「陛下,雖然軍中已實行了新的分權,但臣以為……」

    東搖了搖頭:「文相,一支沒有宗旨的軍隊,一個失去了榮譽感的軍隊,才是真正令人擔憂的軍隊,因為它沒有了根。」

    宋瑞一怔。

    帥哥,咱的做法,有些是瞞不過您的,但還有一些東西,您也不會知道,因為它們,恰恰就是建立在你們血的教訓基礎上。

    深夜,陸秀夫進了皇宮,他的臉色,依然很黑。

    在此時陸夫子的心目中,他的寶貝學生,已經由「聰明」快要轉變成「昏君」了。但是,畢竟小鬼頭還只是一個提議,而且他更渴望知道的,是另一個答案。

    東大拍陸夫子的馬屁,不僅請他的好老師坐下,而且親自給他奉上了茶。

    您不要以為這過了啊,兄弟咱這可是在遵守標準的「師道尊嚴」。

    「陛下,今日之議,是宋瑞教你的?」

    好麼,陸夫子的溫文爾雅全沒了,臉上夠陰。

    「文相的奏章,朕看過。」

    對不起,文帥哥,兄弟我是不能說自己想出來的,那樣是會地動山搖滴,再說,咱也沒說瞎話,只不過咱是啥時候看的,你們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了。

    「宋瑞誤國。」

    好傢伙,陸夫子簡直有點氣急敗壞。

    東陪笑道:「老師,文相之議,自有他的道理。」

    看見他的好老師眼一瞪,東趕緊擺了擺手。

    「老師,朕知道您擔心的是什麼。但朕看史時就有疑問,為什麼在大唐的前期和中期,沒有藩鎮之禍?假如安祿山在貞觀年間,他還能,或敢反嗎?怕是他既不能也不敢吧?」

    「這個……」陸秀夫沉吟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又張開了口。

    東再度截回了他的話。

    您要說的,怕是學生我,多少會知道點,但今天我說的,對您和這個帝國,就將非常重要。今夜全當學生我,倒過來給您洗洗腦。

    「老師,朕想坦白地告訴您,對於藩鎮之亂,朕以為,關鍵的關鍵,還是朝廷自己。因為所謂的藩鎮,他們不過是以一隅之地敵全國,如果不是朝廷給了他們可乘之機,他們根本沒有這個膽量。」

    安祿山這個鳥人在造反前,他也是猶猶豫豫,您以為他的膽子就真的那麼大?

    就是帝國的太祖,也還是一樣。《宋人軼事》記到:

    周恭帝幼沖,太祖英主有度量,將士歸心。將北征,京師諠言:「出軍之日,當立點檢為天子。」富室或挈家逃匿,獨宮內不知。太祖懼,密以告家人曰:「外間洶洶若此,將如何?」太祖姊面如鐵色,方在廚,引面杖逐太祖,擊之曰:「大丈夫臨大事,可否當自決,乃來家內恐怖婦女何為耶!」太祖默然出。

    趙家老大顯然臨事心中不定,在家裡露了點真言,這也不過就是緊張所致。他的姐姐早已明白了,一擀面杖就將他打了出來:你自己想篡天,頂不住了,竟然跑回家來嚇唬女人。

    「朕從史上看到,藩鎮之禍的原因至少還有,文武職責不分;藩鎮權力過大。但自太祖立國開始,朝廷就收了他們的治權和財權。現在,朕又將文武的職責更明確地分開,而兵部更立規不得干政。那麼,他們還是不是過去的藩鎮呢?」

    「老師,在朕的看法裡面,都督府也好,節度使也罷,作為戰時之策,假如真有弊病,等復國之後,朝廷完全可以裁撤了它。甚至朝廷還可以通過裁兵法,大幅削減禁軍的人數。」

    老師哎,您不要以為您的好學生的舉措就沒有深意,這些可都是後世總結了幾千年的經驗教訓才形成滴。在有些事情上,您可能就是沒有宋瑞反應快。

    大宋立朝三百年,武人也被壓制了三百年,如果到這時候,您仍然以過去的藩鎮之禍為借口還壓制,是不是也不對?

    陸夫子又怔在了哪裡。他的好學生唾沫星子在亂飛,但他卻從小鬼頭臉上看似淡淡的笑容裡面,第一次察覺到了「陰」。

    「老師,朕更關心的是,帝國的大臣們能否在將來,始終擔好帝國賦予他們的職責。如果做到了這點,那才將是真正消除了藩鎮之禍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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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不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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