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於至元二十年在南劍城下受到的打擊,是遠遠出乎他的預料的,這部分也是由於他被翟國秀忽悠了一把。(請記住
翁州大戰過後,帝國前線的禁軍將領更加重視鎮天雷的作用,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都超過了霹靂炮。就此,參謀院會同軍械司和工部商定,步軍軍械在火器上,要更側重於鎮天雷的生產。
可禁軍將領們同樣還認為,雖然和霹靂炮相比,鎮天雷好用,便於攜帶,但它的威力還不夠大。結果,軍械司特為此又開發出了一款新的震天雷,專用於投石機發射。這個新的鎮天雷實際上也就是個頭更大,因而裝的藥更多而已。
東去看了以後,撓了撓腦袋。好麼,後世電影裡的地雷差不多也出來了啊。可惜了,咱的化學知識都還給老師了,在這個時代還不能玩最有意思的挖坑埋地雷。
但這小子最壞的是,他看著看著,突然又來了一句:「依朕的看法,要是這個石頭中間被焀空了,再填上藥,它炸起來,怕是也會弄死人的。」
這不是咱說的,這是後世電影裡說滴。
東其實也不過就是半開玩笑地瞎嘀咕,鐵雷和石雷的威力究竟哪個大,這不明白著嗎?但是,陪著他查看新軍械的茅湘、劉子俊等人聽了,眼中光一閃,事情就變大了。
作為帝國原兵部侍郎、現為少將軍銜的茅湘,目前就掌管軍械司。他與屬下的劉子俊和何時等人,都極其重視火器。然而,他們面臨的壓力也始終很大。因為在這個時代,僅僅依靠瓊州這一地,鐵器的產量到了一定程度就很難上去了,這也是工部和軍械司迫不及待地就派人前去掌控泉州等地鐵場的原因。何時作為軍械司派去的主官,就在這些人中。
東當初雖然定下「步二水八」的軍械分配方案,但由於要準備翁州大戰,實際上從景炎五年初開始,行朝就全力進行了火炮生產,而且它們基本上全交給了劉師勇,以強化水師力量。因此,如果僅從新生產的軍械來說,當時帝國水師所得到的,實際上要達到了「九」的比例。
當然,步軍也不能說是就沒有得到補償,臨安等地抄掠、繳獲、甚至「生意」換來的軍械,也全歸了他們。(請記住
但是,隨著宋軍的擴充,以及戰事的擴大,軍械、尤其是火器的需求和消耗越來越大,鐵器生產的瓶頸就日益暴露出來。宋軍各部均強烈要求多補充,可工部和軍械司一時又難以提供那麼多,茅湘、劉子俊他們一直為此焦慮不安。
現在,陛下的這個餿主意一冒出來,對這些人來說,簡直就像是溺水之人的一根稻草,立刻被他們揀了起來。在他們心裡面,那絕對是:有,比沒有好,多,總比少強。其結果,帝國的一些石匠就又有事做了。
可這樣一來,這幫人就等於是在後面害了李恆。因為李恆心中對南劍的吃不透,導致他肯定不會一上來就貿然攻城,必然要試探一下。
左大和翟國秀佔領南劍後,兵部曾經給他們大舉補充了軍械。剛開始的時候,見到新補充的軍械中火器很多,他們還大喜,但隨後就發現,其中竟然有一部分是石頭。左悍將當場暴走,差點拔刀要把那個蒙事的軍械司官員給砍了。
官員卻辯解道:「左將軍,這個東西是陛下建議弄的,並非是軍械司在蒙事。陛下他說,這也叫石雷。他的旨意是,可以弄一點,讓軍中有機會試一試,但萬不可大用。」
軍械司的人還狡黠地看著他:「再說,這個石頭飛起來也會打死人,將軍您說是不是?」
聽到這是陛下的「奇思妙想」,左悍將還在哪裡大眼瞪小眼,翟國秀在邊上卻先「嘖,嘖」地來了幾下,然後歎道:「陛下就是聖明啊。」
等李恆驅趕著一些邵武、建寧的新附軍進行試探性攻城之時,翟國秀這個鳥人就先把哪些石雷派上了用場。
說實話,黑火藥的石雷,威力是絕對比不上鐵雷的。首先,同樣的體積下,它裝的藥就沒有鎮天雷多;其次,藥量還沒譜,這是由於中間焀的洞,大小不一。但是,它也害人,因為當它再炸開時,變小的石塊初速度就變得非常快,這才是它真正可怕的地方。打到人身上,你就是死不了,那也傷得著。
新附軍進行試探性攻城的時候,翟國秀連霹靂炮都只象徵性地放了幾下,等對方快進到真正的護城河下,他才下令宋軍動了手,所謂的「石雷」就此飛了出去。
新附軍中的兵士,見過從天而降、扔下來的石頭,但沒見過會爆炸的,而且這也和聽說的瓊州火器根本不是一碼事,他們少不了發蒙。再加上城上射下的一排排弩箭,當時他們就亂了套,撐了沒多久,就退了下去。
nbsp;李恆大怒,當場砍了幾個潰兵。都說瓊州的火器厲害,原來是這個厲害法。他立刻準備大舉攻城。
李恆並不完全是腦子發熱,因為他也發現,新軍械是有缺陷的,那就是存在後世所說的火力死角。一旦人到了近處,它就起不了作用了。還有一個,就是發射準備的過程複雜,打擊的持續性不夠。
他也琢磨了應對這種新軍械的方法,在他看來,對付瓊州的火器,一是動作要快,必須要迅速的接近對方,不讓這種軍械發揮作用;二就是還可以借軍中的盾牌做防護。
事實上,就是客觀的形勢同樣也在逼迫著他。因為按計劃,也的迷失這時候已經進汀州了,他必須盡最大可能給對方施加壓力,吸引對方的援軍前來。而且「對方早已有備」這個情況,已經讓他在內心裡有了某種不安。萬一也的迷失同樣遇阻,元軍有可能連最起碼的兩路包抄也無法做到。這種估計,使他現在更傾向於舀下南劍城,
更何況他認為,南劍作為一個臨水之城,他圍三缺一,已經給對方留下了退路,宋軍不見得就會行困獸之鬥,只要壓力夠大,他們必然會順水路退走。因此,在督促手下做了準備之後,他也發動了一次大的攻城。
他讓元兵頂著盾牌,護著雲梯,迅速向前,直撲城下。而且下令,後退者格殺赫論。但這確實是一個敗招,因為翟國秀再動手的時候,用的就是新的鎮天雷了。
汴京之戰中,金人所用的震天雷,「以鐵罐盛藥,以火點之,砲起火發,其聲如雷,聞百里外,所爇圍半畝已上,火點著鐵甲皆透。……」
上述這段話說明,金人的震天雷爆炸半徑足有半畝地之多,而且在這個範圍內,身披鐵甲都防不住,又何況所謂的盾牌呢。
在宋軍已經整出類似的爆炸物之後,您可以想像,李恆他越是逼迫著手下硬抗著不退,傷亡也就越大。
當人們回顧整個人類史,有時候的確會令人長歎,人類最大的悲哀之一,就是當他們沾沾自喜於武器的威力不斷提高之時,那也不過就是殺人越多,而且越快。
孫子在他的兵法《謀攻篇》中寫到:「將不勝其綴而蟻附之,殺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
當李恆眼見元軍在南劍城下的慘狀,面對孫武所說的攻城之災時,他終於明白,元軍已只能止步於這座城池之下了。
然而,他真正的困境已經開始了。因為,當他調集了大量的元軍到南劍城下時,無論是邵武,還是建寧,均形成了空虛。這就給黃福和高日新等人,包括其他派出去的宋軍太多的活動空間。
當他進南劍時,黃福和高日新等人,包括其他被派出去的宋軍並沒有動手,但他的大軍一進來,情況就完全兩樣,這些人立刻掐斷了南劍通往邵武和建寧的兩條道路。如此,他的江西之軍,除了軍中自己所攜帶,以及開始的時候邵武和建寧之軍帶來的糧草軍械,其後就再也難以得到補充。他派出的催促糧草之人,甚至連地方都到不了,根本就是有去無回。
而且他還不知道的是,不僅張世傑和陳吊眼在收拾了也的迷失後,已經開始向他這裡包抄,並且蘇劉義和凌震鑒於兩浙新附軍的表現,在商議過後,也大膽地抽調了第一師的部分兵力,由凌震率領進駐古田,向北攻擊。
李恆的這個困境,實際上是有點類似於真實的歷史中,讓他喪命的北元征安南一役。
至元二十一年,因占城國主抗命北元,忽必烈命李恆從九皇子、鎮南王脫歡征討。元軍多路出動,但忽必烈疑心安南和占城相互勾結,就命脫歡和李恆這一路故意借道安南。安南國王陳日烜擔心老忽玩假道伐虢,派兵拒守,雙方就此開戰。李恆和其他元軍先擊敗安南兵,並攻佔了他們的王城,但其後就因糧草跟不上,天氣潮濕酷熱,軍中疫起,被迫撤兵。
但這個時候,安南兵不僅斷了他們的退路,而且一路在叢林中埋伏。脫歡命李恆殿後,李恆雖奪路而出,但膝蓋中了對方的毒箭,後來毒發身亡。這一役,元軍損失過半,中伏戰死的將領中,還有唆都。
李恆已經危矣,但別人卻還要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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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廢話賊多,純屬惡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