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炎四年的元月,當宋合州安撫使、釣魚城主將王立,駐馬釣魚城外最後一次回頭看看這座曾經如此的頑強不屈的城堡時,他的心情到底是怎樣,沒有人能說清楚。
從1277年元軍大舉圍城開始,王立和他的部下堅守了整整兩年。然而天公不佑,連著兩年大旱,城內儲備耗盡,十幾萬人開始斷糧,而行朝已有三年不通音訊,更傳來了張玨被俘、重慶失守的消息。
面對城裡內絕糧草、外無援軍,圍困的元軍日益增多的情況,王立深知已難以久守。他記得蒙古大汗蒙哥死前扔下那句話「若克此城,當盡屠之」,因此憂心忡忡地問部下:「吾等當以死報國,奈十幾萬生靈若何?」手下眾將無言以對。但城內軍民雖知道大難逼近,卻依舊同仇敵愾,死無怨言。
但王立沒有想到是,他在收復瀘州時俘獲的一個女人,熊耳夫人宗氏,卻為他指出了一條生路。他和這個熊耳夫人對外說是義兄義妹,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私下裡宗氏其實是他的小妾,只不過這個女人侍奉他的老母也的確很盡心盡力。
但就是這個熊耳夫人,她真正的身份是北元西川行樞密院樞密副使、兼安西王相李德輝的異父同母妹妹。在看出了王立的心思後,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在她的勸說與李德輝的斡旋下,以降元以後不屠城為條件,最終王立出降,從而保全了全城百姓的性命。
但王立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當他開城投降後,全城沒有一個人乞求憐憫,他手下的三十六位將領全部拔劍自刎。當這個帝國名將王堅的兒子、親眼目睹這個場景之時,他會不會覺得無顏去見他的、當年在釣魚城之戰中擊殺蒙古大汗的父親?
後人是很難評價類似王立這樣行為的。斥之者以為是民族的叛徒和罪人,褒之者認為是保全生靈、順應大勢。但在這樣的悖論面前,我們只能認為,似乎這樣的行為決策,更應該由百姓或眾人一起來定,因為它決定的是所有人的命運。
可是,王立的行為並不能抹殺釣魚城在宋蒙之戰中、甚至是世界歷史上的重要地位,要知道蒙古人在侵略世界的過程中殺人無數,凡是抵抗的城市都被屠城,而且是被屠的乾乾淨淨,惟有釣魚城抵抗了四十餘年,憑著它的實力全身而退。而且它在世界史上還有個非常著名的名稱:「上帝折鞭之處」。
有些事情我們還是放到以後再說,因為那裡面還有更多隱秘的東西。
王立在歷史上後來未有多少記錄,但他的父親王堅卻在百年之後,成為武俠小說大家金庸的《神雕俠侶》中擊殺蒙古大汗的楊過原型之一。
可是,無論怎樣,釣魚城的陷落,都標誌著北元帝國於至元十六年正月,消滅了陸地上宋帝國的所有正式抵抗,這也表明北元已完全征服了東亞這片土地。這本應是帝國極力慶賀的事情,但帝國南方征戰的結局,卻使它顯得是那樣不重要,甚至毫無聲息。
相反,北元帝國在二月連續發了兩道旨意到南方各地,一是命江淮、湖南、江西造戰船六百艘,二是下令:禁諸奧各及漢人執弓矢,出征還,甲仗即輸之官庫。
同時,忽必烈還下旨命元將囊嘉帶將兩淮造回回炮的軍匠六百人,以及蒙古、回回、新附軍中的漢人軍匠中,能造炮者全部帶到京師。
北元在做什麼暫且放一下,我們還是先來看看哪個穿越者在幹什麼。
劉師勇在?山之戰中,瘋狂掃蕩北元水師,不僅給予張弘范的北軍水師以毀滅性的打擊,還順帶收拾了?山上的元軍,誰讓他們在島上成為了跑也跑不掉的孤軍呢?張弘范的部下只有一小部分乘小船跑掉,至於陳懿,雖然他開始也借小船跑了,可惜他慌不擇路上錯了岸,上了已變成死地的?山,最終成為那些元軍的陪葬。
呂師夔和李恆跑的快,因為他們是在北面,一見勢頭不對,立刻該上岸的就上岸,該跑的跑。劉師勇追著他們一直到他們丟棄了所有船隻,遠離岸邊才怏怏而返。
在?山,他宣佈了陛下的旨意:所有願回瓊州跟他回瓊州,不願去的也可以立刻離開,決不勉強。只是在經歷了這樣一個「立威」的過程後,所有的人都已不再有什麼異議,或者說不敢有什麼異議了。於是他也於二月初和張士傑、蘇劉義一起回到了瓊州,但他在進入瓊州海峽後,又「騷擾」了一下阿里海涯所部。是啊,阿里海涯很快就會得到消息,現在你不騷擾,等他知道了消息肯定就跑了。
見到宋軍船隊駛來,阿里海涯以為宋軍水師要上岸,他馬上命元軍在岸上列陣,準備趁宋軍上岸立足未穩,來個半渡擊之,卻沒想到遭到了突然、集中的炮擊。在經過了?山的實戰後,劉師勇的炮船隊早已是信心暴漲,一輪火炮就將元軍打得潰不成軍。幸虧阿里海涯為了吸引宋軍上岸,稍稍後撤了一點,這才使手下還能跑掉,否則他和他部下沒有幾人離開。就是這樣,他的部下也傷亡了一大半,他本人也負了傷。至此,劉師勇和他的水師可算是耀武揚威的回到瓊州。
東本來就有事做了,但劉師勇、張士傑和蘇劉義他們,還給他帶來了一個令他感興趣的人,那就是張弘正。
張弘范在對宋軍發起攻擊前,由於他將親自指揮攻打張士傑的水寨,所以就命令張弘正居後,一是壓陣,防止有人後退;二是監視瓊州可能來的援軍。這樣,張弘正靠出海口就很近,因此他的船是最先被擊沉的其中之一。他還算命大,落海後抱了根桅桿,被瓊州水師中其它船上的人給撈起,就此成為俘虜。
張弘正有點悶,這樣的水上戰法他還沒有見過,這讓他不知所措。但他又很不服氣,你他娘的怎麼不敢當面鑼、對面鼓、面對面的干呢?因此就有點桀驁不馴。其他的人又豈吃他這一套,為此他沒少吃苦頭,還好後來張士傑私下裡示意張士虎注意點看管他,他才老實了點,畢竟故人之情還是有的。
但東聽說了這件事,他立刻就放下了別的,先在他的皇宮裡見了張弘正,並客客氣氣地向他詢問北邊的情況,可是他沒有想到張弘正也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小子,這次你們在水上佔了便宜,但你們上岸試試?」
「放屁,宰了這個狗娘養的。」周圍當即響起一片罵聲,連張士傑都火冒三丈。
「老子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張弘正很硬氣。
「哦,蒙古軍厲害在什麼地方呢?」東擺了擺手,笑著問到。好歹咱是帝王,就算是落魄的帝王、還是假冒的,在外人面前也是要有氣滴。
「小子,你們連我們都打不過,又如何是人家蒙古軍的對手?」張弘正「理所當然」地說到,「我告訴你,大軍一到,你死無葬身之地。」他盯著這個看起來還是個小屁孩的所謂皇帝,在他的眼裡,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而已,懂個屁,嚇也把他嚇死了。
「陛下,別和他廢話了,讓臣剮了這個混蛋。」劉師勇和蘇劉義已經不耐煩了。
「那你就說說他們如何厲害法。」帝國君主依然笑咪咪的問道。
「小子,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什麼。我只知道,就憑你這屁大點的小島,一旦大軍進剿,你們守不住,」張弘正奚落地說到,「小子,我看你還是降了,免得蒙古人屠島,讓那麼多人為你殉葬。」
周圍再傳來一陣斥責聲,當然也少不了更多的漫罵。
這傢伙怎麼油鹽不進的?***,還是罵人爽。給他來個「雷霆之怒」?算了,淡定,要淡定。
「張將軍,你說得對,現在我們是打不過你們,但以後呢?五年,十年,甚或二十年以後呢,還打不過你們嗎?不見得?」帝國的小皇帝開始冒泡了。
「再說了,殺人多就厲害嗎?如果那就叫厲害的話,朕並不介意多殺幾個人,反正也是你們先來殺我們的。至於你們要是想上島,朕歡迎。」
咱膽小,但也不是嚇大滴,反正咱的本錢大的很,大不了走人,咱怕個鳥。但咱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他們不知道啊,要不是想讓他們也知道,咱和你扯這些幹嗎?讓所有人都知道點這個帝國爭霸的遊戲規則也好。
陸夫子、文帥哥擔心地看著他們的陛下,他們的眼神有著不解、憂慮、恍惚,是不是還有震驚?張士傑更是神色複雜。只有在角落裡、毫不起眼的道士和吉安一聲都沒吭。
張弘正開始覺得喉嚨有點發乾,無論他是如何的身經百戰,甚至是殺人如麻,但面對一個**小兒,侃侃而談殺人遊戲,而且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兒,彷彿還絲毫不以為意,反以為樂的時候,他還是禁不住有點不舒服的。
「小子,什麼叫我們先來殺你們的,明明是你們背盟在先,毫無信義。」張弘正義正詞嚴的說道。
「哦,是嗎?」東心裡冷笑了一下。
這卷我們可能猜測的更大點,只能細點,抱歉/輪迴之帝國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