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正點,升陽宮長老關義夫率領白金壇主荀寧、青木壇主林源、玄水壇主孫旖月、赤火壇主楊茂、黃土壇主陸懷、煉器堂主祝廷閣來到前峰。隨後,秦越與夏侯梟、瑾瑜仙子一齊飛臨觀禮台,在秦越身後,緊跟著的是雪兒、夏侯嫣、以及司家姐妹這四位各具風情的絕色佳人,加上早已到場的首座長老沙戰天、護法堂主言闕和護法沈孝,升陽宮自宮主以下共一位出竅期修士、十一位元嬰期修士已經悉數到場。
見到如此多的元嬰修士齊聚秦越麾下,正魔兩道絕大多數不知升陽宮底細的掌門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說難怪能將殘月教剷除呢,當下在中州修真界,只怕也唯有聖羽門和天魔教才能擺出這等華麗的陣容了。
原本對於秦越的姍姍來遲,台上近四千賀客中有不少人都覺得他架子太大而心有不滿,此時見到這一幕,再想到連沙戰天這種狠人在升陽宮中都無法登頂太上之位,人家擺點譜也算是正常的了。和已經修煉了數百上千年的各派掌門相比,他們手下那些年輕弟子望向的秦越的目光中則是充滿了羨慕,既羨慕秦越不到百年的修真生涯便已開山立派,成為一門至尊,更羨慕他在開創基業之時,身旁還有如花美眷相伴。
立於觀禮台正北主位,秦越目光肅然地掃過全場,慢慢的,一絲微笑在他嘴邊綻放開來。
「今日乃是本門創建立派之日,能請得諸位修真界的同道前來觀禮,實乃升陽宮之幸事,值此盛會,本宮在這有幾句話要說。」語聲稍頓,秦越將目光投向魔道陣營:「升陽宮誅滅殘月教而立派,是因為本宮與魔極老祖的個人恩怨,而並非是要與中州魔道為敵,在本宮看來,修真煉道本就無正魔之分,只有行事的善惡之別,大道殊途同歸,不管以何種方式修煉,最終求的無非就是飛昇上界,因此,諸位切莫妄自將升陽宮劃分陣營。」
今日來到之前,所有正道門派都是將升陽宮視為同道的,在他們想來,殘月教已滅,己方陣營中再添強助,此消彼長之下,正道越發顯得勢大,實在是令人振奮,可此時秦越這番話卻令到在座的正道修士傻了眼,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相比之下,魔道的修士們完全是另外一種心情,原本這些魔修還以為秦越請他們來是為了立威,所以才相約前往胡雲峰請出了魔道魁首夏侯梟,來到虎牙嶺後,眾魔修也一直是心懷忐忑,如今聽得秦越說明,這才放下了心頭大石。
再次環顧全場,秦越肅然道:「升陽宮今日始立,只求能為宮中弟子參修天道覓得一方清淨之地,並不存與外界爭霸之心,但是,不願爭強鬥狠並不意味著升陽宮就好欺負,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對於敢來犯者,本宮也絕不會手軟,與升陽宮是敵是友,全在諸位掌門的一念之間,希望大家不會令本宮失望。」
說到這,秦越冷著臉第三次掃遍全場,看到左歸鶴時,還特意停頓了一下才移開目光。隨後他面色一緩,再次露出了微笑:「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今日除了是升陽宮的建派大典,同時也是本宮的大婚之日,在此,秦越厚顏向諸位掌門討一聲綵頭,好圖個吉利,同時也希望大家能做個見證。」
秦越才一說完,身後雪兒等四女頓時羞紅了臉,神情顯得十分忸怩。
那邊了空大師首先站了起來:「阿彌陀佛!恭賀秦宮主大婚之喜!」
「多謝大師!」秦越笑著一拱手:「本宮可是打算請大師作主婚人的,望大師切莫推辭才好。」
了空大師微微一笑:「秦宮主都不嫌貧僧是出家人,貧僧又怎會推辭?」
楚蒼雄和唐烈此時也站了起來,向秦越祝賀,完了楚蒼雄又問道:「不知秦宮主將會迎娶幾位夫人?」
雪兒和司家姐妹都是秦越的妻子,這一點楚蒼雄是知道的,他之所以還要這麼問,其實是著急想確認一下夏侯梟的女兒是否真是要嫁給秦越,而這個問題也可以說是所有賓客心裡的疑問。
當年在隱仙谷,秦越曾擊敗『中州驕子』謝麟,帶走了司家的一對雙生姐妹,此事早已在修真界傳為佳話,來賓中大多都知道,也都以為司家姐妹就是秦越的妻子,之前聽到秦越的說明,才知道原來他尚未正式成親。從秦越身後四女的羞澀神情來看,她們應該都是要嫁給秦越的,其中,司凝煙和司雪舞幾乎完全一樣的容貌已經顯示她們就是那對雙生姐妹,至於夏侯嫣,中州修真界的各派掌門裡不認識她的人只怕不多,大家唯一還搞不清楚的,只有雪兒的來歷,等到得知雪兒乃是上古化形魔獸之後,賓客席上立時起了不小的震動。
自古以來,獸族在人類的眼裡都是屬於野蠻、低等的種族,只聽說過人類修士收妖、魔為寵,還尚未出現有人將獸族娶為妻子的先例,秦越一說出雪兒的身份,頓時令到一向以傳承正統自居的正道修士們為之側目。而在魔道陣營這邊,秦越這種在世俗界來說堪稱顛覆綱常的行為倒是贏得了不少喝彩聲,等到秦越說出還將會迎娶夏侯嫣後,所有魔道門派的掌門更是立即起身高聲道賀。
隨後,左歸鶴也起身向秦越祝賀,見到這位聖羽門的門主帶了頭,其餘的正道修士也都逐一站起身獻上祝福,至於說是不是言不由衷,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一時間,觀禮台上充滿了亦真亦假的恭賀之聲,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在天魔教就坐的地方,有一位元初修士悄悄捏碎了掌中的一枚元神信符……
……
封平府,胡雲峰天魔教總壇。
魏離在自己修真洞府外的石廳中不停來回地踱步,緊縮的眉頭顯示他此刻正在為什麼事情而煩惱著,突然,他停下了腳步,抬起右手輕輕一翻,一枚元神信符出現在他掌中,等他看清楚信符上的裂紋,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
「他娘的!」
高聲怒罵了一句後,他使勁一甩右臂,將手中的信符狠狠砸向了地面——啪!信符頓時四分五裂。
「夏侯梟,既然你不仁,那就休要怪我不義了。」說罷,魏離收起猙獰的面孔,轉身走出了洞府。
……
「什麼?夏侯嫣就在虎牙嶺?」魏道洪從椅背上直起腰問道。
「是。」魏離用力地點了一下頭:「孫兒也是剛剛才得知,從趙護法元神信符上的裂紋來看,夏侯梟已經將嫣兒嫁給秦越了。」
「豈有此理!」魏道洪怒而起身:「他眼裡還有沒有我們魏家?難道真是想一手遮天不成?」
見到魏道洪發怒,魏離繼續火上澆油:「爺爺,夏侯梟不顧我們的反對將嫣兒嫁給秦越,顯然是要與秦越聯手來準備對付我們,若是由得他繼續佈局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天魔教就再沒有我們魏家的位置了。」
「哼!」魏道洪冷冷地擠出個鼻音:「天魔教乃是我們魏家所創,至今為止已經傳承了數十萬年,豈能落入旁人之手?就算他夏侯梟拉上升陽宮,想要顛覆天魔教那也是做夢!」
魏離聽到這話眼睛猛然一亮:「爺爺,你的意思是大爺爺答應廢掉夏侯梟了麼?」
魏道洪皺著眉搖了搖頭:「你大爺爺根本聽不進我的話,他不信夏侯梟會勾結外人來顛覆天魔教,說夏侯梟欲拉攏升陽宮乃是為了平衡中州正魔兩道的力量。」
「唉!」魏離歎道:「殘月教就是被秦越滅的,這小子還是七仙門的女婿,怎麼可能會站到魔道這邊呢?拉攏他無異於引狼入室啊!我看大爺爺真是老糊塗了。」
「不許這麼說你大爺爺!」魏道洪瞪了一眼魏離:「沒大沒小的。」
魏離應了一聲,然後又道:「可是如果大爺爺不管這事,我們該如何對付夏侯梟?」
魏道洪沉吟不語,半晌後再次搖了搖頭:「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爺爺,我們不能如此被動的坐以待斃。」
「那你認為該如何?」
「莫非您忘了陰陽教?」
「陰陽教怎樣?上次三教聯盟被升陽宮和七仙門聯得屁滾尿流,殘月教還因此而覆滅,只怕玄姬她早就滾回南疆去了。」魏道洪的口氣顯得不屑一顧。
「爺爺,玄姬其實並沒有返回南疆。」魏離陰陰一笑:「陰陽教在南疆的老巢桃花谷已經被黑水部落佔領了,玄姬現在帶著一萬多陰陽教弟子就隱藏在中州,孫兒已經跟她說好,她願意幫我們除掉夏侯梟。」
魏道洪一愣,隨即問道:「血正教的人也在?」
「不,血正教的人已經返回西域了。」
魏道洪盯著魏離不再說話,眼珠子來回地轉動了一陣,然後又問道:「那女人可不簡單,她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幫我們?」
魏離笑道:「她現在如同喪家之犬,連個安定的地方都找不到,一旦被七仙門和升陽宮發現,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她急需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
魏道洪眼睛一瞇:「你的意思是……她想進駐胡雲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