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這位師父大有古怪呀!」
柳毅立時想起了他初見靈空之時的一幕,當時看守功德箱的和尚便是這位知客僧法岸。他見靈空時,便是愛理不理,當時,他便大感奇怪,但卻沒有多想。而今再思及此處,只覺得其中大有玄機。
「難道我這位師父,不招人待見嗎?如果是那樣的話,緣何靈通方丈又會讓劉長青去我家請我呢?」
柳毅的腦海中立時出現了兩個念頭。
「有勞法岸師弟了,頭前帶路吧!」
柳毅沒有時間多想,他只知道他現在是靈空的親傳弟子,哪怕靈空在本寺毫無地位可言,他也得維護他的尊嚴。他索性抬起頭,冷冷的對法岸道
法岸聞言色變,抬起頭來,眼中出現了一道凶光。
「還不帶路!」
柳毅心中冷笑,毫不退讓的直視著法岸,接著又道了一句。
看到柳毅如此強硬的姿態,有不少灰衣僧人都把頭抬了起來,一幅看好戲的樣子。更有人的眼中,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目光。
「法海師弟,這邊請!」
法岸怒氣雖熾,但他卻知道今天非同平時,便也只能強壓心中怒火,咬牙切齒的道。
「走吧!」
柳毅抬頭道了一句之後,昂然跟在法岸後邊,離開了大殿。
一路無話,轉過幾處殿角之後,最後到了一間浴室外。
「就是這裡了!」法岸向那浴室一指。
柳毅連話都沒有多說,昂首闊步的向內走去。
便在他與法岸擦身而過之後,他聽到法岸陰測測的聲音:「小子,你別太猖狂了。今天大典,我給你面子。等你入門之後,有的是機會和你玩!」
柳毅轉過頭,輕蔑的看著他,臉上露出譏笑。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便進了浴室。
看到柳毅的樣子,法岸只感到額頭青莇亂跳,如同五雷轟頂一般。柳毅不說話,對他的污辱更勝過冷言冷語。
浴室內並無浴盆,而是有一排竹筒。清水順著竹筒嘩嘩的流下,落到下面的青石板上,又順著地溝流了出去。
竹筒中流出了水沁涼無比,入手微寒,乃是從山上引下來的泉水。
柳毅自穿越這一年來,每天都用冷水洗涮,泉水雖涼,他卻是毫不在乎。
當他洗乾淨之後,這才拿起了一套嶄新的僧袍。僧袍是事先擺在浴室內的一個竹凳上的,從裡到外,從鞋到襪一應俱全。
當柳毅換完之後,隨意的對著牆上的一方銅鏡照了一下。但看裡面出現一個年輕俊秀的小和尚,除了有些黑之外,別無其他的的缺點。看到自己當和尚的樣子,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禿頭。
「走吧!」
柳毅走出浴室後,隨口道了一句之後,昂首向大雄寶殿走去。
看到柳毅連理都不理自己,便轉身離開,法岸的肺子都要氣炸了。他惡狠狠的看著柳毅的背影,恨不得一拳砸過去。
「小子,現在由你猖狂!等大典結束之後,我非得拆了你的骨頭不可!」法岸暗暗的想著,飛身一動,立時搶到了柳毅的身前。同時,還回頭挑釁的看了柳毅一眼。
柳毅是無所謂的,他兩世為人,豈會因為一時的爭鋒而計算得失。面對法岸的動作,他只是譏誚的笑了一聲,再無任何表示。
看到柳毅雲淡風清的表情,法岸鬱悶的簡直要吐血,他把拳頭握的咯吱直響,只感覺自己在他面前,便好似一個小丑一般。
再次回到大雄寶殿,柳毅的心境大為不同,他學著樣子走到了靜候在那裡的靈空面前,雙手合十,道了一個佛禮:「師父!」
「嗯!」靈空點了點頭,這才伸手在腰間一摸,取出來一盞色澤烏黑的油燈托在手心,施施然道:「法海,為師這麼多年,只收下你這一個弟子。為師身無長物,也沒有什麼可以送給你。這盞寂滅心燈乃是為師少時無意中得到的法器,便送給你做防身之用吧!」
說到這裡,他把手心的油燈托起,示意柳毅接過。
「法器!」
便在靈空說話之時,幾乎所有的灰衣僧人都把頭抬了起來,眼中透露出了一絲貪慾。
器分五種,第一種也是最常見的便是武器,為武者所用。第二種是靈空送給柳毅這種法器,是專門給修行者用的器具,可以極大的增強修行者的戰鬥力。第三種名為寶器,意為法器之寶貝。而第四種則為道器,器具本身已然產生了一道器靈,器靈可以獨立成體,便好似人體生出元神一般。第五種便是仙器,乃是仙人所用之器,已然不是修行者所能涉及到的器具。
法器雖然是修行者所用的最基礎的器具,但卻絕非尋常人所能擁有。這些灰衣和尚中也只不過有六人擁有法器,而其他僧眾,最多不過擁有一到兩件有靈氣的物品罷了,離煉製成器還差得遠了。
柳毅雖然沒有半點修行的常識,但他只一看別人的目光,便知道這是一件極為難得的寶貝。便連忙躬身接過了靈空手中的寂滅心燈,托在手中。
「師侄入門,我這做師叔的也不好一點表示也沒有。這本修行初解乃是老衲無事寫來玩的,今天便送給師侄做見面禮吧!」
便在柳毅接過了寂滅心燈之後,靈通也笑著發話,接著伸手進入寬大的僧袍的袖口,取出來一本不厚的小冊子。
「多謝方丈!」
柳毅連忙上前,躬身又把靈通賜給他的那本書取在了手中。
眾僧是又恨又罵,其中怨毒最深的當屬剛才與柳毅有衝突的知客僧法岸,他在寺中辛苦了近十年,也沒有得到過一件法器和方丈的指點,卻沒有想到柳毅剛剛入門,便能全部得到。
「等典禮完畢之後,得找個機會,把這些東西搶過來!」法岸恨恨的想著。
「靈妙師弟,你有什麼東西送給師侄呀!」靈通說完話後,這才又把目光轉向了那個始終板著臉的黃衣僧人面前。
「方丈,出家人四大皆空,貧僧無物可送!」靈妙依然是那幅表情,雖然他口尊方丈,但是話中卻並沒有多少恭敬之意。
靈空對靈妙頂撞自己毫不為杵,接著又轉過頭來,對柳毅道:「法海,入得金光寺,便得遵守本寺清規戒律,若有違犯,縱然你是我的師侄,我也不能饒恕於你,你可明白?」
「這是在警告我呢!這位方丈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但著實厲害,我在這裡可得小心一點!」柳毅暗自盤算了一下,連連稱是。
「方丈師弟,靈空收得佳徒,心願已了!正好想借此機會去雲遊一番,法海便勞煩方丈管教了。」
便在此時,靈空卻突然開口對靈通道了一句。
「什麼?」柳毅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剛剛拜師,而且還因為師父得罪了本寺的一名弟子。如今典禮還未結束,靈空便要離開。
「師兄只管去便可,法海這裡,自然有老衲照看!」靈通也不挽留,直接發話道。
「法海,你在寺中要好自為之,為師去也!」靈空轉頭對柳毅道了一句之後,身形一擺,輕飄飄的到了大雄寶殿之外,揮袖即走,便連半句廢話也沒有。
「靈空師兄好瀟灑呀!」看到靈空離開,靈通方丈輕笑一聲。
「是挺瀟灑的,不過可真是害死我了。」柳毅禁不住心中腹誹一句。
「法岸留下,其餘人等各歸職守!」
聽了靈通的吩咐,眾僧同尊一聲佛號之後,均離開了大雄寶殿。剛才還擠得滿滿噹噹的大雄寶殿之內,如今便只剩下了靈通方丈,法岸和柳毅三人。
「法岸,你帶法海出去,給他安排住處以及職守,本方丈要閉關修行,有事自去找你們靈妙師叔即可!」靈通說罷之後,亦是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