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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七章 我的森林 文 / 骷髏星雲

    等了一會,井笙說:「說說你們怎麼回事?」他的右手擎著鋒利的長劍,上面燃燒著熊熊的藍色火焰,將陰暗的林地照得一片幽藍。

    貝南伸手阻止住費迪南,他可不想他的老師開口。看樣子這位俠士並不認識桑德森家族的族徽,貝南心裡酸溜溜的,但他一點也沒有流露在臉上,不管怎麼說,面前這位著裝怪異的俠士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是他把他們從葛澤家的人手裡救下來的。

    「這位俠士不知怎麼稱呼,我是貝南·桑德森,這位是我的老師包格·費迪南,非常感謝閣下的救命之恩。」貝南充分展現出一位神綬貴族的翩翩風度和教養,希望這能博得這位俠士的好感,只要有了好感,以後就很好說了。

    井笙輕蔑地搖搖頭說:「我是這裡的主人,你們未經我的允許闖了進來。」井笙側頭看了看地上的大灘血跡,血線一直延伸到密林深處,這位仁兄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

    井笙繼續說:「違反我的規矩就要付出代價。」這話說得冷酷之極,對面兩人甚至打了一個寒噤。也不管有沒有資格,井笙先大包大攬下來,既然闖入私人花園,道理上似乎就矮了他一頭,後面的敲詐才能一步步實現。井笙在心裡陰笑,他的目的很陰險,面前兩位所謂的桑德森家族的人佩戴著金質的家族胸徽,至少證明是很富有的家族。

    井笙的話讓貝南和費迪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他的森林?是指這南北長四千里東西寬六百里的死亡群山嗎?還是僅僅指上邙山山脈?或者只是火烽堡遺跡方圓百里的範圍?無論是哪樣,貝南和費迪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樣的神選士敢這樣狂妄?簡直太令人吃驚了。

    費迪南有些疑惑地說:「你的森林?我怎麼不知道?」不管費迪南如何看,面前這位俠士都不像一位降臨人間的尊貴次神,或許他是在開玩笑吧?但他那肅穆的神情又似乎不像。

    貝南大驚,但費迪南話已出口,攔也攔不住了,他只好在心裡祈求對面的俠士不要勃然大怒,然後拔劍相向,費迪南實在是無腦,不知道父親怎麼讓他擔任自己的導師,貝南的笑容已經徹底變了形,他真是哭笑不得。

    井笙心中微怒,右手一摯長劍,亮麗的藍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他朗聲道:「現在你們不是知道了嗎?說。」

    貝南和費迪南面面相覷,西大陸巨無霸的桑德森家族就這麼沒有影響力嗎?俠士甚至連苔蘚大的臉面也沒有給桑德森家族。

    貝南無奈,他知道不宜和面前這人講道理,趕忙指著地上的血跡說:「那位魔法師看來受傷很重啊!先生,我們只是來死亡群山尋古探幽,或許因為桑德森家族得罪了一些宵小吧,估計他是來殺我們的。」

    「尋古探幽?」井笙呆了一呆,什麼人敢來魔獸成群結隊的死亡群山踏青?貝南的謊言井笙一瞬間就把它識破了。

    貝南自以為得計,繼續說:「是啊!美麗的木桶湖,五英雄飲馬的地方,還有遼闊而美麗的戈蒂斯塔大平原,這都是我們即將前往的地方。」

    木桶湖和戈蒂斯塔草原這個地方井笙聽碧絲儂詳細說過,在上邙山山脈的西側,一望無際的大平原,那裡是魔獸的天然樂園。井笙不由得恥笑貝南和費迪南,一看就是魔力低微的神選士,也敢大言不慚到木桶湖,恐怕連戈蒂斯塔草原也不敢進去吧?

    井笙臉上掛著肅穆:「向南八百里就是木桶湖,你們有六分儀嗎?」

    貝南微微搖頭,這可不好撒謊,萬一井笙堅持要看就露餡了,再說家族神器也絕不可能帶到死亡群山這樣的地方來。

    貝南帶著和善的笑容說:「我們有個好的嚮導,他知道一些安全的捷徑。」

    井笙終於笑了,面前這位年輕人一共回答了他的三個提問,可惜每次都在說謊。井笙不喜歡說謊的人,哪怕他以前曾以說謊為第一兼職,但他還是不喜歡說謊的人。

    井笙覺得夠了,他不再想和這些人囉嗦,右手緩緩祭起鋼劍,那繚繞於劍身的藍色幽芒似乎是死神的鐮刀:「自我介紹一下,這片森林的主人,井笙·威達德,年輕人,鑒於你回答我的三個問題都在說謊,你有什麼解釋嗎?」

    「等等,俠士。」貝南笑容霎那間凝凍,他一下慌了神,這位威達德騎士真是太衝動了,誰沒點秘密呢?不至於說謊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吧?

    「我需要解釋一下,請給我們點時間。好嗎?」

    井笙握著劍柄一言不發地看著貝南,所有咒語已經加持在長劍上,裁決之神已經站在了井笙的手掌上。貝南和費迪南開始驚慌起來,他們可是一點準備也沒有,事實上貝南也不想準備什麼,他想取信於井笙,井笙展現的實力讓他放棄了僥倖的打算,除非他想斷送自己的性命,但現在看來弄巧成拙了,他說的謊言被輕易識破,並且馬上就要面對可怕的後果。貝南強自鎮定著自己的情緒,他需要拯救自己,還有費迪南的性命。

    費迪南面對熊熊燃燒的藍色劍芒目瞪口呆,貝南強制讓他自己平靜了下來,他腦子裡飛快地權衡,現在需要一個好的措辭,貝南的撒謊讓俠士對他們的初次印象非常地糟糕。

    「俠士,請勿發怒,對於我們是桑德森家族的人我並不想解釋更多,這裡面也許有些誤會,希望我能夠澄清。」果不愧是積年貴族家族,貝南的自控能力一下子恢復,他的神情非常誠懇,但費迪南已經看見了他背上的汗漬。

    井笙沒有接他的話,隨意地挽出一個劍花,眼角的餘光敏銳地監視著費迪南。在他看來,這個半大老頭比較危險,因為井笙發現費迪南不善言辭,甚至有些木訥,但這種人頭腦時常會充血,甚至做出自不量力的狂事來。踏著樹梢奔來的井笙是知道費迪南曾準備冒險的舉動,他差一點射出弩箭,倒是貝南這位貴族公子比較識時務,沒有輕舉妄動,並一直小心地不從言語和行動上激怒井笙。當然他還是錯了,貝南不應該用謊言來敷衍井笙,雖然井笙以前經常說謊,但他最討厭別人對他說謊。

    貝南額頭汗珠流了下來,他發現這位威達德先生精明得過分了,只好說:「我承認有些不實的言語,好吧,我是坦德·桑德森大公的侄子。」貝南一面說一面注視著井笙的各種細節,但是他失望了,坦德.桑德森這個名字甚至沒有讓威達德先生掀一下眉頭。真是一個狂妄自負的傢伙!貝南只好在心裡歎氣。

    「或許我可以用贖金來贖取我們對您的冒犯,俠士您看如何?」這是又一招。

    井笙心裡有點猶豫不決,他並不想現在談論什麼贖金問題,雖然那一瞬間他有些心動,也不想知道坦德.桑德森是誰,或許那是一個強大無比的魔法師,又或者是一位暴戾而手握重兵的君主,但那又怎麼樣呢?井笙並不想去攀附他或和他有任何關係。他猶豫的是什麼時候回去,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營地是建不成了,他擔心隧道裡另外四人的安危,但他又不想輕易放過這兩人,井笙一行人正處在被追殺的境地,要是這兩個人是葛洛丹邀來助拳的幫兇,那井笙無論如何都要殺掉這兩人,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和葛洛丹有關,他總不會傻得去問你們是不是葛洛丹的朋友,這正是井笙猶豫不決的原因。

    「寧可殺錯千人,不可放過一個?」井笙的理智告訴他殺掉面前兩人是正確的抉擇,但井笙的良心拉住了他的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為了虛妄的理由隨意殺人,井笙自問還算是一個有點正義感的人,他不想他的雙手沾滿血腥,靈魂被殺戮所蒙蔽,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井笙猶豫的神色讓貝南一陣欣喜,看來金幣總是擁有強大的魅力,但井笙下面的話讓他如澆冰水。

    「我給你們一個選擇,告訴我來死亡群山幹什麼?或者去死!」井笙冷森的黑色瞳孔讓貝南感到無比的心悸,似乎馬上要掉進那無邊的黑色之中,他看不透俠士的喜好和愛憎,也不知道他的行事規則,面對未知事物,貝南終於感到害怕了。

    貝南顧不得費迪南阻止他的頻頻眼神,連忙說:「俠士,請別動怒,我說、我說,我們是來追尋蘇思拉.葛洛丹,他得到了紗希家的金冊,但黑衣人搶走了金冊,而且,我們也被黑衣人綁架了,看樣子是準備殺掉我們。」貝南的嘴唇發乾,忙亂不迭地說完所有來由。費迪南露出絕望的眼神,他沒想到大公子是如此的脆弱,雖然看來這位俠士不太像是諾斯特羅達姆家的人,或者是紗希家族的餘孽,貝南的坦白無異於在自己脖子上套上絞索。

    井笙仔細地看了看貝南的神情,他心裡有些失望,沒想到果然是葛洛丹找來的幫兇,他很失望,因為他又要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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