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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覺得心疼呢。**
好像是看到了和自己相同遭遇,傷痕纍纍的孩子,沒辦法放任不管。還是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是因為他們的身體裡有著相同的一部分血液?
她想要救他。
正如同她想要救出曾經噩夢纏身的自己。
「姐姐,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他笑,笑的好像要掉眼淚了。
她沒有任何反應,仍然捂著臉,微微顫抖。
他前傾身子,問:「姐姐,你是在哭嗎?」
「……沒有,我沒有哭。」她放下手,明眸一片死寂,「因為我並不打算放棄我認為是正確的方向,你不能說服我,所以哪怕你今天否定了我的觀點,我也不打算妥協。是你來找的我,我很想就這樣置之不理。但是我還是做不到。如果你繼續跟我聯繫,那我還是有自信,總有一天,我會說服你的。」
天慕微微一怔,看到她的臉上在午後燦爛的陽光下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就像是他渴望了已久的溫暖。
是溫熱的,是柔軟的,是伸手可及的。
是同他有著深深羈絆的,永遠不會放開他的存在啊。
天慕覺得胸口一陣滾燙,有什麼感情洶湧而出,幾乎讓他把持不住平靜。
過了很久,他才稍稍平復下來、
「抱歉,稍微有些失態,」他尬尷地咳嗽幾聲,慌亂地從身邊找到那個水藍色的紙袋,推到天賜的面前,「這是,遲到的見面禮。你……會喜歡嗎?」
天賜遲疑了一下,還是取出袋中的禮盒,絲絨的質地傳達出貴氣。她小心翼翼地揭開絲帶,打開,裡面靜靜躺著一條銀色的手鏈。簡約,淡雅,非常符合她的審美。
「好漂亮。」她不由讚歎道。
天慕心裡一陣慌亂,喜形於色:「你喜歡?!」
天賜毫不避諱地點頭,關上禮盒:「很喜歡。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
「開玩笑!這已經是我所想到的最不能讓你因為這個理由拒絕我的禮物了,」他不由分說地為她扣上手鏈,銀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襯著她的手腕光潔白嫩,像是注定為她設計的一樣,「……真美。姐姐,以後你要一直戴著它。」
鏈子嗎?
就好像戴著它,永遠可以拴在他的身邊。
永遠,不離開。
舞台上那個獨自吟唱妝容濃重的少年,他眼底深深的寂寞在午後肆意遍灑的陽光中融化成一片溫柔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