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破綻來,不過沒過一會,她的眼睛便朝她脖子下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望去,那裡豐滿白嫩,溝壑深深。
「那壞蛋喜歡你。」
福臨眼中閃過一絲歡喜:「是嗎?」
張氏點了點頭,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自己喝起來。
福臨已被她挑起了好奇,笑著問:「他喜歡我什麼地方?」
「那裡……」張氏嘟著罪,醉熏熏地指了指她白嫩豐滿的胸脯,福臨低頭看了看她所指的地方,明白她所指,雖答非所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跟他成親很多年了吧?」
「嗯,快四年了,不過他三年前就把我休了。」
福臨一愣:「是怎麼一回事?」
張氏毫無保留地將當年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福臨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試探著問:「這麼說,你跟他其實已經不是夫妻了?」
「噓!這件事不能告訴馬妞兒!」張氏強撐著眼簾,一副睡意朦朧,馬上就要睡過去的樣子,一隻白蔥般的手指擋在粉紅的嘴唇邊,作了個噤聲的動作,嬌憨可愛。
福臨笑了,美眸中閃過一絲機靈,乘她醉得迷迷糊糊,說:「本宮有件心事,一直不知道該跟誰說。」
張氏聞言抬起頭,醉眼惺忪地看著她。
「本宮如今年紀已大,一直想要一個孩子。」
張氏雖已經醉了九分,卻也還知道一個女人單憑自己肯定是要不了孩子的。
「公主要嫁人嗎?」
「嫁人肯定是不願意再嫁了,我就想要一個孩子,只想找一個孩的爹。」
張氏明白過來,驚得張大了嘴,對她來說,福臨這種想法簡直是驚世駭俗,更何況,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天下女子的表率。
不過,她很快明白了福臨的另一層意思,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福臨急忙說:「你別誤會,我沒有要跟你搶他的意思,我知道他心裡只有你,對我只有同情和憐憫,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嫁人了,只想要一個孩子,除了他,我也不想讓別的男人再碰我的身子。」
張氏沉默下來,好一會才小聲道:「你為什麼不自己親自去問他呢?」
福臨眼中閃過一絲自憐自傷:「我已經求過他了,他現在見到我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不然我也不用厚著臉皮來求你了,我也知道這種事實在是有些不知廉恥,也讓你很難做,可是我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女人如果沒有一個孩子,就不算是一個完整的女人,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我理解也沒用啊,要他同意才行。」張氏輕聲說,放下手中的酒杯,不再言語,氣氛登時變得有些尷尬。
福臨見張氏這種神情,哪還不明白,她到不意外,哪個女人會願意跟一個不熟不識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不再糾纏在這事上,笑著說:「本宮也就是這麼一說,如果讓你為難了,你就當本宮喝醉了說胡話吧。」
宴席過後,天色已晚,福臨本要留張氏在宮裡住上一晚,奈何張氏堅持要回去,說是甄命苦規定她不准夜不歸宿,福臨也只好作罷,讓人送她出了香凝宮。
臨走時,又拉著她的手說了幾句知心話,送張氏和月桂樓的眾姑娘到宮門口,目送她們上了馬車後,才回了宮中。
……
張氏坐在馬車裡,酒勁已經上來,呆呆地看著窗外閃過的街景,想起臨走時福臨對她說的那些話,眼淚突然像開了閘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跟他成親這麼長的時間,至今沒有懷上他的孩子,你不覺的有些奇怪嗎?按理說他應該很愛你才對,他又正值壯年,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按正常的話,成親半年就應該已經懷上了,你有沒有讓大夫給你檢查一下?」
「雖然他現在愛你發狂,可男人嘛,濃情蜜意總會有消退之時,等將來年紀大了,如果膝下無兒女,家裡日漸冷清,他一定會埋怨你的,到時候背著你在外面養個小妾生幾個孩子,跟她們享天倫之樂,哪還會記得與你今日的恩情,到時候反過來逼你退居側室,你可就有苦也只能往肚子裡吞了……」
福臨的話雖然聽起來是為她好,卻是字字如針,刺在她的心頭,張氏靠在車廂裡,越想越傷心,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好一會,酒精湧上頭,趴在車廂裡,哭著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陣顛簸將她從睡夢中吵醒,睜開惺忪的醉眸,眼前的人,竟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此時卻變得有些陌生和遙遠。
她嘴巴一呶,鼻子一酸,眼淚又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甄命苦莫名其妙地看著毫無徵兆落淚的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感歎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是多麼地睿智英明。
他真怕張氏就這麼哭著哭著人就哭沒了,化成水了,她的眼淚怎麼就能那麼清澈透亮,源源不斷,就跟開了閥門似的。
他打發了月桂樓的那些姑娘們回去,獨自抱著張氏,駕車回到了他和她成親時特地營造的簡陋婚房。
……
第二天張氏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對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她已全然不記得,渾身酸痛,頭疼欲裂的痛楚讓她暗暗發誓就算有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也不喝酒了。
「我再也不喝酒了。」
「稍微喝一點還是有好處的。」甄命苦的話裡有慫恿的意味。
並向她介紹起一種用葡萄釀製的酒來,說有機會給她釀製一些,這種酒不但能美容,而且能讓她青春常駐,在不傷身的情況下,他還是希望她能喝一點。
他說這話時,明顯帶著一種居心不良的味道,張氏一臉狐疑盯著他,他使壞心的樣子她太熟悉了。
「壞蛋,你又做什麼壞事了?」
甄命苦只是笑,臉上全是回味無窮的古怪笑容,看她的眼神簡直能把她身上的衣服給剝去,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不然這個壞蛋不可能這麼古怪,只是她一點都不記得了。
「娘子怎麼能這麼懷疑自己的相公呢,為夫能害你嗎?」甄命苦笑得非常奸詐,起碼在她看來,是那種色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