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衣飾店的店舖門口,兩名年輕俊朗的男子從衣飾店裡肩並肩走出來,引得周圍不少年輕女子紛紛駐足偷瞄,眼中帶著心動和羞澀,與同伴相互耳語,不時地掩嘴而笑。
這樣的年輕才俊,一個已是難得,何況有兩個,賞心悅目。
兩人走出店門口時,正好看見甄命苦正扶著長孫貝兒從馬車上下來。
兩人朝甄命苦和長孫貝兒走去,剛到兩人跟前,其中一名男子便開口問:「貝兒,我到處找你,到哪去了?快來,見過你的」二哥哥」哥哥,小時候你還跟他一起放過風箏的,你跌倒摔破了膝蓋,他還背過你回家呢,還記得嗎?他剛剛從晉陽來到洛陽,就說要來看看你。」
長孫貝兒愣了一下,看著眼前俊朗陽光,面帶溫和笑容的年輕男子,見他正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眼中閃動著驚艷激動的光芒,臉微微一紅,上前施了個萬福,「「二哥哥」好。」
這」二哥哥」急忙還禮,笑著說:「呵呵,貝兒妹妹,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快認不出你來了。」
長孫貝兒的哥哥一眼便發現了她腳上纏綁的白色紗帶,皺著眉頭問:「貝兒,你的腳怎麼了?」
長孫貝兒神色一慌,急忙搖了搖頭說:「沒什麼,不小心被蟲子咬了一下,已經讓大夫看過,過幾天就沒事了。」
「什麼蟲子這麼厲害?」這名男子一臉狐疑,接著扭頭望向她身後的甄命苦:「這位是?」
長孫貝兒介紹說:「這是月桂樓的甄護院,他是專程送我回來的,甄護院,這是我哥哥,長孫輔機。」
其實不用長孫貝兒介紹,甄命苦也已經從這人的長相估摸出了個個大概,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就算是同性見了,也要忍不住誇讚而不會生出任何妒忌之心,因為差距太遠,根本沒有妒忌的基礎,而這個長孫輔機顯然就是這一類人,也難怪,妹妹長得如此俏美,做哥哥又能差到哪去。
長孫輔機打量了眼前這老頭一眼,見他已是六十歲上下的年紀,有著與他年紀不相符的健壯,身材倒是不高,稍微放心下來,回過頭皺著眉頭問她:「百花樓?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百花樓雖然名滿洛陽,可畢竟是煙花之地,對於長孫家這樣的豪門士族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地方。
他臉上的鄙夷之色一閃而過,終究是名門之後,頗有教養,禮貌性地問了甄命苦一句:「多謝甄護院送我妹妹回來,請到裡面喝杯茶水再走吧。」
甄命苦哪能不明白他的客套,只是嘴裡這麼說,其實心裡沒有半點要跟自己結交的意思,轉過身笑著向長孫貝兒拱手作別:「長孫姑娘,既然你已經平安到家,老夫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老夫還有事要辦,就不多打擾了,各位,請。」
兩人紛紛作揖告別。
長孫貝兒剛才一直都沒怎麼跟他說過話,突然聽見他要走了,急忙說:「甄護院剛才說的事,等哪天有空,你來我店裡,我們再詳談吧。」
「好的,改天再來拜訪。」甄命苦笑了一笑,轉身上了馬車,駕馬而去。
長孫貝兒愣愣地目送甄命苦上了馬車,飛快離開,有些羞赧,有些惆悵。
她的神情被那」二哥哥」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不解,笑著問:「貝兒妹妹,是不是遇上了什麼困難之事,若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儘管吩咐,我雖然不在這京城任職,卻也算是有些人脈,只要不是什麼大事,為妹妹分憂解難還是不成問題的。」
長孫貝兒很快恢復了平時清新淡雅的嬌俏模樣,朝」二哥哥」微微笑了一笑:「謝謝」二哥哥」關心,也沒什麼大事,不敢勞煩」二哥哥」你了。」
「二哥哥」呆了一呆,有些失態地看著她,直到長孫貝兒有些不自然地低下頭,旁邊的長孫輔機在他身後碰了碰,他才回過神來,急忙問:「妹妹的腳怎麼樣了,嚴重嗎?被蟲子咬可不是小事,萬一有毒的話,耽誤了可不好,我認識不少有名的御醫,不如我讓他們來給妹妹你瞧瞧?」
「有勞」二哥哥」垂詢,已經沒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二哥哥」,貝兒有傷在身,就不多陪你了,改天等貝兒傷好了,再跟你倒茶賠罪,貝兒先回房歇息了。」
「二哥哥」急忙躬身施禮:「妹妹言重了。」
「二哥哥」看著長孫貝兒一瘸一拐地進了長孫衣飾店,臉上帶著一絲魂不守舍的神情,長孫輔機看在眼裡,笑了,低聲說:「怎麼,一向眼高過頂的李家二公子,看上我這千嬌百媚的妹妹了?多少人踏破門檻前來跟我舅舅提親,可我這妹妹就是一個都看不上呢,我舅舅正為她的婚事頭疼,我倒是覺得你倆挺般配的。」
「二哥哥」顯然與他相熟,也不分辯,笑著默認了。
長孫輔機越發肯定心中的想法,湊到他身邊,笑道:「你若真有意,我倒有一個辦法,讓李兄你贏得我妹妹的芳心。」
「二哥哥」渾身一震,回過頭來,不再掩飾自己心中的歡喜,躬身施禮道:「萬望輔機哥成全!」
「哈哈,沒有天香樓的好酒,怎麼能勾出我肚裡的妙計來?」
「二哥哥」急忙說:「只要輔機哥能成全小弟,哪怕讓小弟傾家蕩產,也絕不皺一下眉頭,更何況區區美酒!」
「那還等什麼,兵發天香樓啊!」
兩人說說笑笑,騎上門口的駿馬,朝洛陽最大的酒樓而去。
……
……
甄命苦將長孫貝兒送回了長孫衣飾店後,驅車到了洛陽城西積德坊的一間大宅門口,他脫去臉上的偽裝,從馬車上下來,走到閻府的門口敲了敲大門,從門裡出來一名腿腳不便的看門老頭。
「閻立本公子在不在?」
「請問你是?」
「麻煩通報一聲,就說是月桂樓的甄護院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