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往日裡當然不是這麼懦弱的人,十來年的紈褲生涯,隨著父親一步步的進步,他要面對的敵人也越來越強。
凶的、狠的、陰毒的、強勢的對手,都沒少遇見,但卻通過了一次次的考驗,讓他認為自己的性格已經變的無比堅韌,可是此刻,心中的畏懼與害怕,就好像羊遇上了虎,怎麼都克制不住。
狄傲腳步不快,落地更是無聲,可高遠的身體,卻已經有些顫抖,好像隨時都可能倒下。
心中一陣陣後悔,今天不應該把自己的三位保鏢打發回家。
盟主心內,也有些不快——不管在哪個世界,他都很欣賞狠人。但是如果有人想和他鬥狠,他就一定會告訴對方,鬥狠有著怎樣殘酷的下場。,
走到高遠身前半米,看著渾身輕微顫抖的他,伸出自己修長右臂,撫在了高遠已經被淤血弄的高高腫脹起來的臉上。
高遠此刻,一雙本來凶狠的眼睛,光芒已經開始閃爍:「有種的,留下名字,我們日後還有再見的機會!」話是這麼說,狼狽的模樣實在無法給人壓力。
盟主微笑,也不說話,手高高抬了起來。
啪的一聲,下一秒後,又是一耳光,死死的抽在了高遠受到重創的臉上。
這一耳光力氣更大,高遠的身不由己的倒飛而出,落在了三米之外,終於克制不住發出了淒慘痛哼,看上去異常的狼狽與…可憐。
可惜,盟主根本不在意他的慘樣,大步向前,一下把他拉了起來:「你覺得,連續這麼抽你十下,你會不會死?」
口氣溫柔,話內的內容卻異常驚悚。雖然知道他不是對自己說的,付軍卻也克制不住的感覺到了陣陣後怕。
付軍都是如此,高遠心中的壓力自然更大,可惜的是,他現在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窘境,要是認輸,日後還怎麼在陽尋風光?
所以,他又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倔強的瞪著盟主。如果不是模樣實在太慘,倒也有些震撼力。
「你啊,這是何苦呢…」狄傲知道對高遠這種人,就要一次壓服,不然他就會一次又一次的給你帶來無數的麻煩。
盟主是什麼身份?哪有時間一直耗在他的身上?力氣再大了兩分的耳光,再一次抽在了高遠飽受創傷的臉上。
雙腳離開地面,高飛身體騰空半米還多,砰的一下砸在了地面。
這一次,他腦中全是金星,對自己的四肢都失去了控制,癱軟的倒在了地上,無意識的掙扎著,卻怎麼都站不起來。
看著高遠淒慘模樣,哪還有往日的凶名?別說付軍與其他人了,就連鍾禮家,都為狄傲的辣手感到震驚——只憑三耳光就把一個大男人抽成現在這爛泥般的模樣,怎能不讓人恐慌?
可惜,狄傲遠遠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見高遠站不起來,居然直接伸手把他拉了起來。
看著滿臉鼻涕眼淚的高遠,狄傲用不變的語氣道:「你覺得,你會不會死?」話音雖然沒有變化,卻讓眾人感覺出了內裡所蘊殺意。
高遠此刻,渾身癱軟無力,雙眼一片模糊。
看著身前狄傲,心中的陰狠終於發揮作用,輕蔑搖頭,流著鮮血的雙唇一張,就想吐出一口血痰,表達自己的決心!
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和狄傲有著多麼巨大的差距。察覺到他想法,狄傲根本不等他做出動作,又是一耳光抽在了血饅頭一樣的右臉,把他抽倒在了地面。
慘絕人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盟主好像已經失去了和高遠繼續廢話的興趣,才將他抽倒,立刻把他拉了起來,一語不發,又是一耳光抽了上去。
接著,再次重複這樣的動作,開始了下一個同樣的循環。
啪啪啪的清脆響聲,讓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已經只有畏懼害怕,再不敢有一點小看。
鍾禮家的心中,此刻全是慶幸。憑心而論,他畢竟是叱吒風雲多年的人上人。那一夜被狄傲殺上門來逼出一個城下之盟,心中必然有很多惱怒。
不過,敏銳如他,已經隱約感受到了狄傲的強大,根本不敢讓自己的惱怒發洩出來。
看著此刻淒慘的高遠,鍾禮家明白,如果換成自己,也會受到同樣的對待。心中那一點惱怒,早就煙消雲散,只餘結交一位強大朋友的慶幸。
啪、啪、啪、啪、連續四個耳光,高遠那本就淒涼的右臉,已經不像人的臉了,好像是用泡沫充起來的一樣,腫到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極限。
「最後問你一遍,你覺得你會不會死。」在高遠驚恐如少女的企求目光中,盟主說出了同樣的話。
這是個瘋子,這是個瘋子!我會死的!我一定會死的!高遠心中咆哮著,那堅韌早就不見了蹤影,本來還在計劃著的報復,也早早沒了影子,再也不敢去想。
終於,他那似乎很高傲的頭顱,完全低了下來,默認了盟主的強勢。
可惜,他那準備離開時的陰毒目光早已經引起了盟主的注意,早早決定要一次將他打服,根本沒有就這麼放過他的意思。
「跪下,磕頭!」盟主鬆開手,看著高遠,聲音冰冷。
高遠只覺一股熱血衝上了頭,怎麼也想不到,這可惡的瘋子居然如此惡毒,居然要讓他磕頭道歉!
正要暴走的他,看到了盟主冰冷的雙眸,渾身打了個冷戰,那就要破口而出的大罵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不僅如此,他終於清楚的明白,如果不按狄傲所說去做,這個冷酷到極點的男人,一定會再次出手,不把他生生抽死,絕對不會停手!
四周還很幼稚的學生,看向盟主的目光已經帶上了一絲譴責,認為他實在是太過分了。這樣的羞辱,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就絕對不可能容忍。
對這些目光,鍾禮家報以冷笑。這些幼稚的學生怎麼能知道,有多少男人的腿,斷在了高遠手中?有多少老人的家,拆在了高遠手下?有多少女人,被高遠生生強暴?什麼都不懂的他們,怎麼知道高遠的陰毒?
「最後三秒,過期,不要後悔。」狄傲一點沒有普通人動手時的亢奮,聲音語調一成不變。
高遠心中只有絕望,三秒將至時,終於再也無法抵抗盟主的威壓,顫抖著,彎曲了自己的膝蓋,跪在了地上。
隱藏在心內的報復之心,終於煙消雲散,再也不敢生出分毫。
額頭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眼角餘光看著那似乎高大如神的身影,他終於明白,自己這一次,真的選錯了對手!
無限的後悔,籠罩在了他的心中,可惜一切已經太晚!
「滾吧…」往日從來沒有聽過的詞,出現在了他的耳中。
艱難的站起身子,差點摔倒在了地面,高遠喪家之犬一樣,飛快逃出了月光廳。
看也不看四周害怕的目光,狄傲笑著對鍾禮家道:「鍾老哥,形勢所逼,讓你見笑了。」說完,拿起自己掛在椅背上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鍾禮家當然不會真的見笑,反而十分佩服道:「狄老弟果然犀利,就算是我,想要一次把高瘋子打服,也是沒有可能的。沒想到,居然被老弟你做到了。這樣也好,經過這一次,他以後也不會再那麼跋扈了,也算為我們陽尋除了一害吧…」
狄傲混不在意的笑了一笑,這個世界上,該殺的人實在太多,就算以他之強,也實在管不過來。除非自己恰好碰到,他倒沒有興趣多管閒事去做什麼。
呂鳳仙此刻,看向盟主的眼睛好像都在發光。狄傲的強大,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中。同時,心中也是一陣後怕。今天這檔子事,說起來都是因她而起。高遠不敢得罪狄傲,萬一找他發洩怎麼辦?
「你放心,他不敢再找你了。」雖然有些厭惡此女,狄傲倒也沒有害她的意思,隨口說道。
接著,不再和這些所謂的同學們廢話,與鍾禮家一起,悠然走出了飯廳。
呂鳳仙呢,先是心中一喜,接著下定了什麼決心,飛快的跑了出去。只留付軍等人面面相窺,不知該說什麼。
和鍾禮家隨便聊了幾句,盟主拒絕了下午一起去喝茶的邀請,兩人分開。
對跟在自己身後又不敢上來的呂鳳仙,就當什麼都沒看到,坐上了一輛出租。
先去了一趟木材市場,接著又去了一趟文化市場,買了一些突然想到的材料。
落懷堂前的院子裡,豎起了一根高有七米的木桿,木桿直插在了土中,豎的筆直,木桿最頂端,高掛一面金色大旗,旗寬有是三米還多,在高空迎風獵獵飛舞。
可以清楚的看見,金旗之中,用漆黑墨汁金勾鐵戈的寫著落懷堂三個大字!
將屬於自己醫館的招牌做好,狄傲十分滿意,剛想放鬆片刻。
接著雙眉一皺,想了想,走出了院子來到了小街上。
看著十幾米外滿臉柔軟的呂鳳仙,直接道:「你一直跟著,是想幹什麼?」
呂鳳仙沒想到自己這樣都會被狄傲發現,一時間亂了方寸,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狄傲終於明白,女人等於麻煩,為什麼在哪個世界都被這麼多人奉為真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