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直沒有出現的呂鳳仙,狄傲當然沒有在意,還以為只是付軍隨口一說騙自己的。
不過,現在看起來,事情變的十分有趣。並不是付軍欺騙了他,而是此女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軍哥,高公子子他…」呂鳳仙一副委屈到了極點的表情,如果不知道她底細的人,絕對會被她那受傷的樣子騙過,混身的雄性激素都被激發出來。
付軍還來不及說話,一個身材不高滿臉桀驁的年輕人已經踉蹌著衝了進來。
看他那微紅的臉,便可知道他已經喝了不少酒。才剛走到月光廳裡,就好像一條餓狼,用那凶狠的目光四處張望,最後停在了付軍身上。至於角落裡的鍾禮家與狄傲,已經被他無視了。
付軍心內對跋扈的高公子有些怵,但現在被呂鳳仙求上門來,四周的同學也都在,怎麼都沒辦法退卻,心中大恨,臉上卻掛上了溫和笑容,似乎想要開口勸解一下這位高公子。
「付軍,我給你面子叫你一聲老弟,你可不要自尋死路!」
高公子喝醉,說話難免有些混亂,不過他自己並不在意,一指躲在付軍身後的呂鳳仙:「賤人,你最好自覺的過來,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些什麼!」
呂鳳仙十分害怕——她家裡是有些小錢,比起普通人算是家境不錯。可惜,和高公子一比,就完全算不上什麼了,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這高公子,全名高遠,在整個陽尋都是大名鼎鼎。
可惜,這大名全部都是惡名,強欺女人,當街毆打得罪自己的路人,甚至敢和出jing的警察咆哮,簡直是無人敢惹。這一切,當然是因為他那擔任市領導的父親的緣故了。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高遠出了名的提起褲子不認人,外加呂鳳仙現在還是處女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她說不定早就就範了。
付軍臉色脹的通紅,卻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和高遠爭執什麼,只得一言不發的坐下,同時小聲對呂鳳仙道:「高公子看得上你,是你的榮幸,你就和他出去玩一次吧。」說完,鐵青著臉把頭轉了過去。
呂鳳仙楞住,絕望的感覺充斥在了心中,雙手握在一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鍾先生,你覺得這位高先生,是不是這裡有點問題?」狄傲覺得這場戲十分有趣,看的聚精會神,說完這話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就算再囂張成xing的人,也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
鍾禮家擺了擺手,先是故作不滿道:「狄老弟,我們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我比你癡長幾歲,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聲老哥,不要先生來先生去的。要不然,我可真生氣了了哦!」說完,見狄傲點頭,這才掛上滿意笑容說了起來。
「狄老弟,你別看這高遠囂張的很好像完全沒有乃帶的樣子,但他這個人在我們圈子裡,可是被很多人看好的。之所以要做一個紈褲呢,有時候並不是性格問題,而是想達到什麼目的。你別聽他惡名很大,但是從來不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所以才能一直逍遙到現在。」一口氣說了很多,鍾禮家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狄傲聽到這,馬上明白了什麼:「鍾老哥的意思是,這高遠,是故意想要塑造一個這樣的形象,然後依靠這種形象得到些什麼?」
鍾禮家讚賞的豎了豎大拇指:「狄老弟果然聰明,這高遠故意保持這樣的形象,不但對自己的生意很有幫助,對他那市領導的父親也有很大好處。等閒普通人,因為害怕遭到他的報復,根本不敢得罪他們一家。有些身份的人呢,也認為他就是這樣衝動無法無天的性格,一般情況下也不願意招惹他們家…」
「原來如此,那他父親的仕途,最近幾年應該也很順利吧。」盟主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聽到這裡,早就完全明白了高遠的用意。
鍾禮家小聲一笑:「正是這樣,他老爸的幾個競爭對手,因為顧忌這高遠說出一定會報復的狠話,最後都放棄了上位,所以才讓他老爸得了個便宜。說起來,圈子裡也有很多人佩服他呢。」
狄傲聽到這,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高遠實在很有意思,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辦法,還是他家老爸從小教他的。
他這毫無掩飾的大笑,在這安靜的飯廳中十分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尤其是那呂鳳仙,才一看到狄傲,本來已經認命的眼中,居然出現了希望的光芒。
雖然是假裝,但裝了這麼多年,跋扈的紈褲氣已經深深刻在了高遠的骨髓之中。
聽著這絕對不懷好意的大笑,高遠眼中凶光一閃,大步走向了盟主。
狄傲與鍾禮家進入了他的視線,才一看到鍾禮家,高遠心中一驚——鍾禮家和他不一樣,在他們圈子裡十分的低調。
但這低調,可絕對不是可以小看他的理由。高遠年紀不到三十,但對整個陽尋情況十分瞭解,完全明白他隱藏起來的強大。
「鍾先生,好久不見了,您在這是…」高遠本來氣勢凶凶的想要好好教訓狄傲,但見鍾禮家居然也在這,立刻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鍾禮家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高遠:「高小子,最近混的越來越好了嘛,紈褲氣野狐禪修的快到家了哦。不知道,是不是連鍾叔我都要一起做掉?」表面笑著,眼中卻異常冰冷。
被鍾禮家佔了便宜,高遠心中狂怒,表面一絲不顯:「鍾先生這話可是折煞我了,鍾先生是道上的前輩,我哪裡敢不尊敬您?只是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是?」小心翼翼的開始試探起兩人來。
可惜,都是成了jing的狐狸,怎麼會給他看出虛實?狄傲頭都不抬一下,傲慢氣息實足。而鍾禮家呢,維持著那表情:「這是我狄老弟,怎麼,你還打算和他拼一把不成?」
高遠聽了這很看不起自己的話,要說不想撕破臉,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他並不是表面那樣的傻瓜,更明白自己家還遠不是鍾禮家的對手。躊躇幾秒鐘,立刻哈哈大笑:「鍾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鍾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怎麼可能呢?!」
鍾禮家聽了這話,一點也不意外:「嗯,那就請小侄你現在出去吧,不要打擾大人喝酒…」
高遠氣勢凶凶的過來,此刻臉上卻早沒了那些跋扈,嘴邊的肌肉因為這話不斷的抽動,卻根本不敢爆發,看上去十分的滑稽,讓盟主忍不住再次笑了出來。
「好,既然鍾叔今天在這,那就當我從來沒來過好了!」說完,yinyin的看了狄傲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同時心中狠狠想著:小子,你最好是哪個大家族的嫡系子弟。不然,我讓你來得了陽尋出不去!我就不信,鍾禮家能一直庇護住你!
不想,就是這一眼,讓他付出了慘痛代價。
「高小侄兒,我還沒讓你走,你怎麼就走了呢?」一直沉默不語,坐在椅子上好像老僧入定的盟主終於開口。這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高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飛快的轉過了身,就要失去理智向前衝去。
可惜,他已經也動不了了,一雙有力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好像被巨山壓住,整個人完全失去了活動能力。
「你很想死?」盟主本來不打算出手,可惜因為高遠那最後一眼,讓他明白不一次性的解決這個紈褲,以後還不知道要遇見多少麻煩。
高遠心中熾熱的憤怒,就好像火焰遇上了萬年寒冰,飛快的冷卻下來。
他怎麼都不想承認,自己居然在這年輕人的一句話下,便感受到了久違的畏懼。
鍾禮家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也不上前勸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而月光廳內的其他人,已經完全當機呆滯,怎麼都想不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發展。看著對峙中的兩人,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至於剛剛被羞辱一番的付軍,心中雖然充滿怨毒,卻根本不敢再嘗試插入這一場衝突。
呂鳳仙呢,先是疑惑,接著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麼,看向盟主的目光一下熾熱無比。可惜,許賢那完美無缺的容顏,同時浮現,讓她眼光一下黯淡下來。
「你能要我死?」高遠不愧是橫行多年的紈褲,雖然心中有些畏懼,嘴上卻根本不服輸。
啪的一聲巨大清脆響聲,狄傲看似隨意的一耳光,已經閃電一般迅猛的抽在了高遠臉上。
下一秒,高遠只感覺一股巨力沖右臉上傳入,身不由己的凌空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最後才一下癱倒在了地面。
整張右臉,瞬間高高腫了起來,甚至出現了五道猩紅的指印。
高遠果然紈褲出身,囂張跋扈早已成了習慣,受了這一耳光,居然立刻站了起來,挑釁的看著狄傲,似乎完全沒有害怕一樣。
可惜,只敢站在原地,卻根本不敢衝上來的選擇,已經將他的色厲內荏完全出賣。
狄傲臉上掛著本來讓高遠覺得可惡,現在卻讓他覺得可怕的微笑,看了他一眼。
接著,根本沒有片刻猶豫,盟主已經一步步的向他走了過去。